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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起镇南王的肚子来,面露喜色;她一边捅,还一边挤眉弄眼地冲自家夫君做口型,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镇南王妃收回捅王爷的手,咳了咳,道:“今日兰池是来道谢的,那你俩好好说说。我和王爷,就先去里头坐着了。” 说罢,便飞快地推着自家夫君走了。 镇南王被推得踉踉跄跄,一边走,一边低声嘟囔什么。 “这么好的姑娘,人家哪舍得嫁给咱儿子呀!你省省罢。” “陆显仁,你少说两句会死呐!” 待镇南王夫妇走后,沈兰池抬起头来,面上绯红早已褪了个干净,表情淡定无比。这股收放自如的劲,让小世子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佩服,佩服。”陆麒阳赞道,“这还是我第二次见着你脸红呢。” “你又被你父王罚了?”沈兰池问,“怎么了?” “没甚么大事儿,罚站罢了。”陆麒阳入了亭子,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我爹不大会写那些文绉绉的信,因此想要我来代笔。我想着你要来,便随便哄了他几句,结果惹怒了他。” “写的什么信?现在替王爷写了吧。”沈兰池说着,朝那桌案上张望;见笔墨纸砚俱是齐全,便撩起袖口,又悬肘抬腕,挑起了那支笔来,“如果世子不嫌弃,便让我来写。” “……‘军士者被腹疾,若多余三人之众,则须慎以待之,以绝疾疫之灾’。”他说完这句,揉一下眉心,道,“不成,得换个说辞。……算了,我来写吧。”说罢,他伸出右手,握住了沈兰池握着笔杆的手掌。修长手指贴着她的肌肤,似有不绝温度绵延递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陆麒阳蹙了眉,将手握得更紧,“知道你爱美,可天冷了,就该多穿点。” 这样的姿势实在写不好字,两个人握着一支笔,笔杆子歪歪扭扭的,胡乱在纸上划来划去,涂下了一团乱七八糟的符号。 陆麒阳起初还板着正经面色,没一会儿,就因为纸上的一团乱麻而破了功,笑出声来。 “别写了别写了!”他嚷道,“这样子写不好字。” “……”沈兰池把手缩回来,小声道,“我看你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陆麒阳在一旁笑得开心,身子东倒西歪的。 好一会儿,陆麒阳丢了笔,问道“要不要去吃馄饨?留在我家里也怪闷的,且我爹老在那角落里探头探脑瞧着我俩,怪瘆人的。” “我们怎么出去呐?”沈兰池问。 “爬墙啊!”陆麒阳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家围墙那有道梯子,我翻出去,给你做接应,你踩我肩膀下来。” “那你爹怎么办?他还躲在那花架子下头瞧我们俩呢。”沈兰池道。 “简单,只要我做一件事,他立刻就会走了。……你忍一下。” 陆麒阳说罢,伸出双臂,蓦地将她打横抱起。 “哎……你、你干嘛!” 沈兰池面前一阵天旋地转,只得拽住了世子的前襟。 “我这爹平时凶巴巴的,但其实脸皮薄的很。”陆麒阳掂了掂怀里温香软玉的身子,笑着朝角落的花架子下望去。果不其然,原本举着两片叶子的镇南王,已经面红耳赤地缩回去了。“你看,他这不是就被吓回去了?”陆麒阳道。 虽然把镇南王给吓走了,陆麒阳却没有放下她的意思来,而是直直抱着她走到了围墙旁。 那矮壁边藏了一把木梯,恰好能让陆麒阳翻出院去。年轻的世子一撩衣摆,利索地上了墙头,道:“这就是我平时溜出去的地方。我先去外头,你再出来,我接着你。”接着,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墙头。 沈兰池摇了摇头,提了裙袂,踩着那道咯吱咯吱响的梯子,也坐上了墙头。她平常就野,在家里也没少干这等事;爬起墙来,倒是一点都不惧。待坐到墙头,就看到墙外边的陆麒阳伸着双臂,一副等着她掉下去的模样。 “来啊,下来。”陆麒阳将双臂展得更开,“别怕,我接着你。” “……”沈兰池一挑眉,小声道,“这有什么好怕?你当我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千金呐。” 说罢,她就直直地跳了下来,跌入了世子的怀里。 陆麒阳被她冲得微微后退,很快稳住了身子。 “你这样子上街可不大行,要是让人瞧见了,保不准明天又是满大街的风言风语。”陆麒阳松开她,道,“得去弄个斗笠或是面纱来,藏一藏你的脸。” “要什么面纱。若是京城人都知道,我对你情有独钟,那岂不是更好?”沈兰池道。 “……”陆麒阳不答话,原本白皙的面孔却泛上了可疑的颜色。 很快,他便敛去了这副神情,一本正经地买斗笠去了。 没一会儿,陆麒阳回来了,将一顶垂了纱的笠帽扣在了沈兰池的头顶。 他不管兰池口中的嘟嘟囔囔,扯着她朝朱雀街那头走去。 白日的京城,格外热闹。络绎往来的行人,带着热闹的烟火气,似乎将这岁末的寒意也尽数驱散了。沈兰池从前去过的那家馄饨摊子上,三三两两坐了几个客人。裹着袄子的老板戴着副毛茸茸的大罩帽子,一边捏面皮,一边将手悬在煮沸的大锅上取暖。 听到陆麒阳扯板凳的声音,这老板头也不抬,嚷道:“几位呐?” “两位。”陆麒阳答。 “哟?”老板抬起了头,口中冒出一团白气,“原来是阳少爷来了。”一侧头,又瞥到陆麒阳身旁坐着的沈兰池,笑道,“今天带了meimei来吃馄饨?” “不是meimei。”陆麒阳答道。 “那是?”老板拿了两幅碗筷搁在桌上,问道,“家里头那位?” “差不多吧。”陆麒阳含糊道。 那老板大笑一声,抄起木勺子,对沈兰池道:“这位meimei,你家这位呐,上次带来我这儿吃馄饨的人可不一样。”说罢,还故意朝她挤眉弄眼,小声嘘道,“真不一样,和你长得太不一样了。” 见沈兰池身子一震,馄饨老板便笑得更大声了,大嗓门颤的木板上面粉簌簌而下。 陆麒阳无法,解释道:“我上回和张海生一道来这儿吃馄饨,张海生又怎么会和她长得一个模样?你少说玩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