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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爪狠厉,一掐一扭,那兵便断了气。 许多事或许变了。 他提气踏步,钢鞭破空,鞭首倒刺抽过每一个提剑迎击的人。 许多线或许错位了。 嗤嗤声不绝于耳,钢鞭打出一片片血幕,腥热溅湿他暗沉的官袍继室明眸。 可有些人却仍停留在原地。 他面上狞笑越发灿烂,喊杀中冲破三进院落,眸若豢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有些事,迟早要发生。 【嘭——】 符柏楠一爪抓碎院中屋墙,打夹壁中扣着颈项,拖出了夏麟的妻子。 “抓~到你了。” 他转过头,望着站在院中以一敌五的藩王夏麟,微笑着道:“王爷,跟王妃与世子打个招呼吧?” “……” 两刻后,藩王夏麟束手就擒。 一场原该轰轰烈烈的谋反之计,就这样在开始的前一晚,悄无声息地湮灭在一个太监手里。 第二日天亮时,符柏楠将搜出的假诏与玉玺呈在夏邑年床前,五日后,东厂又将藩王夏麟为首,一干人等的供状呈交了上去。 夏邑年大怒,命三法司会同司礼监,按制量刑审理。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谋反乃是大罪,可遍寻上下,天底下没有杀王爷的刀。 其他三十几个官员论罪结束后,三法司法曹联名上疏,建议削去夏麟爵位封地,贬斥为庶,幽禁王府,此生不得出。 司礼监呈上,圣天子批红。 夏邑年寿诞结束后半个月,事端初步落定。 在宣布因养病,从此不再上朝的最后一个早朝上,符柏楠被当庭加封太仆卿,并同以观军容宣慰处置使,九节度使的身份督调兵马,与元帅府行军大司马一同调领军务,发兵两万于蜀中,剿灭风波庄。 这个旨意一出,不仅惊吓了朝野百官,更令符柏楠回不过神来。 当庭宣的口旨绝不能推,符柏楠呆立片刻,终是撩袍下跪。 “臣,领旨谢恩。” 待他回到东厂,圣旨也已追补了过来,黄绢上书文落款,红印昭昭。 符柏楠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垂下头。 千算万算,仍是疏漏。 在屋中静坐了半个时辰,他唤来许世修。 “叫凉钰迁来找我。” “是。” 许世修刚走没多久便又回来了,带着凉钰迁。进门时两人面色都不太好,互相之间生硬一礼,许世修便带上门出去了。 “你还在用他?”凉钰迁坐下。 符柏楠并不理会他,冷笑一声道:“来得这么快,想必知道了孤绝天下。” 凉钰迁道:“是,刚听说便赶来了。”他倒了杯茶给自己,“你若走了,这边怎么办?这一去一回便是小半年,如不能在近前随机应变,万一……” “……”符柏楠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试一试。” “什么?” “有人告诉我,有法子让皇上如常进食。若能进食,有太医院在旁,拼尽全力或能拖个半年。” 凉钰迁动作一顿:“谁?为何不招入宫来?” 符柏楠闭口不言。 凉钰迁看着他神色一紧,道:“她?” 符柏楠垂下眼。 凉钰迁道:“白老板虽谈不上可信,但多半于你无害。和你有利害的事要牵制她不会太难,既然可用,你有什么——” “闭嘴!” 符柏楠低啸一句,猛抬起头紧盯着他。 凉钰迁和他对视片刻,明白了。 “怎么,不想委屈她沾一身腥?”他拂了拂鬓角,嗤笑一声:“符柏楠,你还真的当真了?” 符柏楠微眯起眼。 凉钰迁道:“咱们这号儿人,当初是为了什么爬到这个位置,又是为了什么要继续爬下去,各自心里都清楚。”他瞥了眼符柏楠乌沉的厂服。“你这身皮上沾了多少血,扣了多少冤,你可千万别忘了。 “咱们下辈子都是要投畜生道,九世轮回都出不来的人,跟你走那条路,你才是委屈她。” 符柏楠挑起一边眉头。 “是么。” 他从边上奏折堆中抽出一本压在面前,“倒也是,那想必凉司公替翰林院承旨安大人求的这道升迁调令,也不必议了。” 言罢便要伸手拿朱笔,凉钰迁按住他。 “符柏楠,你要公报私仇?” 符柏楠冷笑:“这话说得好,凉司公倒是告诉告诉我,你我到底谁公谁私?” 凉钰迁一时噎住。 屋中沉寂下来。 过了片刻,凉钰迁长叹口气,揉揉眉心:“眼前事还千头万绪,你我不可在此内讧。” 符柏楠嗤了一声,撂下笔。 “白隐砚的事暂不考虑。”顿了顿,他低声补道:“最起码我回来之前不行。” “……” 凉钰迁实在没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 ☆、第二十六章 二人在屋中商议到午后,终而敲定了下去。 符柏楠离京期间,由他去请旨,举荐凉钰迁暂代他司礼监的职务,东厂则交给留守的符十二和十七两人暂理。其余诸权由各部首领太监分掌,自己领一队阉军并入行军阵列,一同入川。 晚上批完奏折,符柏楠在良夜中绕城骑了两圈,还是去了白记。 他到的时候小食肆都已打烊了,各家门前的灯昏黄地晃着,像人老珠黄却被人调戏,左躲右闪的娼妓。 “客官对不住,本店已——啊……来啦。”白隐砚对他一笑,“坐,我把这儿收拾完。” 话说着,她垂下头,将发丝别到耳后,灯下的颈项幽白。 符柏楠别开视线。 闭店上完板,白隐砚引他去了后院,从后厨端来个小瓷碗。“夜里了,不能吃太多。” 她拢衣坐下,符柏楠舀了一口。 “桃花姬?” 白隐砚点头:“太甜么?” “刚好。” 她淡笑道:“多甜你都说刚好,以后可不敢这么伺候你,老了要得病的。” 符柏楠手一顿,没有说话。 碗很快空了,他搁下碗,停了半晌,缓缓把碗推向她。 白隐砚看看碗,又看看他,动了动嘴角,忍不住低头笑出来。 “刚才说了,夜里了,不可以多吃。” 碗不动了。 片刻,勺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