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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们?” “就是经常和我……”郑风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他躲开薄荧的目光,含含糊糊地说道:“就是我一好哥们,总之我离压头还远呢。”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薄荧收拾好东西,赶在郑风过来纠缠之前快步走出了教室。 顺璟的高中部学生餐厅距离薄荧上课的第一教学楼只有五分钟路程,薄荧去到餐厅的时候还没什么人,食物已经在足有二十米的自助餐台上摆好,单是水果就有六七种,更别提让她眼花缭乱的各种菜式,薄荧甚至看到了牛排和披萨。在另一个稍小的自助餐台上,则竖着一个标牌,写着清真二字,菜式虽然没有大餐台上丰富,但依然香气扑鼻,勾得薄荧突然饿了起来。 身后大量的学生开始涌入餐厅,薄荧学着别人的样子拿了餐盘,走到餐台前排队夹了一些以前没见过也没吃过的食物,她拿着夹子正要伸向一盘顶着生鱼片的寿司时,旁边一只夹子同样伸向了她瞄准的那枚寿司,两只夹子在相撞之前都停住了,薄荧抬起眼,看见身旁站着她曾在法国餐厅遇见的少年,也就是常常出现在郑风口中的“我哥们”。他皱着眉头,视线从薄荧的夹子移到了薄荧的脸上。 “你先吧。”薄荧收回夹子,微笑道。 傅沛令看了她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把夹子放回寿司盘前专门放夹子的餐盘,转身走了。 薄荧有些茫然,她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压头”的男同学吗? 拿着自己的餐盘,薄荧向自己班的用餐区域走去,一路人不断有人看着她小声议论,男生惊艳的目光和女生复杂的目光一路上如影随形,但是薄荧已经逐渐能够习惯并无视它们了。 习惯它们比习惯北树镇那些带着明显恶意的目光容易多了。 无视郑风翘首以盼的姿态,薄荧坐到了陈昕和吴悦那些女生聚集的长桌上。在她坐下的瞬间,长桌有一阵的静默,有几名女生面露尴尬。全靠陈昕拍了拍桌子,讲了一个高年级男生正在追求同班某个女生的八卦,气氛才重新炒热了起来。 薄荧试着附和她们的谈话,以加入聊天,但是她发现不论她说什么,回应者都寥寥无几,除了陈昕和吴悦偶尔会接几句外,话题大多在她加入的一瞬就尴尬的结束了。 最后她不再开口,只是安静地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然后端起空餐盘,微笑着对女生们说自己先回教室了。 薄荧端着餐盘来到回收区,将餐盘放到桌上,收回因为用力而指尖发白的手指,面色平静地走出了餐厅。 回到教室后,因为室外阳光不错的缘故,薄荧拿上了耳机和手机去到屋顶花园,在一条沐浴在阳光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耳中安静的英文朗诵和头顶和煦温暖的阳光让她暗涌的负面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她默默听着耳机中的英文朗诵,忽然察觉到有一丝烟味正在朝她靠近。 薄荧抬起头,发现一名身材高大的高年级男生正在向她走来。不远处四个和他身高相近的高年级男生倚着栏杆,带着打趣的笑容朝这里窃窃私语。 “你就是薄荧?”身材高大的男生用审视的目光从上方打量着她。 薄荧不用去看也知道她现在一定吸引了整个屋顶花园的视线,或许不用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就会作为新的八卦出现在别人的口中。 薄荧摘下耳机,男生又问了一遍。 “是的。”薄荧轻声说,同时开始收拾自己的耳机线。她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带手机来这里,这样她或许可以说自己不用手机——虽然这个拒绝的理由蹩脚得像是嘲笑。 她也不可能使用对付郑风的那一招了,她直觉不会管用,最重要的是,这一招有风险,有很大可能让她成为闲谈八卦中向陌生人要电话的女生。 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来屋顶花园。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我叫邱承朗,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男生问道。 薄荧站了起来,露出为难的神情:“抱歉,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我要回教室了。” 薄荧提心吊胆地往屋顶花园的出口走去,万幸的是男生并没有追来,只有他朋友们的哄笑声从身后传来。 薄荧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是星期三,下午的最后两节课是活动课时间,薄荧抱着琴谱来到第二教学楼,在初中部教师的指引下来到了地下一层,和第三教学楼飘荡着各种乐器声和谈话声的地下一层不同,第二教学楼的地下一层完全废置了,大部分房门上都挂着一把生锈的铁索,了无人气的走廊上空无一物。 薄荧用得到的钥匙打开了一扇锁上的房门,走进了这间堆满杂物的旧琴室。 一扇老旧的木制单面书柜被放在入门后左手面的墙边,不远处是一条斜放的格纹旧布艺沙发,沙发高耸的背部正对着薄荧,两架大概是已经损坏的钢琴重叠着堆在房间里,薄荧小心地穿过几个空画架,来到一架蒙着白布的立式钢琴前,小心翼翼揭下白布,不让上面的灰尘腾起。 薄荧擦干净琴凳,坐下试了几个音,虽然和精心保养,调试后的钢琴不能比,但还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薄荧看着琴谱按下了第一个音,很快就投入了练习之中。因为开学后学业繁重的缘故,在家的时间她大多都花在了功课的复习上,花在钢琴练习上的时间寥寥无几,所以她很珍惜每周星期三和星期五的两节活动课时间,她没有天分,只要靠加倍的努力才能赶上别人。 整整两节课和一个课间休息的时间,薄荧一分钟都没有休息,认认真真地反复练着同一首曲子,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她的双手才离开了琴键。 重新将白布盖上钢琴,薄荧拿上自己的琴谱走出了旧琴房,确认自己把灯关上,门也锁好后,薄荧才离开了地下一层。 薄荧离开后,旧琴房重新陷入了寂静,一枚小小的微尘在空中飘荡着,摇摇晃晃地飘过旧布艺沙发,和空中的另一枚微尘撞在了一起,分开,朝着另一个方向飘荡而去。 躺在沙发上的人拉下了蒙在头上的校服西装外套,露出了一张冷俊但略显不耐烦的脸。 傅沛令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起身慢步走出了旧琴房。 周末的时候,从台湾回来的孟上秋心情大好的带薄荧和戚容出门出了一顿大餐,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