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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从包里拿了纸巾,擦了擦凳子后坐了下来: “你怎么样?能承受住跟我的谈话吗?” 我苦笑一声,对上夏夫人那双凌厉的眸子:“放心。天塌下来都有个高的顶着,我怕什么?如果我承受不住的话,刚才就不会让您的儿子离开。” 夏夫人冷峻的看着我: “你以为初临会听你的?” 我拿了手机扬起来: “阿姨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试试?” 夏夫人冷哼一声: “不必了,我那个傻儿子是什么德行,我这个做妈的以前不清楚,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一通电话拨打过去,他只怕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滚,你难道想看到他大逆不道的样子吗?” 我放下手机: “您现在看到的大逆不道,都是当年种下的恶果,您应该比谁都知道,初临以前是个很阳光的少年,您要是不横加阻拦,也许他现在早就如您所愿娶了哪家的千金小姐,恐怕连二胎都生了吧?” 夏夫人把包放在床尾,端端正正的坐着: “江离,你一定要用这样的口气跟长辈说话吗?” 我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阿姨,我以为,喊您一声阿姨只是觉得您年纪比我大罢了,并非所有年纪大的人,都能尊称为长辈的,我想,你不会愿意看到一个在你面前唯唯诺诺的女人,毕竟十年前你见过的,我若还是这样的话,你走这一趟,得多无聊。” 夏夫人有些不悦: “江离,我好心来看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先收起你这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面孔,我们再聊接下来的事情。” 我堆起了笑容: “阿姨,您来找我,这次出多少钱让我离开你儿子?一千万?两千万?” 夏夫人猛的站了起来,拿了包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我: “江离,我是心疼我的傻儿子,才会来这儿看你的,如果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的话,那我们之间无话可谈,我的儿子就算是为你殉情死了,我也不会再放他来见你。”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阿姨,谢谢您来看我。” 见我语气缓和了,夏夫人又折返回来,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来递给我:“这里面,是我和卫蓝的对话,十年了,我从未向任何人道过歉,今天我的儿子在我面前跪了半天,我听到了他的真心话,所以我愿意认错,当年是我鲁莽,没弄清状况就擅自前去找了卫蓝,以至于卫蓝自杀,我要负主要责任。” 当年的谈话内容就在我的咫尺之间,我没伸手去拿,而是反问她: “所以您今天来,是向我忏悔的?” 夏夫人竭力隐忍着内心的不满,好言对我说: “错了就是错了,我应该道歉,也应该忏悔,我今天来,不想跟你争论什么,只想问你一句,江离,你是真心真意爱着我的儿子吗?” 画风不对,我立即警觉了起来,却故作轻松的问: “您问这个,该不会是突然改变了心意,决定成全我和你儿子的感情了吧?” 夏夫人不理会我的问话: “既然你用了感情二字,我相信你是爱初临的,我们都是女人,除了我之外,我相信你是这个世上最爱初临的女人。” 我突然间就心慌了,她今天来的目的,难道是转了性子? 果真,她突然话锋一转: “江离,我同意你跟我的儿子交往,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我真的是大吃一惊,夏夫人那么强势的女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妥协。 越是幸福来临的时候,我越是谨慎。 所以我迟疑了很久才笑着说:“阿姨,您能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吗?” 夏夫人真的一字不落的重说了一遍: “江离,我同意你跟我的儿子交往,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我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 “我?您确定是我?一个年过三十离过婚克死了前夫还欠下几百万债务现在又得了抑郁症的女人?阿姨,就算您的儿子现在年纪大了,也依然是豪门当中的香饽饽,您没必要这么委屈的把您的儿子交到一个这么不堪的女人手里吧?” 真是笑话,十年前,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闺女,堂堂正正的和她的儿子谈恋爱,她却逼死了我最好的闺蜜,还一直不同意我跟她的儿子在一起。 十年后,我的处境如此糟糕,她却突然同意了。 命运何其会捉弄人,在夏夫人重复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很沉重。五味夹杂。 卫蓝,你听到了吗? 十年前你就想看到的结果,今天终于如愿了。 可眼前的夏夫人,我却看不懂了。 她微笑着伸手来握我,仿佛带着一股母亲般的慈爱: “因为他爱你,我到今天才明白,什么都不及他爱你,他愿意跪在我面前,毫无尊严的祈求我作为一个长辈,成全你们之间的苦恋,他说,下辈子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做母子,但这辈子,身为儿子,我不想浪费任何一天尽孝的时间,身为男人,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苦海里沉沦,我的儿子,他那么的善良,又是那么的爱你。” 强势了十年的铁血女强人,在我面前突然还原了母亲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倒是她反过来安慰我: “江离,别灰心,好好活着,苦难总会过去的。” 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离开之前,夏夫人对我说: “作为母亲,我想让我的儿子过的好一点,但同时我是个商人,我没办法一下子帮你还清所有的债务,但我答应你,等你生下我儿子的孩子,我会把属于他的资产,全部还给他,江离,或许你觉得我这些话把好好的一段感情变的像一场物质交易,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能理解,但我有最后的底线,不允许任何人越界,如果你是爱我儿子的,你应该能接受一个母亲的坦诚。”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交易”。 但我确实如她所说,能接受一个母亲的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