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辖的,本来就……与你无关,我要陈词也不是……” 步微行瞟了她一眼。 霍蘩祁抿住唇不说话了。她不敢得罪这么个人物,说老实话,她有点儿怕他。 步微行道:“命案一事没有商量。” 霍蘩祁拉长了脸歪过头去,脸颊鼓成了两团球似的。 马车颠簸着驶入芙蓉镇。 春雨后,车辙凌乱的大路溅起点点稀松的泥,星光坠满深林,浓淡相宜,夜雾里有缥缈的风。 入了芙蓉镇,见马车还没有停的意思,霍蘩祁怕引人误会,决意再和他打个商量,“那个,你可以找个巷子将我放下来,我一个人回去。” 步微行听罢,收起了竹简,车里有淡淡的星华闯入,他雪白的下颌宛如一块无暇晶莹的美璧,霍蘩祁无意之中又多看了两眼,瞬间心跳如鼓,脸颊微微发烫起来。 竹简滚动的清音一落,霍蘩祁听到两个冰凉的字:“住址。” 刚刚爬上来的那点儿羞涩被他生生击散了。 她说的话他不懂? 霍蘩祁试图说服他,步微行蹙眉重复了一遍,“住址。” 第二遍比第一遍声音冷多了。 霍蘩祁泄气地说了霍家家宅地址。 步微行拧眉,低声道:“去向阳巷。” “诺。”车夫利落爽快地答。 步微行攒着修眉,只见霍蘩祁不耐烦地望向窗外,马车的香帘随着风飘飞,少女瘦弱得宛如一株碧柳,姣柔温顺,却又带着点儿脾气。 马车里有点闷热了,他想。 其实他是有些许动容的,原来,霍蘩祁住在他隔壁,至少目前是这样。 那么那件肚兜…… 马车停在了向阳巷霍家的后门,霍蘩祁等马车停稳之后便不发一言冲了出去,但才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顿,这男人送他回来,不论是好心还是歹意,但他都把霍家的住址弄明白了,以后真要查案,公堂上自然要对簿,她难道一定要被他牵扯出来? 一想到这儿,霍蘩祁便苦着脸,脚下像灌了铅似的。 步微行优雅地下车,俊脸宛如镌刻般轮廓分明,玉色的白,眉宇是浓墨般的黑,霍蘩祁偷偷瞟了他一眼才阖上自家后门,他正凝视着自己,霍蘩祁无端端地又羞又恨,她头回坐车,还是同一个陌生男人。 她承认他很好看,很让人心动,但是脾气太糟糕了…… 她惹不起啊。 霍蘩祁进门之后,言诤才忍着笑送步微行回房。 一路上分花拂柳,一径竹林摇曳生风,言诤笑眯眯地忍着,直至步微行冷然道:“笑孤?” “不不不,属下绝对没有此意。”言诤立即肃容正色起来,好歹将人送回了房,他才踱出来,好笑似的拉住了阿大,“我怎么总觉得,殿下今天有古怪?” 阿大正色道:“胡说八道。” 言诤瞪大了眼睛,“你不信?公子今天居然碰女人了!” “笞刑,二十。” 寝房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言诤一惊,扭头,只见烛火刚刚吹熄。 忘了,他居然在步微行的房门外大言不惭。 白氏等了许久,霍蘩祁回房,一晚小葱豆腐已经凉了,青翠的葱花点在白嫩嫩水花花的豆腐之中,别是精致小巧,霍蘩祁容易满足,大快朵颐地吃完了冷饭,忽听得白氏在隔壁间唤她的名字,霍蘩祁赶紧收拾好碗碟,起身擦了擦手去寻母亲。 白氏等她一如既往地坐上了床,才拉着她的手问:“今天的绣品卖出去了么?” 还以为母亲记着时辰来问罪……不好,今日张大婶的鸭子赶回了府,却还没有结算工钱! 白氏没得到回音,愣了愣,霍蘩祁忙给白氏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娘,我忘了……” 女儿愧疚的声音让白氏心疼不已,忙搭住霍蘩祁的腕子,“没事、没事,娘只是随便问问,那几个铜板也换不得什么,娘就是怕你饿着,大早上娘没法给你做早膳,你同阿茵她们出去采茶,娘也没法去给你送午膳……” 说罢,白氏又咳嗽了几声,霍蘩祁心疼她肺病又重了,她照顾母亲都来不及,岂敢劳烦她动手cao劳? 母亲是她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霍蘩祁抱住白氏,微微笑着,抚她的背轻声道:“没事儿的。娘知道阿茵她们不喜欢我罢,不喜欢便不喜欢,我以后带您出去住,给您建一座很气派很气派的宅院给您养病。您就只等跟着我享清福,以后我找一堆丫头婆子伺候您。” 白氏慈爱地抚她的柔发,“傻,娘只盼着你找个真心实意待你的如意郎君——对了,你伯父总同我说,这些时日镇上有个青年才俊要向你求亲,你这孩子,怎么不告诉娘?” 近来想求娶霍蘩祁的只有刘屠户家中的铁匠儿子,他满脸肥油其貌不扬不说,还四处沾花惹草,坊间名声极其难堪。 霍蘩祁咬唇道:“大伯父真是这么同您说的?有个‘青年才俊’想娶我?” 白氏困惑,“怎么了?” 霍蘩祁笑着摇摇头。 翌日,芙蓉镇又下了细雨,绵绵密密,淅淅沥沥。 霍蘩祁跟着霍茵穿过落英如雨的花苑,霍茵俏丽的脸蛋写着得意二字,霍蘩祁心中惴惴不安,怕大伯父找她正是为了刘阿满的事。 她的担忧是对的。 霍杨氏和霍茵都在场,唯独她正经长辈不在,霍老大开门见山对她提起这桩婚事,“刘阿满虽说人长得丑,性子也野,但对你倒是诚心诚意,来找我下聘好几回了,伯父要回回将他逐之门外也不通人情……” 听霍老大有心维护刘阿满,霍蘩祁不等听完便急了,“伯父不愿出面,阿祁愿意自己去同刘阿满说,让他断了这个心思!” 霍杨氏做出一副关切状,“你是小姑,这事哪儿轮得到你去说,成什么样子?你素日里不听我的话,我没有什么怨言,但你伯父真心实意为你好,你也不听了?” “伯父恐怕早被你的枕头风吹软了骨头。”霍蘩祁不满地嘟囔。 这声儿只有霍茵一人听入了耳中,立时扯着嗓子尖锐地骂:“霍蘩祁,我家收容你养你是给足了亲戚面子,刘阿满想娶你,愿意拿五头猪下聘来换你,凭你这狐狸命,你还想怎样,蹬鼻子就上脸?” 霍蘩祁不屑,哂然地挑起了嘴角。 她告诉自己百回千回,寄人篱下,要看人脸色行事,要忍。可是她忍到今日,他们只是更作威作福得寸进尺罢了! 霍蘩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股清泪从眼眶之中冲出,“大伯父,阿祁自幼长在霍家,心思秉性如何,难道伯父不清楚?阿祁自幼孤弱,没有父兄依仗,这么多年大小事宜全由大伯父做主,您应该知道,阿祁求的不多,只想好好地找个老实人过一辈子,刘屠户家纵然有钱,可是刘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