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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跟他还来这套。 “慢着。”孟渊突然道。 吴钩身子一抖,回过脸来却是一脸的强颜欢笑:“主子放心,属下马上就去办。” 看吴钩那郁结的样子,倒真跟剜了他一块rou似的,多加两个暗卫还这么不乐意。孟渊终于忍不住了,颊边多了一丝淡笑。 “我没说这个,她……说的那些东西,你可备齐了。” 吴钩想了一想,才想起来还有件事没汇报,便又道:“东西备齐了,只等主子离开之后,找一个晚上安排人去办。” 孟渊沉吟片刻,便向吴钩挥了挥手。 忠心的下属吴钩见劝谏不成,只得长吁短叹地下去办事去了。 孟渊行至窗前,看着脚下熙攘的街道。 斜阳铺散在西边的天空下,几朵淡白的云絮被染成了金红色。街道上还有不少人在三三两两地议论着,然而,那辆青幄小车,却已经去得远了。 孟渊的心里空落落的。 他明早便需启程,想要与她道个别,此际却亦是不能的。 青雀湖畔的那所别庄如今已成众人瞩目之处,只怕明里暗里盯着的人不少。 除了多加暗卫护着她之外,他目前什么都不能做。 孟渊的长眉渐渐在眉心处聚拢。 他望着脚下人群涌动的大街,伫足良久,终是霍然转身。大步走向门外。 那一刻,一股浓烈的铁血之气自他的身上奔涌而出,若天将临世一般,直叫这繁华之处的雅室。也化作了塞北的千里冰封之地…… 几乎就在孟渊离开上元馆酒楼的同时,田荀正掀开锦帘,缓步跨入了傅庚的书房。 “田先生来了。”傅庚自案前站起身来,面上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田荀的脸上泛出一分无奈,笑道:“某再不来。大人岂不是还要派人去催?” 傅庚的脸上难得地有了些许尴尬,他指着一方扶手椅道:“先生请坐。” 田荀坐了下来,自袖中掏出一卷纸,脸上的笑容更无奈了:“某头一次写这种东西,也不知像不像。找山樵要了好些话本子来瞧,终究生疏得很。” 傅庚立刻笑道:“无妨的,难为先生了。” 田荀摇了摇头,将纸搁在案旁,傅庚双手捧过来瞧了两眼,眸中便划过了几分笑意。 这还是傅珺的主意。 傅珺希望能将状告卢莹之事编成坊间的故事。以达到在百姓中广为流传的目的。当然,故事中的年代人物等不可能照搬,傅珺的角色便换成平民女子,年代则换至前朝。故事的内容便是平民女子为母报仇隐忍十年,终于成功告了御状,将谋害母亲的诰命夫人告进了监狱。 在故事中,女主角忍辱负重、孝顺勇敢,大反派狠毒狡诈、灭绝人/性/,而皇帝这个角色则是公正严明、治国有方,更兼体恤百姓疾苦。简直就是个千古明君。 原先傅珺是想自己写个话本子出来,再请一班伶人来排戏的。后来发现她在诗文上头实在太差,根本不会写这种古代戏文,那些韵脚之类的她就更不通了。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改写评书。 可是,就算是评书,以傅珺这点儿可怜的诗文功底,那也是捉襟见肘。无奈之下,她便将此事托给了傅庚,傅庚转手就交给了田荀。 田荀何曾写过这些东西?只得捏着鼻子临时抱佛脚。花了几个晚上整出个评书话本来。虽然写得并不太像,但也基本是回事了。 此时,见傅庚捧卷细读,时而露出一丝微笑,田荀心中倒也有些感慨。 傅四姑娘素来颖慧,他早就知晓。自然,这写评书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于是便笑道:“四姑娘这一招倒是精巧。” 懂得将天下悠悠众口为己所用,单凭这一点,就已不是内宅女子能做到的了。 傅庚竭力忍住脸上的一丝笑意,摆手道:“她小孩子家胡闹,不过是碰巧罢了。” 田荀捋着颌下短须,微叹道:“四姑娘若是个男子,大人可就后继有人了。” 听了这话,傅庚先是一笑,随后神情渐渐地就冷了下来。 他想起了傅珺如今正在别庄。 若傅珺是男子,侯夫人又如何敢这般对待她? 只可恨她身为女子,侯夫人处置起来真是毫无顾忌。而更可恨的是傅庚在此事上头掣肘极多,并不宜于大张其鼓地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侯夫人施为。据他得来的消息,侯夫人竟是要亲手拿捏傅珺的婚事。 傅庚的脸上怒意隐现。 他已经十分收敛了。为了这所谓的一家子和气,为了他所谋之事,他必须守足了孝道,做足表面的功夫。可这一切绝不能成为某些人拿捏他亲生女儿的借口。 想到这里,傅庚眼中的冷意又变成了讥笑。 这时候倒来跟他讲什么孝道了。好啊,那就大家一起拼一拼谁更能舍下脸来罢了。只要他那个所谓的嫡母敢说一声忤逆,他傅庚就敢来个大义灭亲。 这些年来,侯夫人做下的事可不算少,随便挑两件也足够傅庚大义灭亲了。只不知到时候平南侯又会更偏向谁?是偏向他阖族荣耀、侯府门楣呢,还是偏向他的结发老妻? 傅庚眸中讥意渐浓,一旁的田荀瞧见了,忍不住又是心下微叹。 这位傅大人心机手段都是上佳,唯/性/子偏激了些。虽这些年来已经有所收敛,但骨子里仍过于桀骜。 不过,只要所谋之事能成,这一切都不是大问题。 至于平南侯府么,最终这阖府中人所能仰仗的,只怕就是这位庶出子了。 ☆、第533章(春节加更六) 锦重重的帘幕在夜风里微微拂动,偶尔传来“啪嗒”一声,很快便又被周遭的死寂所覆盖。 刘竞坐在黑暗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铁锈般的血腥味道冲入鼻端,浓烈、火热、艳丽。 他闭上眼睛,想像着一股股鲜血喷洒而出,浓艳的殷红积成了一小面湖泊,在他的脚下缓缓凝聚。 那个进来点灯的小婢,如今正窝在他的脚下,温软的身体渐渐变冷、变硬。 刘竞忽然笑了一声。 他的一只脚便被那小婢的尸体压着,一阵阵颤栗的/快/感从脚背直蔓延到全身。 他终于觉得又可以呼吸了。 他动了一动,有几分不舍地从尸体下抽出脚来,懒洋洋地唤了一声“来人”。 锦帘之外,颤巍巍地走进来一个婢女。 窗外月华黯淡,将她的影子描出一个模糊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