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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盯着她的礼仪,挑剔她的规矩,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现在的她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完全不必担心旁人的眼光。 傅珺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又向上爬升了一个度。 她从围栏边站了起来,脑海中莫名便现出了一段旋律。 以往她的脑海中也时常会有些旋律隐约回荡,只是她从来只能在心中默念。而这一次,她却是轻声地将之哼唱了出来,一面哼一面还转着圈儿。 她哼的是一首圆舞曲。前世在明斯顿大学进修时。她的舍友便是一位来自于战斗民族的姑娘,她最爱在宿舍里播放肖斯塔科维奇的。 傅珺一面哼着曲子,一面快乐地转着圈子,还在心里默念着节拍“嘭嚓嚓、嘭嚓嚓”,只觉得整颗心都要飞扬起来了。 便在此时,一声嗤笑蓦地传了过来。 傅珺大吃一惊,立刻原地站好向身后看去。 身后空无一人。 她又向四周看了看,/射/圃里空荡荡的,春/日/的阳光斜照进来,越显得此处的空寂。 “向上看。”一道熟悉的声音懒懒地响了起来,尾音微沉,如箫鼓一般悦耳动听。 傅珺连忙举眸向上看去,却见那房梁上垂下了两只黑色的靴子。 随后,那靴子向后一荡,刷地一声,一个人便轻轻落在了地上,恰好便落在傅珺身前两、三步远的位置。 斜飞入鬓的长眉,冷若寒冰的星眸,左颊上一道明显的伤疤。不出傅珺所料,这位梁上君子正是她的好同学——孟渊。 此刻,孟渊的唇角含着一抹淡笑,正垂眸看向傅珺。 一见是他,傅珺的心里不知怎么莫名地便是一松,便开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孟渊唇角的淡笑浓了一些,语声低沉地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傅珺不由语塞,想了一想便又问道:“你看到了多少?” 孟渊目视傅珺,唇边的淡笑蓦地便有了些冷意,两手环于抱胸前道:“尽在眼中。” 傅珺愕然,又不死心地追问道:“你从何时开始在上头的?” 孟渊长眉微挑,道:“我进来后不久,你便带着你的丫头进来了。” 傅珺闻言一愣,随后不由气结。 合着这家伙一见她来了就上了房顶,这简直就是/偷/窥。 这般想着,傅珺便问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般行径,与那宵小之徒何异?” ☆、第353章 孟渊毫不动怒,淡然地道:“我可从来没说我是君子。”说到这里,他的眸中便露出几分玩味的神色来,看着傅珺道:“再者说,你不也曾经藏头露尾么,谙人小厮?” 傅珺微微一怔。 她料到孟渊很可能知道了她的一些事,却没料到他当面就问了出来。 然而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居然并不坏。 傅珺甚至还觉得松了口气。 在这个时空里,终于有了一个傅珺可以称之为“熟人”的人。她不必为了怕亲人担心而故意隐藏,不必为了怕引起长辈的不满而伪装出懂事乖巧的样子。 她终于可以在一个既不是亲人,又与她没有太多利害关系的人面前,稍稍地将伪装的假面掀起,露出一点本来的模样。 反正孟渊看到的已经足够多了,再多上那么一两样也没什么。 更何况,一个能够到姑苏去看审棋考的人,其与傅庚的关系也绝对不一般。 如此一想,傅珺便立刻平静了下来。 她神态自若地看着孟渊,清清淡淡的声音一如往昔,平静地道:“孟少公子且莫说我,只说说你的脸怎么不黑了?我分明记着那时候你脸上可是没有刀疤的呢。” 傅珺的镇定反应,显然出乎了孟渊的意料。 他定定地看着傅珺,那双宛若凝冰的眸子里,似是有了几痕细微的裂痕。 没有想像中的大惊失色,更没有孟渊以为的惶惑不安。被他一语点破身份的女子,神色淡然得就像在听一件顶普通的事一般,不仅毫无慌乱,还反将了他一军。 孟渊“嗤”地笑了一声,又向傅珺上下打量了两眼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别人?” 傅珺淡淡地看了孟渊一眼,道:“你就不怕我说出你的事?” 孟渊凝眸看着傅珺,傅珺亦回视于他,并未避开。 不知何故,孟渊只觉得对面那一道清冽若寒潭的眼波。不像是凝在他的脸上,倒似是在他的心上滚了几滚。他的心刹时间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握住,又缓缓放开。 于是,孟渊那如同淬了冰的眸子里。便开始有了一些细碎的微光,斑斑点点,落在了傅珺的脸上。 也许是春风太暖,暖得人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傅珺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瞬间似是时光倒转。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灯火绚丽、喧闹盈耳的黄昏。 暮色四合的街头,少年的昳丽身姿便映在浩渺星空下,皎皎朗朗,宛若山上明月,宛若雪中白桦。 傅珺微微垂下眼眸,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同时心里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她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居然和人玩起了“比眼神”的游戏来了。 垂下眼眸的傅珺自是不曾发现,她对面的那个少年,脸上也有着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一阵微有些难堪的静默。在两个人之间弥漫了开来。 过了好一会,孟渊轻咳了一声,语声沙哑地问道:“棋考之案,是你审的罢?” 傅珺凝视于他,反问道:“乔装小厮,所为何来?” 孟渊垂眸看着傅珺,二人互视片刻,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两个人的脸上渐渐地便都有了一丝笑意。 傅珺便笑道:“莫问前事,如何?” 孟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点头道:“好。” 二人相视一笑,场中的气氛也终于变得轻松了一些。 孟渊便向旁看了一眼,蓦地道:“你臂力太弱。” 傅珺一愣。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傅珺略凝了凝神才反应了过来。孟渊是在评价她的箭术。于是她便接口道:“我知道我力量不足。只是这也非朝夕之事。”说到这里,傅珺的语气里便多了几分颓然。 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剧烈的运动。她就是个标准的娇小姐,这已经是既成事实,无法更改。 孟渊的长眉微微蹙了起来,又向傅珺的手上看了一眼,道:“你这个扳指也不行。太大了。”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