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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时少个人,又怎会不惹人注目?” 她正欲开口,忽见李福匆匆入里,道:“陛下,傅中郎将求见。” 冯晔怪道:“天都黑了,车骑将军也去点兵准备启程了,他方才不现身,这下来做什么?” 薛璎皱皱眉头,似乎想到什么,说:“请他进吧。” 傅洗尘卸下佩剑入里,身后果真如薛璎所料,跟了一身羽林卫常服的魏尝。 冯晔一眼认出魏尝,说道:“你俩这是?” 傅洗尘颔首解释:“回禀陛下,微臣方才本欲应召入宫,却被魏公子拦下,他说,议事结果必依太尉心意,微臣来了也是无用,不如留在公主府,与他商议商议对策。微臣因此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薛璎闻言心情复杂地看了魏尝一眼。傅洗尘多执拗的人啊,能说服他拒召,是费了多少口舌,还是直接跟他干了一架? 冯晔讶异道:“魏公子竟还有未卜先知之能?那你们说说,方才都商议出了什么对策?” 傅洗尘看看魏尝。 魏尝得了眼色,上前来,只说了两个字:“我去。”而后看了上首薛璎一眼。 “你去?单枪匹马去?”冯晔也看了看薛璎,“阿姐,他就是你所说能够助车骑将军一臂之力的军师?” 原本不是。薛璎方才提议时,想到的是傅洗尘。他原定于明日回朝,此前尚未在朝臣面前露脸,完全可以假称仍然养伤在府,实则悄悄混入军队,去往冀州。 但很显然,倘使魏尝有这能耐,名不见经传的他绝对是更好的人选。 魏尝面容笃定,目光灼灼地望着薛璎。 薛璎触到他这眼色,耳畔似隐隐响起他先前在公主府与她所言。他说,只要她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一切的一切,他都有把握替她摆平。 鬼使神差一般,她皱了皱眉,说:“是。” 一旁袁益周凤眼微眯,不动声色打量一番魏尝,说道:“这位公子既得殿下青眼,想来智勇非凡,只是原为何人,此番又预备以何等身份随军出征?” 薛璎解释道:“他原是在我府上当差的一名羽林卫。羽林卫作为皇家宿卫,地位非凡,亦可代表圣上,此番平乱,为安抚民心,派出一队随军同往,合情合理。” 袁益周点点头没再多说,薛璎便叫傅洗尘务必赶在军队开拔前,着手安排好此事。 魏尝在退下前,看了薛璎一眼:“长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袁益周和冯晔的神情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薛璎看看他们,轻咳一声:“有什么话,在这儿……”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魏尝这人没脸没皮的,万一说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叫她弟弟与外祖父怎么想? 想到这里,她向冯晔颔首以示告退,起身随魏尝去了殿外,一路下至天阶。 夜色已浓,一盏盏敞亮的宫灯在和煦的细风中轻轻摇曳,道旁树上雪色梨花与天阶之下的白玉栏杆遥遥呼应,晕开一片温润的光。 薛璎停下来,问他:“怎么了?” 魏尝低头注视着她道:“没什么,该交代的,我都已与傅中郎将说了,就是想叫你放心而已。” 薛璎一噎:“就这俩字,你让我借一步说话?我外祖父……”看她的眼色都不一样了。 “什么叫就这俩字?你放不放心,于军情战事非常要紧。你若不够信任我,到时如有负面军报传到朝中,朝臣非要太尉派骠骑将军去收拾烂摊子,你又哪来的底气与他们据理力争?” 薛璎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说的不错。秦恪背后插刀,最终必要争功。 “行,我放心,成了吧?” 魏尝唇角一弯,强调说:“总之接下来,你只需做两件事:稳住朝臣,还有,相信我。” 她抬头瞧着他那三分正经七分玩笑的模样,目光落在他眼下那颗细痣处,点点头说:“去吧,大军要开拔了。” 魏尝“嗯”了声,转身走出两步,却又重新扭回头来,手一伸,一副要摸她脸蛋的样子。 薛璎一骇,偏头要躲,不料他那手却倏尔一个拐弯,绕到了她发顶,摘下一片梨花瓣来,说:“怕什么,摘朵花而已。” 她喉咙底一哽,剜他一眼,转身重新回了大殿。 魏尝瞧着她步履匆匆的模样,嘴角止不住上扬,低头嗅了嗅手里那片花瓣,而后将它藏进了衣襟内。 第32章 大军连夜开拔, 薛璎为第一时刻掌握军情及朝臣动向,当夜起便宿在了宫内偏殿,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朝廷下派的急行军尚在路上, 而冀州却在三日之内彻底沦陷, 二十八郡或真心归顺,或无奈放弃抵抗, 俱为叛军收服。除得令严防死守的平阳侯国与卫国,周边州郡亦隐隐有动摇之态。 朝堂上渐渐起了催促的声音, 问车骑将军的兵马何时能到, 却在第四日得到一个噩耗:大军借道平阳后, 并未如开拔前商议的路线继续前进,而改道迂回入冀,结果临至冀州, 却遭叛军奇袭围攻,腹背夹击之下被迫停滞不前。 出师未捷先遭堵截,举朝震惊。未央宫前殿,武官们正围拢在一道商讨军情, 骠骑将军赵赫当即发出质问:“冀州当地民风剽悍不假,然而临阵成军,队伍里甚至还有不少从未持过刀枪的百姓, 岂有如此本事奇袭朝廷兵马?” 是啊,他们哪来的本事? 薛璎看看奏报上“奇袭”二字,再淡淡瞧了眼赵赫义正辞严的嘴脸,没有说话。 很快又有一人出列上前, 说听闻当初改道之前,曾有副将劝车骑将军谨慎行事,却被驳回意见。此番遇敌,乃是车骑将军我行我素的结果,若按众人原先商定的路线行军,怎会出错? 指责四起,最终还是秦恪制止众人,称叛军数众,的确不可小觑,现下军队只是暂遭围堵,且静待前线战报吧。 众人安静下来,翌日却再得噩耗:两军交锋,朝廷不敌,兵损数千,不得不重新退避入平阳。 本道此行是去切瓜切菜的,却被起义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下,众将再坐不住,秦恪也一改前日与赵赫唱双簧的姿态,严肃起来,称此战情始料未及,实是他起初低估了敌方形势,如此下去,朝廷这边士气大减,怕真要给冀州领军将帅自立为王的底气了。 其余人纷纷呼应此言,又有人说,并非秦太尉判断有误,而是车骑将军一再失算。莫不如派骠骑将军前往支援,挽回大局。 这话一出,所有目光便都落到了冯晔身上,似在等他决断。 不料一旁薛璎却先淡淡一笑,说:“诸位怕是火烧眉毛,气急说笑了吧。” 一名吴姓中郎将浓眉一挑,上前拱手道:“殿下,请恕臣直言,您年纪尚幼,从未经历战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