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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放在了凤珏的面前,在阳光的照射下,琉璃瓶里头装着的粉末一闪一闪,看上去十分漂亮。“据说江湖上近日出现了一对让人十分艳羡的神仙眷侣,专门除恶扬善,两人形影不离,这冰黎教也是他们端的。” “神仙眷侣?”盯着琉璃瓶的云瓷宁忽而睁大了双眼,眨了眨,一双星星眼盯着身旁的凤珏,抓着他的胳膊,凑近再凑近。 “怎……怎么了?”凤珏被盯得不自在,只好放下琉璃瓶,抽了抽嘴角,问道。 神仙眷侣哎,两个人都会武功,还除恶扬善,想想就觉得刺激,云瓷宁拉着他的胳膊道:“我也要当神仙眷侣。” “光你这几日不吃饭便足够成仙了。”凤珏扯了扯嘴角,道。 “我这不是在为深深的事情着急嘛,一着急就吃不下饭了。”云瓷宁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这伙儿还真有些饿了。 “着急也不能不吃饭。”看她对自己手中的琉璃瓶这么感兴趣,像是下一刻就要夺过去拔开塞子闻一闻一般,凤珏连忙阻止了云瓷宁的动作,提醒道:“这是一种毒药,遇空气即挥发,你小心些,千万别弄撒了。” “毒……毒药?”果真,云瓷宁这个怂货在听说琉璃瓶里头装着的是毒药时,连忙后退两步,离那琉璃瓶要多远有多远,还顺带着提醒凤珏道:“小黄鸡,你也小心些,你要是被毒死了,我……我……” 方才自看见毒药时便有些抑郁的凤珏听见她这话,嘴角忽而弯了起来,“你怎样?” “我就……我就卷了你王府的财产,当富婆去包养小白脸去。”越说到后头,凤珏那张脸越黑,云瓷宁瑟缩了一下身子,但是心里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怂,仍旧梗着脖子说了下去。 凤珏轻哼一声,不怒反笑,但这笑声在云瓷宁听来却十分渗人,又问一句:“当真?” “当……当真!”尽管心里不敢,云瓷宁还是怼了回去,毕竟气势上不能弱,不蒸馒头争口气嘛。 凤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琉璃瓶,叹气道:“这样也好。” “喂!”云瓷宁不开心了,捏住他的脸恶作剧似的揉来揉去,“你怎么能这样!”凤珏这样的回答,让她没缘由地心慌,总觉得他手中的毒药有什么重要的用处,“你该不会是想……毒死皇帝老儿自己上位吧?” 第一大罪:弑君,第二大罪:杀父。凤珏要是真这样做,那可就杀父弑君两个罪名全占了,要是没有成功,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话音刚落,云瓷宁便被凤珏捂住了嘴巴:“小白瓷,你想到哪里去了?”皇帝陛下待自己还算不错,自己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再说了,自己本就对皇位没什么兴趣,又怎么可能拿毒药去毒死皇帝?他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那你想干什么?”云瓷宁抽了抽嘴角,又问道。 “查案。”凤珏闭了眼,“十几年前的一桩旧案。” “和深深有关系?”云瓷宁这几天一直在想着深深嫂嫂绛仙的事情,一听说查案,便不自觉地联想到那里去了。 凤珏却摇了摇头道:“没有,但和我有关系。” ☆、第315章 青山未老,昔人白头 云瓷宁听不懂他话中何意,反问一句:“和你有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那瞪大的双眼明显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却不想凤珏仔细地将那琉璃瓶给收好,转头吩咐府中的丫鬟们准备晚膳了。 没有得到自己答案的云瓷宁有些莫名其妙,直到菜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却仍旧转头问他:“小黄鸡,到底是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凤珏的脸色看上去好像并不太好,却仍旧勉强扯起嘴角,替云瓷宁夹了菜放在她的碗里,道:“快吃吧,待会儿杏儿来接你回府便吃不着了。哇,今天有你最喜欢的大虾呢!” “真的吗?”云瓷宁嘴里的菜还未嚼完,便准确捕捉到了凤珏话中的“大虾”二字,眼巴巴地瞧着丫鬟将虾给端上桌,凤珏见成功地转移了云瓷宁的注意力,便没再提那琉璃瓶的事情,不住地给她剥着虾壳,想让云瓷宁忘记这件事情,搞得云瓷宁的饭碗马上便堆得如同小山一般,根本就吃不完。 “小黄鸡,你也吃呀。”好容易有了胃口,云瓷宁看着堆在自己碗里几只剥好壳的虾,辣的上气不接下气,含含糊糊地提醒了一句。 “哦,哦。”尽管凤珏剥虾的速度很快,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伸手直接在云瓷宁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拿起了筷子,也不知自己要吃什么,摆在自己面前是什么,凤珏便夹了什么。 咬着虾仁的云瓷宁“咕噜”将整个虾仁吞了下去,差些噎住,“小黄鸡,你刚才剥完虾没有擦手。” 再一看,凤珏手中的筷子上沾满了红色的辣椒油,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手掌心有些黏黏的不对劲。 * 直到将云瓷宁送回云府,凤珏才在自己的书房坐下来掏出那琉璃瓶细细观察。 听修能和修齐他们说,这种毒唤作“已白头”。 一个名字听起来不错的东西,谁能想象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毒性。这种药物为白色粉末状,只需要他面前琉璃瓶里装着的一点点,便可以致人死命,而且中毒之人浑身无力、嗜睡、脸色苍白,请医术再高的大夫前来诊治也诊不出他得了什么病。 最终青丝变白发,活生生将身体里以前积累的能量如同熬灯游一般一寸寸熬尽,到头来大夫也只能说他是郁郁而终。 “郁郁而终……”攥着琉璃瓶的凤珏轻笑一声,眼眶却不知何时红了,尽管眼神放在窗上,却好像透过那扇窗看见那深宫里头,一个年幼的孩子不分日夜地跪在床榻旁边,轻轻地抚摸着榻上女子的额头,他说:“母妃,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你答应要带阿珏去城楼上放风筝,还答应要给阿珏缝荷包,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呜呜呜……” 气若游丝的女子终还是永远地合上了双眼,连抬手拂去他脸颊上泪痕的力气都没有,临了只有一句:“母妃没能实现承诺,对不起。” 他记得那一夜宫人们哭的特别厉害,不可一世的皇帝陛下也红了眼眶,连他平日里讨厌的淑妃眼泪也簌簌地掉。 跪在母亲的面前,小凤珏身子一抖,忽而觉得眼前在放声大哭的这些人们恍若自己的梦境一般,因为这个场景太过熟悉,他好像在梦里见过,却又清清楚楚地记得。 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凤珏长大之后也只当当初是自己想多了,直到前些日子同太子谈起杏花村那些喝了水生病的百姓之后,才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多年前的那个场景他的确是见过的,不仅他见过,太子也见过,而且他记得比自己更清楚。 因为元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