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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给兜起来。他用那水清洗了脸庞、脖子、耳後、指甲......直到最後浑身被冷水打湿,在小方镜前留下了落汤鸡的形象。湿透的领口紧紧黏着脖子,局促的不适感就要使人无法呼吸,蒋光士咬着指甲,看着在眼前源源不绝落下的水花,突然发现自己就要发疯。镜中人容颜憔悴,眼圈发黑,因为哭过所以双眼遍布红筋,头发亦在几次神经质的搔弄後变得乱七八糟。他整个人支离破碎,毫无形象可言——恰恰这一切竟然又是无人在乎的——这才是蒋光士难以接受的事实。他不被需要,无人重视,只是茶馀饭後用来打发时间的讪笑对象,存在抑或消失亦可。那是人所共知的事实,而蒋光士如今也被迫知道了。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浑身上下的价值便被洗刷得接近空白,以往曾指点江山、叱吒风云的威风彷佛是不存在的,说到底他也只是大机构里一颗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小螺丝。蒋光士伸手把玩着流落的水花,在这个时候讽刺地明白了公司在六个部门中安上七个经理的理由,为的就是可以随时被替换、被更新、被调整......总而言之,并不是没了他就不行,他也永远不是受到怀缅的对象。「哈哈。」蒋光士正视着镜中的自己,开始时只是两下乾笑,接着却失控地大笑起来。他知道自己向来行事挑剔、惹人讨厌,可那是为了甚麽,不就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在管理的世界总需要人演白脸和演黑脸,有很多难堪的决定和政策也需要人向下属开口,自己不过是担当起那个角色而已,凭甚麽就要被人如斯厌弃和憎恶!这是开甚麽玩笑?他不过是......咔嗦——刹时厕所的大门似是被人推挤了一下,蒋光士双目大睁,回首看见自己在镜中的形象,不免寒毛倒竖,立时连跌带摔的冲进厕格内把门锁上的。进门的人似乎也不在意厕所内有没有旁人,交叠的脚步声凌乱不堪,彷佛那两个身体的主人正专注在做别的甚麽般,甚至连走路都顾不上。「砰!」一声极重的闷响撞击到蒋光士藏身的厕格门上,吓得他顿时颤抖一下,接而几下笑声传出,rou体碰撞的战场又转换到左侧的瓷砖墙上。到底是在做甚麽呢?是在打架,还是寻仇?蒋光士偷眼在门的夹缝间看出去,很快外头欢愉的声音便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呵呵,哪有人像你这麽性急的?」那被压在墙上的人妩媚一笑,很快便主动把手勾上对方的脖子,解下领带以後,又顺着亲吻解开裇衫的扣钮,到最後滑落到两腿的正中心。低俗又露骨的吸吮声很快便在室内回盪,跪在地上的人嘴唇大张,一脸贪婪地包纳着别人胯下呕心的东西。受到伺候的那位自然也是一脸享受,粗大的指头不休地插在身下人的头发中,顺着鬓毛的轮廓扫上脸颊的胡子。「啊......啊.......他妈的,你这婊子!」使人窒息的潮湿和暧昧的气息无止境地在狭小的空间蔓延,吸吮和撞击的水声成了耳边唯一存在的声音。蒋光士浑身发冷,整个人像被门鏠透进的那一线光给切割了一样,变成了一件无法移动的死物。很快门外俩人便不再满足於唇舌间的游戏,在上的那位粗暴地把身下人提领一扯,几乎是用摔的把人给压在洗手台上。尽管是承受了如此暴力的对待,那个被推挤的人却还是挑皮的回首一笑,而那一笑便近乎是引人犯罪的挑逗,接下来被人剥得清光也是理所当然。「噢!啊、呀!快点,重点!嗯......快点!」草草的润滑过後便是插入,被压着的人高昂一叫过後,整个人便像痉挛一般颤抖起来。那挂在一脚上的西装裤上还连着皮带,皮带扣在接连不断的晃动中剧烈地撞在洗手台上的云石面上,碰击出煽情的当当声。「哈哈,现在到底是你在享受还是我享受你啊,婊子?」与激烈的动作相乎的,在上的那位亦从不吝惜侮辱的话语。蒋光士在狭窄的小缝间只能看到那两条光祼的大腿大张,鼓涨的屁股肌rou顺着摇晃不断震动,yin秽的水声顺着那人的抽插吱吱的回盪。「啊!不要!嗨啊,我,嗯......啊,啊,啊!」直到在上那位强迫被压着的人把脸抬起,大力把那张欢愉的脸压在镜子上时,蒋光士才真正认出那人是谁。那个人是萧国源,年纪大概40上下,曾是蒋光士手下的一个组长。因为年纪这麽大还在那麽低的位置,为人处事又不圆滑且略嫌正直呆板,即使也算得上是勤劳可靠的模范员工,在当时却很不讨蒋光士的欢心,後来便借着些小故把人给整到发泄室去了。那已经是前年的事了吧?发泄室的惩罚亦该一早解决。可如今那个人却仍旧用着蒋光士当初无法想像的表情肆意呻吟,潮红的脸颊与起伏不断的肢体动作都说明对方正处於相当享受的阶段,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正在随时会有人进出的厕所内zuoai。到底是发生了甚麽事呢?印象中那张严肃古板的脸孔已经不复存在,浑身精赤的肌rou亦早已换作别的用途。蒋光士曾听说过他在发泄室里混得很惨,出来以後也变成了个管仓库的,但基於甚麽原因现在会甘愿承欢人下,蒋光士却是怎样都想不通透。在惊讶的同时外间的动作亦未尝间断,使人难堪的叫声此起彼伏,蒋光士甚至隐约听到厕所门外窃窃偷笑之声。然而萧国源却似是毫无知觉,半张嘴唇昭示着他把全身的感官都专注在屁股的roudong之上,正为身後人卖力的抽动欢腾不休。「啊......啊.....」就在蒋光士神经就要断裂之际,萧国源却似是脱力似的喊出一声。很快他沉重的身躯便从洗手台滑到光洁的地板上,大张的双腿在颤抖间便流出了黏稠白浊之物。蒋光士还不愿意去想那是甚麽,此时房间中的另一个人却已快速整理好衣衫鞋袜,在扣好皮带的同时,空出的手便摸向口袋内的皮包了:「还真是多谢你了,确实是清爽多了。」伸出的纸钞尚未等到接手的人便撒落在乌亮的地板上,那人移近洗手台又洗了洗手,讪笑着便拉门步出这片yin乱的范围。只有萧国源还靠坐在地板上喘息,手指似是无法缓过冲击般一直屈曲着,他的眼睛倦怠地扫视着地上散落的纸钞,声线却猝然直击躲藏在门後的蒋光士:「看够了吧?还不出来?」蒋光士闻声乖乖地把门推开,下身光祼着的萧国源脸上却毫无尴尬的表情,相反倒显得有点落落大方:「果然是你。」「啊?你怎麽知道是我......」「怎麽知道?哈......一般被人看到时,对方总是会忍不住插一脚的。」萧国源边说边扯下挂在墙上的纸巾擦拭下身,尽管声音十分平静,蒋光士却总觉得他的眼神里透露着疯狂。「现在会像丧家之犬一样躲藏着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