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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冯荞点点头,心里在“心眼儿小”这个词上做了个记号。 ☆☆☆☆☆☆☆☆ 两人躲在屋里清净了一会儿,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杨mama才拎着竹篮回来,篮子里是一把鲜嫩鲜嫩的韭菜。那韭菜已经摘干净,西大河里洗干净了的。 要说杨mama不是故意把俩年轻人留在家说说话,谁信呀。 杨mama手脚麻利地切韭菜,加上白虾皮和鸡蛋皮儿做馅,提前发好的白面,包薄皮大陷的韭菜包子。冯荞自觉过去帮忙,杨mama揉面擀皮儿,冯荞坐在桌旁负责包。 这时节韭菜被叫做“苔下韭”,以老来嫩出名的,闻着就鲜美得不行,杨边疆过来拿筷子尝了一口,也坐下来帮着包包子,他包包子不太熟练,开始包了两个圆的,跟冯荞包的往一起一放,自己都嫌丑不满意,索性改成包那种长包子,就是跟饺子那样的形状。 他包长包子倒是更熟练了。 “这孩子,啥时候学会包包子的?”杨mama停下擀面杖,挺惊奇地看着自家儿子的动作。 “我包包子不行,包饺子可是一把好手。在部队的时候,包包子都是炊事班干的,包饺子就得大家一起动手,光靠炊事班包不够吃。我包饺子绝对算是好的,北方兵基本都会,南方兵在家吃面少,都不会包饺子,吃倒是积极,可没少让我们笑话。”杨边疆包好了一个长包子,托在手掌显摆给杨mama和冯荞看,小小得意了一下。 “以前可没看你包过,光等着吃现成的。”杨mama毫不客气拆儿子的台,转脸冲着冯荞笑,“怎么今天是她二姐一来,你就自觉帮忙包包子了。” 冯荞瞅着杨边疆偷笑。其实俩人整天一起在小食堂吃午饭,杨边疆也帮着她做饭,摘菜洗菜呀,烧火刷锅呀。当地农村男人多少都有点儿大男人主义,觉得烧锅做饭钻厨房,都是女人的事情,加上男人要负责田里的重体力活,很多农活都是要靠男人的,家务活理所当然地被丢给女人,还真少有男人炒菜做饭的。冯老三就是一个例子,尽管冯老三是个怂货,可洗衣做饭的家务活几乎不伸手。 倒不能证明边疆就没有大男子主义,估计还是得感谢部队,冯荞发现,杨边疆很多生活习惯都是当兵养成的。 杨mama一边包包子,一边找话题跟冯荞聊天。 “她二姐,你喜不喜欢吃芫荽?能不能吃辣?有啥不吃的东西吗?” “我吃饭不挑,没啥不吃的东西。”冯荞笑着说,“妈,你叫我冯荞吧。” “对,叫名字随意些。妈,你就叫她冯荞就行了。” “那怎么行。”杨mama说,“咱农村人,哪有直呼儿媳妇名字的,规矩可不能这样,人家听见了会笑话我这做婆婆的不着调。” 杨边疆摇头笑笑,哪那么多规矩。 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包好了包子,杨mama把包子蒸上,又去烧米汤,做几个搭配的爽口小菜,一个花生碎拌芫荽,一个青椒炒rou丝,还有脆生生的芝麻炝炒小咸菜和豆腐干。 “这姑娘,我看着干活挺利落的,看样子就很能干。”觑着冯荞出去洗手的空当,杨mama悄悄跟杨边疆嘀咕。 “能干也都是逼出来的,娇养长大的姑娘哪需要能干呀。”杨边疆说,“她八岁就没了亲妈,啥活都得自己干,什么都得靠她自己。” “哎,没妈的孩子可怜呀,怎么都比人家孩子多受罪。往后嫁到了咱家,你可要对她好点儿。” “那是,妈,冯荞比我小了五岁呢,我肯定好好待她。她没亲妈教,有啥事她不懂的,妈您可多帮着她。” 母子俩低声聊着,瞧着冯荞洗完手回来,杨边疆笑笑冲冯荞说:“冯荞,我妈正夸你呢,说你心灵手巧,很能干。” 冯荞被夸得挺不好意思,走过去要帮杨mama烧火,杨mama忙拦住了,说烟熏火燎的弄脏了她衣裳,撵他们自己去西屋玩。 稍后杨爸回来,四口人吃了顿温馨家常的晚饭,还没吃完,门口就有人探头探脑了。 “是我那几个堂弟。”杨边疆说。 堂弟似乎远没有妹子们贴心可爱,怕是要故意闹他们。杨边疆见冯荞担心的小表情,忙安慰她:“没事儿,他们白天没敢往你跟前凑,晚上估计是跑来要糖吃,不会闹腾的。” “那他们要是闹腾呢?” 冯荞不是平白担心,村里那些姑娘平常聊天也会聊到,“小叔子”这种生物最无赖了,瞅着未来嫂子头一回上门,插科打诨逗你玩,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或者出个什么坏主意捉弄人…… “我出去看看。”杨边疆放下筷子走到大门外,也不知说了什么,大约又送了喜糖,居然把几个堂弟哄走了,回来时却带着几个小姑娘一起回来。 杨mama忙招呼几个小姑娘进来,介绍说都是杨边疆的堂妹。这些小姑娘往往都是安排好的,婆家的体贴做法,怕未过门的媳妇第一次来,处处陌生孤单,晚上也叫几个小姑娘来陪伴玩耍。 不过小姑娘们可不呆,知道冯荞这位“未来嫂子”跟杨边疆本来就熟悉,俩人一个厂工作,早就认得,哪还用别人陪呀。于是几个小姑娘来绕一圈,完成任务,陪着冯荞说了一会儿话,顺便得了杨mama送的喜糖,就嘻嘻哈哈地溜了。临走时有那个调皮的,还说二堂哥你自己陪吧,自己的媳妇自己陪好了。 这些小鬼丫头! 杨边疆一转脸,便看到冯荞脸蛋红扑扑的,有那么一丝丝不安。 冯荞没法不紧张啊,天可不早了,眼看该睡觉了,她今晚要在这陌生的地方住一夜。全然陌生的环境,对于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来说,还真是难免的担心害怕。 冯荞记得有个本家的堂姐,第一次到订婚的婆家“认门”,说媒相亲订的婚,跟对象也只见过一面,都没怎么说过话,对象带着媒人来接人的时候,那个堂姐硬着头皮跟去的。白天还好,天一黑,那个堂姐就眼泪吧嗒的一直哭,一直哭,哭着要回家,婆家人轮流上阵各种哄啊,哄也哄不好,就是可怜巴巴的哭,婆家人逼得无奈,只好黑天半夜把她送回来了。 如今已经嫁过去,孩子都有了,说起当初这事儿,大家还免不了要说笑一番。本分的人家还好,听二伯娘说,也有那种人家,到晚上男的赖在姑娘房里撵不走,弄得姑娘差点翻脸。 其实有些事情吧,在那个年代还是懵懂无知的,十七岁的冯荞也只知道,那些人是媒人介绍的,不熟悉,而她跟杨边疆反正是熟悉的,熟悉而信赖,她不怕他。这么一想,冯荞心里又安定了许多。只是临来时二伯娘也交代过,别管他说啥,千万都不能跟他住在一起。 不能住在一起,冯荞记住了这句话。 有些事冯荞不懂,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