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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出门的嫁妆。 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满门老小担肩头,张启有强烈的危机感了。 “您意下如何,觉得能行否?”张启的问话,让柳青河这位文书是微微沉吟。 片刻后,柳青河才是开口,压低了声音,说道:“本来衙门里的小道消息,是不当透露出来的。不过,咱们翁婿之间,不讲外话。” “小周王怕是要倒啊。” “朱丞相要做天子了。” 这一席话出来,张启是唬得面色苍白,他喃喃道:“这,这……”半晌里,竟是憋不出别的字眼来。 “此话此时,出我口,入你耳。” “等你出了这屋门,我这岳丈是不会承认说过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所以,张家郎,你小子把那些自唬自的心思,都搁置了。”岳父柳青河伸手,轻叩了桌面。那“叩叩”的声音,拉回了张启的心神。 “小婿不懂,那等贵人的事情,与小婿的差事有何干系?”张启决定了,他还是当个本份人。 没那三分三的真本事,不谋了梁山路。 “当然有关系。”柳青河这个老岳父笑道:“拱卫司,听过吧?” 张启点点头,道:“替丞相查巡民情,缉拿罪犯。” 柳青河停了手头的轻叩,沉吟片刻后,讲解道:“咱们锦城县属于应天府管辖,这地头是丞相的发家之地,消息自然也是灵通着。” “拱卫司要扩编,需要一些读书人充实进去当笔杆子。” “偏偏拱卫司的名声,在仕林里不是特别的正派……”话到这里时,柳青河那笑声里,有些冷嘲了。 其实,拱卫司的名声,在仕林的舆论中,简直就是被喷击的对象。毕竟,这拱卫司不听君主小周王喻令,而是一心一意团结在朱丞相的麾下。 对于儒家学徒,如何能忍? 这简直是目无君上啊。 “这,能成吗?”良久后,张启抛掉了读书人的颜面,准备老实的谋份公差。 “你虽是童生,好歹也算读书人。若再加上我这边的一些人脉,上下多加打点,有八成的把握能成事。”柳青河给了肯定的答案。 “如此,拜托岳父大人了。” 张启起身,躬身一礼。 第3章 午时三刻,午歇的张春旭和小舅舅柳大山醒来。 两个童子稍稍洗漱,整理一翻衣裳发髻,就是要去学堂念书了。 张启表示,他将归家,长子也会与他一起回去。至于学堂那儿,自然是张启这位家长,领着长子张春旭去跟先生请假一次。 待张启陪着长子张春旭和小舅子柳大山离开了柳家时,他岳父柳青河坐了椅子上,在正屋里翻看了好女婿给留下来的礼物。 “哟,这些书籍是哪儿来的?” 柳章氏栓好了小院门,这一转头进正屋后,就问了话道。 “张家郎在府城时,抄了两套好书。一套准备留作张氏的家传,一套留给了大山那孩子。”柳清河一边回话,一边是搁下手中正将翻看的书籍。 他伸出右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道:“都说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这礼物,大山往后用得上,张家郎送得甚合吾意。” “女婿当半子。” “咱们秀秀刚给张家郎又添了两个孙孙,那张家呀,当家的你能多帮忙,就帮上一把。好歹让秀秀的日子过得松快些。” 柳章氏心疼女儿,在丈夫跟前是提提醒。 “哼,就是张李氏那个神婆在,张家就穷不了。”发妻的提醒,让柳青河有点挂不住脸。 说起来,老柳家的家境,那在整个锦城县来讲,都算是中上等的。 张家算什么? 八年前的张家,就是孤儿寡母。家中有十亩薄田,连个家用都不够嚼的。更何况,还供了张启读书。 呵呵,打从读书是个吞金兽这上面看,就可以想像一二,当时,张家得多穷? 那么,老柳家为何又乐意嫁了闺女呢? 这里面说起来,就是一笔的糊涂帐了。 八年前,也就是龙凤二年,柳青河和柳章氏膝下唯剩下一女,这一女便是柳秀秀。柳家夫妻自然是待女儿如宝如珠的珍视着。 柳秀秀的婚事,柳章氏也是有早早相看的。奈何,这女儿的婚事似乎有点不顺。这中意的人家,总在柳章氏起心要托人说合时,就遇上些小状况,然后,莫名的无疾而终。 龙凤三年,在凤凰村十里八乡里,有点名声的张李氏托人上门了。这一回,张李氏是为儿子张启求娶柳家女来着。 一听张家的情况,柳家夫妻哪乐意推了唯一的女儿入火坑啊。 在当时的柳家夫妻眼里,张家跟火坑没俩样。 张启是一个文弱书生样,没功名傍身,没殷实祖产,更没有养家的本事。唯一靠着的,还是家中寡母支撑门户。呵呵,这样的求亲人家,柳家夫妻没把媒人打出门,都算得知礼了。 毕竟,这哪是来结亲,这是来结仇的。 张家确是好耐性,连托了三波的媒婆上门。在被柳家一一婉拒后,于龙凤三年的立秋,张李氏亲自登门了。 到如今,柳家夫妻都还记得,当时张李氏的话。 “我是个妇道人家,却也有点小法门。若得一些虔诚的供奉,为人办事,求一个传承家族香火的子嗣,未尝不是没几分的机会。” “就不知道柳家可盼了儿子?” 张李氏的话,跟黄钟大鼓一般的敲在了当时的柳家夫妻耳中。 柳章节当时就想求话。 柳青河是衙门里行差的人,那等一仰一俯搓揉人的法子,本身通透着。柳青河当时就问了:“你有何求?”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世间岂有天上掉陷饼的好事? 张李氏当时很镇定,介绍道:“妇人夫家姓张,有一子名张启。日前,托了媒人来求娶贵家女儿。” 张李氏这话一说,柳家夫妻又不是傻子,哪能不懂张李氏话中之意嘛。 柳章氏很矛盾,她一个妇人,在这时代里,没给夫家留住传承香火的儿子。压力那叫一个山大呀。 特别是柳青河还是衙门里的文书,锦城县中,有些个商户是有心攀关系啊。那是送女人为柳文书暖榻的,呵呵,可是有的。 不过,让柳青河拒绝了。 柳青河心头敞亮,不准备揽了麻烦。毕竟,庙堂上的朱丞相,最恨下面人贪污受贿。柳青河对商人的习性了解着。商户在你身花了一文钱,不挣回个一百文,那都叫亏本了。 柳青河这会儿奈得住性子,还在沉默。 柳章氏却是心头又酸又涩。 这没儿子,就是柳章氏的软肋。被一戳,一个准头。 柳章氏没底气,叫自家丈夫百年后,连个供奉香火的后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