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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的,存周兄又何须心急?” 贾政嘴上打骂,但听了和珅宽慰的话语,面色还是好看了许多。 “若他能有致斋兄半分,那我便也不至如此了……”贾政叹了口气。 和珅没再接话。 贾政若是见了和琳,再瞧和琳年纪幼小,便已经是满腹诗书,那岂不是更要上火? 宝玉莫不是要被打得十天下不来床? 见和珅不再接话,贾政这才觉得不妥,忙将和珅往里引去:“致斋兄请。” 待跨过了正门,里头便更见富贵大气。 许多的仆妇都躬着腰低着头,瞧上去规矩极了。 但和珅还是面不改色。 能出入得了皇宫,那般金碧辉煌都未见得让他惊讶半分。何况区区荣国府? 待到跨过了仪门,和珅方才又开了口,仿佛不经意地问:“听闻荣国府与姑苏林家乃是姻亲?” 贾政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了此事,但还是点头道:“正是。”贾政顿了顿,又道:“我那妹婿,致斋兄应当是知晓的,正是扬州巡盐御史。我家中排行最末的meimei嫁了他。” 说到这里,贾政方才叹了一声:“我那meimei前几年没了,余下一女儿无人照拂,连个与她说亲的长辈都无。老太太挂念极了,这不,就几月前,将我那外甥女从姑苏接了过来。” 和珅道:“不仅晓得,我还认得。林御史早前便写了信与我,提及了女儿要来外祖家的事。” 贾政脸上笑容更甚:“实在缘分呐!致斋兄原是同我那妹婿有几分交情的。” 要说贾政对林如海这个妹婿如何亲近,倒并不是如此。 但人与人交往便是有这样怪异之处。 只要有彼此共同认识的人了,那交情便登时又拉近了许多倍。此时贾政便是觉得,和珅的模样越瞧越觉亲切。 虽说年纪是轻了些,但着实知己难逢啊! 贾政俨然觉得,他同这位和侍郎,乃是有着前朝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几分味道了。 贾政笑道:“我那外甥女岂不也该唤致斋兄一声‘世叔’。” 和珅的面色险些扭曲。 世……叔? 这是什么样的辈分了。 但想想似乎又没甚么不对。 毕竟早前他与贾雨村、林如海便是平辈论交,这二人,前者是聪明人,后者是智君子,都未因年纪小而轻视了他。尤其林如海,与他书信来往甚多,不像是长辈与晚辈,反像是好友。 虽然和珅不甚满意这个称呼,但想一想,若是以世叔之名要见黛玉,那可比以平辈的姿态见黛玉要容易得多了。 前者长辈见晚辈,无甚不妥。 后者却是男人要见后院里的女人,男女有别,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想到这里,和珅便彻底对这个称呼没了不满。 他也笑道:“正是。我也该关照一二才是。” 贾政摆手道:“那是我的外甥女,在荣国府中,自然不会叫他吃了苦去。” 是吗。 和珅压根没将贾政的话放在心中。 贾政虽然掌握着荣国府大权,但又哪里分得出心思去管后宅之事。 外甥女虽亲,但到底不会让贾政去过分关照。 和珅又笑:“这个道理是自然。但我也应该多加关照,方才对得起御史。” 贾政半点也没瞧出和珅的不信任,他反而还笑着道:“不若致斋兄差个人过去瞧一瞧?” 和珅点头,叫来刘全:“你去瞧一瞧你meimei。” 贾政微微惊讶:“这是……?” “说来也是一桩巧事。林家姑娘身边伺候的丫头,竟是我身边这长随失散的meimei。几年前便寻着了,只是从前分在两地,便不曾见面。” 贾政大笑道:“果真是巧事!那便去瞧瞧吧。如此,也可让致斋兄知晓我那外甥女如何了。” 说罢,贾政吩咐了身边的仆从几句,令那仆从带着刘全过去了。 刘全自是进不了后院的,但却可以将雪雁唤出来一见。 对于和珅来说,这样便已经足以达到目的了。 第八章 远远的,雪雁便见着了一个身影。 一身青衫。 雪雁那颗心突地便上下晃荡了起来。 父母。 兄长。 那都是她从前不曾接触过的东西。 尽管早在姑苏时,便已经收到了不少物件。 净是些帕子、扇子、衣裳……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儿,但每每总叫雪雁落下泪来。 雪雁曾经数次想过,她的母亲、兄长该是什么样的人……但真当人到了眼前,雪雁又微微慌忙了起来,唯恐这就是一场梦。 “雪雁姑娘。”门口几个婆子忙站了起来,同雪雁笑了笑。 雪雁跨过了那道门,避开了小厮,这才见到了立在外头的人。 她觉得脑子都晕乎了起来,张张嘴,竟是不知晓该说什么。 “可是雪雁?”那人已经转过了身来,当先开口,缓解了雪雁的陌生与紧张。 “……嗯。” 那人笑了:“从前与你寄过信的,信里父亲应当同你提起过我……” 雪雁细声道:“……兄长。” 那人笑得更亲切了,仔细问过了雪雁,过得如何,银钱可足够……事无巨细,问得周到极了。 待到雪雁满心感动,他方才低低地问道:“你伺候的是林姑娘?” “是……” “你家老爷特地来了信与我家主子,主子便吩咐我今日来见你时,也问一问你家姑娘如何了。” 雪雁一怔:“兄长的主子?” “我家主子早年去过御史府上,你家姑娘应当晓得是谁。” 雪雁愣了愣:“敢问名讳……” 那人却是摇了摇头,并不说出名讳,反倒是与雪雁低声嘱咐起了旁的事。明明只三言两语,但却提点得处处周到,毫无疏漏。 雪雁越听越觉惊讶。 她张了张嘴:“姑娘那里……” 那人一手按住了她的肩:“凡事都放心底,莫要事事都表在面上。” 雪雁只得闭了嘴,重重点了下头。 那人才又低声道:“老太太给的丫鬟,自是不能怠慢的。但你要能拿得住事。她若是个肯为林姑娘好的,自然好。但若是个不好的。你就得拿准你的位置,时刻记着,你才是林姑娘从家里带来的丫头,你方才是林姑娘最亲近的人。若你软弱好欺,那旁人也会觉得林姑娘是个好欺负的。” 从前哪里有人同雪雁直白明了地提点过这些,她睁大了眼,愣愣地点着头。 虽然她也不大明白,这里便是林姑娘的外祖家,又如何会有欺侮林姑娘的事发生呢? “你从前与林姑娘如何亲近,日后便也应当如此。要分得了轻重。切不可为林姑娘面上抹了黑。”说到这里,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