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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的差不多了,才又放到耳边,草草说了句:“爸,明天还要上课,我挂了啊。”那头“嗯”了下,命令的口气:“多去跟他们交流,听见没?”晏禾不耐烦的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他是真不想再跟他爸吵起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还记得第一次他爸真正和他大发雷霆时的模样,自从高一堕落以来,和晏阳东的争吵似乎成了家常便饭,到了高二才缓和。他的母亲去了国外后,就再也没和他联系过,他也没想过主动打电话给他妈。即便是母亲,又如何呢,做出了选择,总要能承担的起后果。就像他选择了和那些好学生背道而驰,就要有勇气承担的起接下来的后果。晏禾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如果……那时他不那么厮混,一如既往地优秀,现在又会怎么样呢?他闭上了眼睛,心里却一片清明。问题的答案他从来都知道。就像他做出那些荒唐的抉择时,从来都黑白分明。只是,谁又能容许得下他后悔呢?矫情的眼泪沁出眼眶的瞬间,他想到了顾泽。第17章【师生情】咸鱼十七次翻身由于两天晚上都失眠的缘故,第三天晏禾睁眼后意识仍迷迷糊糊的。狗东西钱子昂非常仗义的帮他盖好被子,还关了灯,导致他错把白天当成黑夜再也没起得来。要不是舍管大妈突然来查寝,他一觉睡到大中午都是有可能的!一看手表,呵!三节课过去了!晏禾痛心疾首:怎么会有这样的室友!我恨!溜回教室,果不其然发现顾泽跟特警一样拿了张椅子,坐在教室门口,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兢兢业业工作仔细督促学生上课认真,知道的人,如晏禾,浑身一颤。像是雷达系统自动探测到了目标,他一出现,顾泽抬起了头,若有若无的视线冷不丁撞在了一起。晏禾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下一步怎么也迈不出去了。内心疯狂的问候着钱子昂和李沐的祖宗。顾泽放下手中的书,朝他走了过来。看着晏禾一副生死关头慷慨就义的赴死神情,他皮笑rou不笑:“你是真觉得我脾气太好了吧?”笑里藏刀。晏禾虎躯一震,岿然不动,像军训打报告一样:“没有!”顾泽笑笑,没有说话。目光却不自觉的让人毛骨悚然。晏禾紧张的亭亭玉立:“真没有!”其实,顾泽本来是想找他聊教师公寓的事,没想到一来就有一个大惊喜,等了三节课仍不见人影。闲置的公寓是找到了,可这会儿,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不放心晏禾一个人住。毛利毛躁的性子,把小高考睡掉了也不是没可能。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顾泽决定再时把这事情搁一搁,伸手揉了揉晏禾的松软的头发,温和道:“下不为例。”顾泽一开始严肃的语气真把孩子吓到了,晏禾听了这句顿时感到天下大赦,就差跪下喊“谢主隆恩”。“还不去上课?”晏禾如梦初醒,慌慌张张的向教室跑去。在这之后的很多年,晏禾都百思不得其解,一向严苛负责的顾老师屡次把他抓个正着却从来不会怪罪他的原因。许是太过看好这个学生而希望他起死回生锦绣前程鹏程万里。然而顾泽的回答却很欠扁:“你慌张的样子像只瓜田里快被扎到的猹。”晏禾掀棺而起,没打死他算还爱他。-周末进行小高考三模。晏禾顺理成章了拿了两个C,其中地理刚好及格差一分就是D。他如临大敌,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周日下午开家长会,晏阳东意气奋发的来,看到成绩后脸色就变了。把晏禾拉到楼梯角落劈天盖地就是一顿痛骂。也真不知他爹是怎么做到的。从几个数字中可以看出那么多信息,可以看出近来的学习状态,看出平时课间在做些什么,看出在宿舍有没有违纪,看出下次考试的走势如何,看出接下来一个学期乃至未来高三会怎么样,看出哪些同学真的蜕变了(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成绩),甚至看出能不能考上某个大学!晏禾听到后来都困了,反复唠叨着。他真想来一句,就一个破考试哪来看出那么多信息,你以为你神仙?结果就是晏阳东越说越火冒三丈,火气上来了嗓门也是大的惊人,夹杂着不忍卒听的污言秽语。不停有学生和家长装作不经意间的经过,来看发生了什么闹剧。在家里骂也罢,关键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晏禾撂担子不干了,阴沉着脸,压低嗓音:“你发什么疯?要丢脸回家丢。”从小养大的崽子敢顶嘴,还敢嫌从小把他养到大的亲爹丢人了,这还了得。晏阳东不在乎什么脸不脸的,扯着嗓子变本加厉连名带姓的骂:“晏禾今天老子告诉你!像你这种不是人的活牲*&畜!”“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捡回来!就应该让你跟着那个女人走!”“你们就是一路杂种!我就看你自生自灭!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别逼我后悔!”起初晏禾只是火辣辣的觉得羞耻,直到听见那句“就不应该把你捡回来”,眼睛终于冷下去,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这和之前的小打小闹根本不是一个性质。他爹心情不好或是自己成绩不行时,晏阳东经常会骂他,无论是“牲(*&)畜”还是“不要脸”抑或是“婊(*&)子的种”,他都可以一晚就忘,难听到骨子里的脏话谁不会说呢。要是真难受就输了。可这次的性质却完全不同。晏阳东是在后悔!他亲爹是在后悔从小把他养到大!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晏禾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晏阳东对自己的恨,那种恨不得时光倒流不认他这个亲儿子想要弃之敝履的恨。即使之前再怎么生气,晏阳东也没有说过。他是认真的在后悔!晏禾不敢想象自己亲爹抱有这种想法多久了。没想到有一天,互相依偎的亲人突然说出想看你自生自灭的话,竟然是这种感受。浑身从头顶凉到脚底,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把他的心脏绞的鲜血淋漓。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艰难的开口:“先生,请您注意场合。”话音刚落,晏阳东就像发了疯一样向他扑去。亲人就是这样,总是知道彼此最深的软肋,一击致命。也许是心里的悲伤太过强烈,一时间晏禾竟忘记了躲闪,直到面前那凶恶的胖男人掐住自己的喉咙,用力把他顶在墙上,恶狠狠的诅咒:“你他妈怎么不去死!赶紧给老子去死!”身边传来短促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