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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时光已至七月流火。七月的夜里隐隐总有些躁动,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清香,明日一早便可以集取露水来煮茶。 未央和仪棠洗完澡在院子里纳凉,正独自望着月亮,忽然听见一声急促的喊叫,乍惊之下马上去开门。 来人是秦姐,她原本光洁的额头早已是汗珠点点,显然是跑了很久,气喘吁吁之下按住未央的手,“未央,阿九喝醉了酒摔了,摔得不轻。你快去看看!” 未央到现场时村民早聚在一起,中间躺着的阿九叔早已昏迷,血腥味入鼻充斥在初夏的空气里,阿九婶又是惊恐又是无措,只呜呜咽咽的哭,漫无目的的寻。 阿九婶看见了未央,她在凄凄的唤:“未央,救救你九叔,救救你九叔!” 昔日爽朗的笑依旧萦绕在耳畔,那个带着三分侠气的阿九婶,怎么是这个样子? 未央也是茫然,但她不能看见一个生命就这样陨落。 她多么需要有一个人给她勇气,浮华,若是你在,那就会好很多。 然而现在,一切只有她自己。 她按捺住一颗狂跳的心,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有人在说,“快,打120!” 未央仿佛找到了支柱,在这个小山村,很多人没有手机,来往全都依赖邮局。未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但是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九叔有事,不能要九婶伤心。 将九叔抬上救护车,未央仪棠陪在阿九婶身边,救护车在茫茫的夜色中驶向医院,未央也觉得茫茫的,空落落的,只能紧紧的攥紧自己的手,一遍一遍的想他的声音,他的面容… 还好他还在,哪怕不在身边,已足以让她安心。 世界这么大,他们是多么的平凡。可是她知道他总是在的,不会走的,他有这个能力使她心安。 她曾极力想忘记的,现在却发现迫切的需要。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睿展与涵远的案子在多次开庭审理之后最终判得睿展胜诉。老王在欢喜之余也长长舒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浮华不知道会怎样。 结束后浮华从法院出来,蓦然看见秦澜站在风中。浮华只觉得心下不知何情何感,别过头想要绕开,却被秦澜叫住。 “方律师,恭喜你们胜诉。” 她的声音里说不清的讽刺与孤独。 “但是,就算案子赢了,人却回不来了,你说是不是?” 眼前高大的身影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秦澜一个人无可遏制凄惶的笑。 人都说她铁腕,言辞犀利。 殊不知咄咄逼人字字刀锋,到头来伤的事自己的心。 她在笑什么呢? 她都觉得自己成了个笑话。 她到底算什么呢? 她很悲哀的发现她不知道。 她望向自己的手,手一点一点的攀上自己的唇——像血一样鲜红欲滴。 她这唇,拆散了许多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最后——当她们都一一离开了的时候,她还是一无所获的,一个人。 秦澜,秦澜。 情澜。 是她太看不惯这世间的花月团圆,就好似人家都幸福美满,把盏言欢,她却要一个人孤独着,孤独着。 她如此相信上帝是平等的。 她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手段为自己谋得她应得的罢了!她有什么错?! 陈未央可怜,方浮华可怜,她就不可怜么? 她就好似一个戏子,一个人搅了花好月圆变成断壁残垣,违心地哭违心地笑,违心的做着一切,繁华过后一切镜花水月,她这个戏子成了疯子。 一日老王悠闲的在办公室里追电视剧,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下的他差点扔掉了手机。 我们道貌岸然的王律师抚平胸口调整气息,抖了抖西服,方大叫:“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真的是,看得正激动处出来吓人啊? “王律师!”黎米跑进来,声音是无可置疑的焦灼,“方律师他晕倒了!” 老王这回吓得差点砸了电脑,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 黎米瞥见桌上老王的手机亮着,拿起准备递给他,上面一行字让她原本沉重的心情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屏幕上分明写着, 第36集 作者有话要说: 会有二修,会有二修… 最后一句话,请珍惜手机屏幕 ☆、第十六章 老王去的时候浮华已靠在椅背上,宋熙白在一旁不知是焦灼还是悲哀。只见浮华在昏迷的时候也是双眉紧蹙。其实他的眉毛挺好看的,但是自从那个人走后,他的眉毛就再也没有舒展开过。 老王急得跳脚,半晌憋出一句话:“上医院呐!” 老王站在病床旁,床上的男子正在熟睡,仿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兀自在梦里香甜。 老王只是觉得喝了十杯大红袍一样的苦。 他孤身伫立在落地窗前,窗外阳光温热,医院里种了一排的枫树,此时阔大的叶子簌簌的响,阳光透过然后斑驳的洒在地上。 有一对老夫妻相偕着走过,踏着阳光更踏着斑驳的流金岁月。相馋相扶,岁月静好。 他竟然悲哀到极致想笑,他笑有那么多人在不停的错过——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在这个被霓虹里灌醉了的时代,爱过哭过笑过闹过——然后,各奔东西? 世界上有几个人像方浮华这样,这样痴情的等一个人…这样的傻? 宋熙白推门进来了,看到屋内的情景也只是无奈的耸耸肩,傻,他们都很傻,在窗前的那个人傻,在床上熟睡着的那个人也很傻,他,对,他也很傻,只是他没有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傻,他不会表露出来——虽然浮华也不会。但是总有个人在逼他。 “老王。” 老王回过头来,想挤出一个笑,却发现太难。只好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掰着嘴,露出一口大牙:“嘿,这小子。” 宋熙白也强迫着笑:“嗯,没大事儿。住几天院就可以放出去了。” “我倒是不希望他出去。” 熙白坐在床侧,低低的声音也只是叹气:“他太会装。” “呵。”老王凝视着病床上的男子,哧哧的笑:“可不是?秦澜把他弄成这样,果然铁腕。” “是啊,秦澜的确厉害。他也真的能忍。” “那得看对象是谁。”老王松开手,无奈的指指自己:“这样笑真累,他比我们更累。可惜啊可惜,原本该来的现在不晓得在哪里,不该来的倒是一窝蜂。弟妹欠我的这一回,以后去敲诈她。” 宋熙白只是一笑,不再说话。 未央瞧了眼熟睡的阿九婶,她伏在阿九叔身旁,紧紧抓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