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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颈处的伤痕粗糙不平,还有些碎骨头碴子翻出了皮rou之外。 韦羽沉思,凶手的力气一定很大,并且他使用的凶器并不是很锐利。 这种带着极深的怨恨将人的脑袋割下的行为,“恐怕与春生园的割头案是同一凶手所为。” 韦羽探了探尸体的温度,又试了试尸体的僵硬程度,粗略估计道,“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戌时到子时之间,凶器像是斧头之类的钝器。” 韦羽站起身来冲身边的衙役道,“去请仵作去衙门验尸,再发布一张公告,有谁在昨晚这个时间段内见过可疑人物,立刻向官府禀报。” 说道刘景文的死亡时间,宋璟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想起了昨晚想要袭击海棠的那个黑衣人,以及晚上回府时依稀听到的那声惨叫。 “昨天晚上,我还真的遇到了一个可疑人物。” 宋璟皱眉冲韦羽道,“那人兜头兜面,穿一袭黑衣,想要袭击海棠。” “看清楚他的特征了吗?” 韦羽觉得这是个重大线索,敛声问道。 宋璟摇了摇头,“不过那人身形瘦长,力气也不是很大,而且他用的武器是一把短剑,这点跟你刚才推测的情况有些出入。” 宋璟摸摸下巴思索着,海棠一伸手就制住了那人的手腕,可见他没有足以一击砍下别人脑袋的力气。 想到这儿,宋璟满脸坏菜的表情一拍脑袋。 如果昨晚那人真是凶手的话,那海棠岂不是危险了? 不行,得去确认一下海棠的安慰。 宋璟这么想着,脚步就开始匆匆移动。 韦羽冲衙役开口道,“把尸体抬回衙门,通知死者家人前来认尸,将昨日与死者接触过的人员请到衙门去,麻烦杜公子也跟我们走一趟了。” 他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伸手拦住了想要悄悄溜走的宋璟。 “璟兄,你要去哪儿?宋王爷今个儿一大早刚来叮嘱过,要你在衙门待着好好破案。” 宋璟站住身子,忍不住瞥眼。 自己这个爹,行动可真快啊。 “我去查案。” 宋璟一斜眼,随口冲韦羽道。 韦羽丝毫没有放行的意思,堵在宋璟面前道,“案子就在这儿,你还去哪儿查?” 宋璟瞧他站的直直挡在自己面前,跟堵墙似的一动不动。 他一耸肩,料定这会儿的是走不了了。 宋璟敛起神色佯装严肃道,“那我就在这儿查案吧,这儿也能有新发现。” 韦羽一听,立刻凝神竖起了耳朵。 他脸色一凛,望向宋璟道,“你有什么新发现?” 韦羽拿起手上的卷宗,掏出袖口的毛笔准备记着。 这时,只见宋璟一斜眼,咧了咧痞气的嘴角道,“我发现你,特别烦人。” 韦羽一愣,默默收起了毛笔,忍住了想要拿它戳在宋璟脸上的冲动。 衙门的人员按照韦羽的安排往衙门走着,宋璟跟在最后面。 他将被尸体吓到脸色发白没缓过劲的三金叫到跟前,嘱咐他道,“你不用跟我去衙门了,去古云街瞧瞧海棠姑娘的情况,一会回来跟我汇报。” 三金擦擦脸上吓出的冷汗,连连点了点头。 这么凶残的案件就发生在距离古云街不远的地方,就算宋璟这会儿的不差他去,他也准备找个时间去古云街看看小艾。 见到三金领命走了,宋璟这才稍稍安心的跟着韦羽回了衙门。 不多时,与案子有关的人员便被请到了衙门里。 仵作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尸体,得出的结论基本与韦羽的推测一致。 “昨天晚上,你们三个都和死者刘景文在一起听过戏?” 韦羽打量了一下衙堂里站着的几个人,出言问道。 只见这三人左臂上都系着红绸带,束发儒冠,看模样是准备赶考的书生。 纪琨第一个点点头,“是啊大人,昨日景文兄盛情邀请,说是请我们去他的住处听戏,我们想着这连日复习赶考,确实也需要休息一下,于是约好时间便一同去了他家。” “对对,大家一起听戏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景文兄怎么就……嗐!” 魏汉庭也急忙上前说明情况,叹惋的拍了拍手掌。 “景文兄对今年的科考势在必得,还说等中举之后大宴书院的一众弟兄,怎么会中途出此意外呢?真是可惜!”梁云也摇摇头感慨。 “是啊,前段时间左子枫刚出了事,这次又没了景文兄弟,真不知道今年科考是撞了什么邪了。” 纪琨连连皱眉。 “景文兄的才情我不敢多说,可是以子枫当初的才学,怎么也能进前三甲啊,唉,大好前程就这么毁了。” 纪琨似想起了什么别的往事,连连感慨着。 “左子枫?” 韦羽微微停笔,捕捉到了他们话语中提到的这个人。 听到这个名字,在一旁战战兢兢立着的小戏子邓韵儿突然一愣。 只见她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握紧手绢蹙起了眉头。 “姑娘认识这个人吗?” 她的微妙反应自然没有逃过韦羽那双敏锐的眼睛。 韦羽的突然发问,让邓韵儿受惊的小退两步。 她抬起有些苍白惊慌的脸蛋,嗫嚅着道,“奴家听这左子枫的名字甚是熟悉,仔细想了想,他先前好像经常来春生园看戏。” 邓韵儿轻轻蹙眉,“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许久未见过左公子来戏园了。今日听这三位公子说起,才知他居然已经死了。” “那你认识这三位公子吗?” 韦羽听完,指了指纪琨、魏汉庭和梁云问道。 邓韵儿不安的握着手绢瞟了一眼,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奴家以前没见过,不过昨晚去刘公子家中唱戏,打过照面。” 韦羽点点头,记下情况问向纪琨三人道,“你们提到的这个左子枫,是什么时候死的?” 魏汉庭想了想,出言道,“大概三四个月前吧,好像是家里有些事情,左兄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了。” “投河自尽?” 韦羽蹙眉,难怪他对这个死者的名字没有印象。 韦羽在一旁做了个记录,又问道,“昨晚听戏时,你们有没有发现刘景文有什么异常?” 三人思索了一番,摇摇头道,“没有,那时景文兄侃侃而谈,还很是开怀。” “是啊,除了对中举一事有着莫名的自信之外,其他还真没什么不对劲。”梁云附和。 韦羽沉思,将话头转向了刘景文的家人。 “平时晚上刘景文都是在家的吗?他有没有什么仇家?” 只见一旁的刘妇擦擦眼泪,哽咽着开口道,“阿文虽说性子轻浮了一些,可心地还是好的,他一向用功读书,哪里有什么仇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