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白头不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手拉着木梯,身子前倾,颤颤巍巍地将鸟儿递向燕巢。

    两只大鸟扑腾地飞出来,虽有些吃力但也将雏鸟安全地接回燕巢中。

    倾斜着身子的少女欣慰地一笑,却是下一秒花容失色——

    木梯被她拉着失了平衡直直向后倒去,少女害怕地紧紧闭着眼睛,右手使劲地抓着木梯沿儿。只听砰地一声,梯子卡在木槿树的枝干,冲击力让落旌失了力气松开手直直落了下去,却结结实实地摔进一个人的怀里。

    熟悉的松木味道,可也夹杂着陌生的浓郁酒气。

    落旌心跳得没了章法,似乎因为刚才的惊吓,一颗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等到稳定了心神后,少女难得紧张到结巴:“少爷我没事了,把我、把我放下来吧。”

    “叫我慕轩。”然而面无表情的少年贴着她敏感的耳廓,他笑起来,呵着带着酒气的温度,“阿落,叫我慕轩,我就把你放下来。”

    月光下烟紫藤萝安静地垂挂着,像极了仲夏夜的华丽梦境。落旌手被动地揽着少年的脖颈:“你喝酒了?”说话时,段慕轩呼吸的气息会洒在她的脸颊脖颈上,她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距离,觉得太过危险。

    段慕轩兀地笑起来眼神明亮,唇瓣间露出整齐漂亮的牙齿:“喝了一点,但是不多。嗝,好吧,有一点多。”真的不多吗?落旌看着他扇形状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眼里有着吸引人的东西——迷离莫测、好看到让人轻易能够在他那双眼睛里迷失方向。

    想到这儿,少女挣扎着从段慕轩怀中下来,低着头:“你醉了,快回去休息吧。”说完,落旌微微错身就要离开,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天旋地转地,她就被少年搂着转到木槿树后,紧紧地贴在树身上。

    几片深绿的叶子抖落下来,有的落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有的粘在了少女的辫子上。

    段慕轩将下巴枕在落旌的肩膀上,只听少女叹了一口气:“少爷,我只是去给你拿醒酒汤。”

    “阿落,”少年的语气挫败,近乎无奈地嘟哝道,“你没有心。”

    落旌眼神闪了闪,想要说什么却变成了最后的苦笑,她轻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无奈道:“少爷,你真的喝醉了。”

    段慕轩一只手撑在树身上,他凑近她,一双扇形眼眼尾轻挑,他蓦地一笑:“我没醉。”落旌被他的笑容吸引,而下一秒,少年的脑袋便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半响,落旌松了一口气,失笑摇头,他果然醉了。还好,他醉了,这样他就不会发现自己红到滴血的耳尖。

    却不想慕轩再次直起身,落旌惊愕地看着少年手中那红绯色的同心结,绳尾红豆轻晃着宛如两滴鲜血。少年笑得得意,像只偷了腥的狐狸:“都说了,本少爷清醒着呢。”

    然而,上一秒说着没醉的少年,下一秒咚地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落旌哭笑不得地看着坐在地上有些发懵的少年,她蹲下来抱着膝盖,月光衬得少女的杏眼温柔而明亮:“诶,六少爷,你还好吧?”

    段慕轩索性靠在了木槿树上,少年仰着头,愣愣地问了一句:“木槿树开花了?”

    落旌疑惑地抬头向上看,寻了半天也没找出一朵花苞:“没有啊。”

    “对啊,因为这棵树是空心的,开不了花。”少年那双眼睛里倒映出寻花的少女,唇角带着一丝宠溺的苦笑,半响,他转了话题,“阿落,你听过一首诗没?”

    落旌被少年拉到身旁坐下,她问道:“什么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部跟我之前的作品文风都不太一样。大家有没有觉得?

    第一人称跟第三人称比较起来,各有千秋吧!

    顺便在这里给自己文打一个广告好惹~

    完结文:

    :一朝穿越,附身童姥。

    :我的意中人是头盖世狼人!

    :沙漠之王唱给深海的不朽情歌

    同期开:

    :妹控兄长与草原霸道小王子的乱世夺爱

    :金蝉九世轮回之谜,白骨小妖追爱之旅。

    ☆、第11章 Chapter.11树下表白

    落旌被少年拉到身旁坐下,她问道:“什么诗?”

    “是前清李文忠公的绝命诗,”说着,段慕轩像是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递到落旌手中,“我是看了这部书的序才想起来。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诸君莫作等闲看。”

    少年打了一个酒嗝,手搭在膝盖上撑着额头笑起来,“若不是当年我曾亲眼看见你和君闲流落街头的样子,也差点相信你和前清那李文忠公有什么干系呢。”

    落旌嘴角依旧是温柔的弧度,手指轻轻摩挲着书的封面:“那,少爷觉得李文忠公又是个怎样的人?他一手签下那么多丧权辱国的条约,世人都说他是国家的罪人,少爷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段慕轩歪头打量着落旌的神情,半响,他伸手握住少女冰凉的指尖:“不敢破格改新而护清廷之利,是其所短;但劳苦不避以一己之身而当列强,是其所长。国家的罪人这顶帽子虽然沉,但总是要有人出去顶着,李文忠公也不过是替晚清顶了这罪名罢了,说到底也是个可悲可叹可敬之人。”

    “少年科举,壮年戎马,中年封疆,晚年洋务。一路扶摇,久经患难,今当垂暮,忧郁成疾。颜面扫地,愧对列宗。”怔怔地,落旌一双眼水雾弥漫。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而那几句话祖母在宗祠面前虽只说了一遍,但是悲凉交加的语气她到现在也不能忘记。

    落旌说的声音极小,而上院的喧嚣掩盖了她的声音。段慕轩凑过去,他的眼瞳黑极了像一个漩涡:“阿落,你在想什么?”

    落旌一愣,她低垂着眼,睫毛弯弯长长得像扇子:“我在想……在想君闲今日跟我说的话。”她偏头瞪着段慕轩,神情里带着少女难得的嗔怪,“阿弟同我说,你在讲武堂中收到女孩子送的同心结是他们几个中最多的,你还诓我说,一个都不曾收到!”

    被拆穿了也不恼,慕轩站起身来,摇头晃脑:“别人送的为何我便要收,我确实一个都不曾收过。”说罢,少年回身朝落旌伸出手。

    落旌看着少年的手掌心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把手递给了他,嘀咕道:“不是怕被人比下去,才要我做的吗?”

    “你做的同旁人做的,自然是不同的。”段慕轩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他转过身插着兜看着少女,“所以阿落,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用顾忌,无需在乎莫须有的身份阶级,也无需顾及爱恨悲喜被我看到。”

    少女闻言一愣,低头深吸了口气,才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