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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躺在房间里看书。莫干山民宿老板送的大礼袋她没脸打开,连袋子都送给了室友小姑娘。室友打开一看,满满一袋子稀奇山货,心里自然高兴不已。当天中午就挑了几样出来,烧了一桌子的菜,去敲门叫五月出来吃时,却看她床头有吃剩下的半碗方便面。当下心想,真是个怪孩子。 第四天,心里极度不情愿,却又无法,只能磨磨蹭蹭去上班。以前在餐厅上班,再苦再累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抵触心理。上午八点三刻整,到了旅行社,正好看到绪方在指挥人收拾她的办公桌和电脑,把她的地方腾出来给一个新同事。 新同事是日本年轻女孩子,姓二阶堂,绪方不知道哪里招来的,今天是第一天入职。五月默默站在一旁,看自己的电脑啦笔筒啦文件资料啦被扒拉到一旁,绪方对新同事二阶堂说:“从今天起,你坐在这里办公。”指着过道旁另一张临时加出来的办公桌对五月说,“你去那里办公。” 同事们同情地看着她,心里都明白是她休假三天,绪方给她的下马威,同时也是杀鸡儆猴。倒是二阶堂,看占了原来女孩子的坐位,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等老板一走,马上跑过来和她道歉,说她事先并不知情,心里十分抱歉,所以请她原谅云云。五月其实一点也无所谓,打从心里讨厌的工作,叫她坐过道旁或是单独一间办公室都没什么差别了。 次日,再去上班,打开办公室门,就看见绪方坐在她的位子上盯着她的电脑屏幕看,她一怔,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绪方看见她,立刻招手道:“你过来过来。” 五月过去,绪方指着她上次写了一半就保存在电脑里而忘记删除的简历,嘿嘿冷笑,问她:“写简历准备跳槽了?” 五月问:“你可以打开我电脑?” “我为什么不可以?!”绪方一捶桌子:“你气死我了你!要不是我,要不是大洋,你现在在干嘛?还不是要系着围裙,满身油渍地在餐厅里端盘子端碗,看人脸色、受气受累!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今天,我念你是头一回,就不和你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了,我要是你父母,今天非得好好管教你一顿不可!” 五月忍住气,冷笑问:“不想员工跳槽,却又不愿意和员工签订劳动合同。我进来时,你说要试用期结束,现在试用期早已结束,可公司还推三阻四,你要员工忠心,可是你的诚意又在哪里?” “你这个状态还想和我签劳动合同?!”绪方气到面色涨红,怒吼道,“你先反省你自己!作为老板,敢和你这样的员工签合同吗?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情绪不稳定,对公司的忠心不够,所以我才不和你签的!” 五月一开始还气愤不已,到后来逐渐麻木,始终站在位子旁不说话,只看着绪方的嘴一张一合地说。绪方啰嗦咆哮到大家陆陆续续到办公室来上班的时候,终于以冷笑一声收场,丢给她一句:“凡是背叛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不信试试看?这上海滩敢背叛我、背叛大洋旅行社的人都还没出生!” 再去上班时,绪方就叫她负责复印归档保管各种无关要紧的资料,并和二阶堂大卫鲍等人说:“你们只管负责给我开发新客户就行了,手头的琐碎工作都交给五月去做。她最近心浮气躁,沉不住气,需要多做些琐碎工作来锤炼锤炼。” 大卫鲍好歹是她师父,就好心暗示她,叫她去给绪方低个头认个错,否则按照绪方的为人,将来肯定会被穿小鞋。她犟脾气上来,偏不去。 绪方每天在早会上意有所指地发言:“最近有个别员工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是那么的信任你们,而你们是怎么报答我的?我想跟你们说,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以为我给的工资不高,想着跳槽日子就能更好过。你们要学历没学历,要资历没资历,出去是要被人家骗的呀,是要吃亏的呀!总之你们不把公司当成家,不把这份工作当做毕生的事业去经营,就想着钱钱钱!我对你们太失望了!唉,现代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后都被物化,人心不古……对此我很是痛心!” 绪方就这样痛心了很久,五月也默默忍受了很久。那三天休假最后还是被视作无故旷工处理了,上一个月的班,只拿到半个月的工资。她钱拿到手,也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绪方所说的话有道理。她这样没有学历没有资历的人即便跳槽,估计也还是只有这种私企愿意录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学习,以为将来做好准备。 本来以为会一直被为难下去,但是却并没有。大概两个多月之后,绪方就顾不上给五月小鞋穿了,因为这个时候,公司出了一件大事。绪方的侄子,即公司小车司机苟二洋才三岁的儿子在附近菜场门口玩耍时出了车祸,被一辆过路卡车卷到车轮下,当场死亡。 绪方家人吃住在公司,向来是私事当成公事办,公事当做私事看,本次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公司内的气氛之沉重堪比灵堂。绪方弟媳妇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哭哭啼啼,苟二洋就骂老婆:“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绪方弟媳妇人其实不坏,就是有点缺心眼。她那天领小孩子出去买菜,在菜场门口看人家围成一个圈子。她是最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当即就忘了儿子,钻到人群中去看两个老阿姨掐架。热闹看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急刹车,然后人群呼啦啦往停车的方向跑,好像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热闹。再一回头,果然见那边已经围成了一个更大的圈子。她赶紧挤出去,钻到另外一个圈子里去看。 圈子里面躺着一个被车撞得血rou模糊的小孩子,小孩子胳膊腿儿乃至身体都变了形,满身的血污,也看不出是谁家的。但是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她却认识,是她这两天才从超市买来的,也是她早上给儿子穿到身上去的。她当场吓懵,又从人群里挤出来,四处喊:“儿子——儿子——”儿子躺在地上,再也回答不了她了。好心人指肇事司机给她看,她就发疯般地拿头去司机的肚子,“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 为了和肇事者的单位打官司,绪方每天上蹿下跳,四处打点,力图提高赔偿金额,自然也就顾不上公司里的这些小矛盾了。二阶堂是个留学生,才从上海外国语大学出来没多久,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跑过多个国家,但却从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加上胆子也不大,每天就竖着耳朵,心惊胆战地听苟二洋两口子吵架。听完,趁那两口子中场休息时就会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