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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嘴角,朝他们来的方向吹了个口哨。须臾,一匹全身乌黑独留额前一抹白的马,踏着尘土,破空而来,扬了蹲在地上的张睿一脸灰后,高贵冷艳地走到杨珏面前,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张睿站起身,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灰,控诉道,“杨珏,它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杨珏莞尔,轻抚着‘凌’的鬃毛,问道,“凌,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凌又往杨珏身边蹭了蹭,低低鸣了声,“咴儿”杨珏望着张睿,无辜道,“你看,它都说它不是故意的了”张睿:“……”无视掉张睿一脸的不相信,杨珏翻身上马,俯下身不知对‘凌’说了什么,那马先是一脸嫌弃,接着点了点头,“咴咴”叫了两声,一人一马似是达成了共识。“上马!”杨珏干净利落地向张睿伸出手。张睿迟疑片刻,终还是把手递给了杨珏。不知是否是错觉,张睿上马的时候,见‘凌’的嘴角仿佛弯了一下,揉眼再看,又什么都没有,心道:莫非是我看错了见张睿已坐好,杨珏喊了声“驾”,‘凌’就飞一般的窜了出去,身子猛的后仰,吓得张睿赶紧搂住了杨珏。经刚才一番折腾,两人到的时候,天都黑了。张睿被小肚鸡肠的一人一马坑了一把,觉得整个胃都在翻腾,下了马,直接躺在了草坡上,直直望着天幕,思考人生。杨珏蹲在他身边,手放在他肚子上,温和地问,“还好吧?”张睿冷淡道:“不好”“哦”,此一声后,杨珏这边就没了下文,跟着躺在了张睿旁边。见此,张睿暗搓搓地拔着手边的青草,心里不断问候着‘凌’和杨珏。终于在张睿问候他们第一百零一次的时候,杨珏开口了,“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张睿白了他一眼,望着那轮弯月,道,“今天的星星也不错!”杨珏低低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我曾听人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守护自己挂念的人”“怎么可能,若真是这样,这数千年下来,天上的星星岂非要多的,挤不下了,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说着,张睿趁杨珏不备,翻身撑在他身上,调侃道,“哈哈,真没想到堂堂杨大将军,竟会信这个”杨珏也不生气,反问道,“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张睿嗤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在沙场上,执一杆□□,指着敌人大喊:犯我国威者,虽远必诛”闻言,杨珏沉默了。盯着杨珏略显僵硬的脸,张睿心下暗爽,正欲起身揉揉自己撑的有些酸的胳膊。忽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时,他已在杨珏身下,被一双黝黑的眼睛邪邪望着,“还有呢?”瞅着杨珏脸上深深的笑意,张睿很俊杰道,“没……没了!”两人就着这个姿势相持大概一刻钟,张睿忍不住小声道,“杨珏,那个……你不累吗?”闻言,杨珏淡淡“哦”了一声,收了施在胳膊上的力道,结结实实砸在了张睿身上。“混蛋啊!”张睿痛呼出声,试图推开杨珏,未果。两人四目相对,杨珏突然大笑起来,送了张睿一个“怂!”字,脸上眸子却如星河璀璨。他笑晲着身下的张睿,施施然起身,张睿也连忙跟着坐起,抬头望天。杨珏看了看天,道,“我要走了”虽然早知道他会走,但不由得仍觉突然,张睿道,“这么快”“边疆告急”“嗯,杨珏,刚才我骗了你,那个星星的说法是真的。人会生老病死,星星等到了它们要等的人,便会离开,所以数千年下来,天上星辰变又不变。它们想看的人,有时在屋子里,它们看不到,所以他们有的会在那等,等它想的人出现,有的会先歇一会,这就是为什么天上的星星时而密布,时而疏朗”说完了张睿望着星空浅浅笑开,娘亲,我没在屋子里,你是不是可以看到我呢?杨珏一手撑着地,一手放在膝上,歪头望着有些失神的张睿道,“小睿,你真的很像一种植物”张睿仍是刚才那个姿势,闻言打趣道:“像什么?狗尾草吗?”“是兰草,其叶铁线长青,其花幽香清远,发乎自然”,杨珏看着张睿脸上一如既往的微笑,顿了顿,道,“不,更确切的说是春兰,初看温和淡雅,不以无人而不芳,实则叶上暗藏细齿,时刻戒备着外人的触碰。”张睿松了松环着双腿的臂弯,笑得清浅,任由晚风吹乱他额上的发。杨珏见他不动,也不说话,无端有些心疼,伸手为他理了理额发。他不再望天,转而直直盯着杨珏的手腕,半响问道,“你手腕上的疤是怎么弄的?”那疤不像刀剑留下的,也不似烫伤,倒有几分像牢里审犯人时用东西烙出来的。杨珏云淡风轻道,“小时候烧水,不小心烫到,敷了药,最后还是留了疤”张睿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只点了点头,不再问,转而说起了,前些天看的文章。两人就这样闲闲地聊着,谁也不提回去的事,‘凌’起初还低低叫几声提醒,后来就直接闭上眼站在他们俩边上睡了。张睿比那马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是他找的话题,自己倒先睡着了。杨珏只得无奈地拍拍‘凌’,把张睿轻放到‘凌’的背上,牵着‘凌’,慢慢往回走。给张睿盖好被子,杨珏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那棵老杏树,嘴角自然上扬,轻轻笑了笑。挂念着要给杨珏送行,张睿一大早就醒了,结果还是没能见到杨珏,只在门前,寻到一筐摘好的杏子。农历五月天,到了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燎人。正巧前面有家茶馆,杨珏栓好马,进去要了壶茶,给了店家些碎银子,让他给‘凌’弄了些干净的粮食和水。一碗苦茶汤下去,暑气顿消,望着远处两间矮矮的茅草房,杨珏一时有些怔忪。……萧玦努力睁开眼,只见一白发老人慈祥地看着他,见他醒来,关心地问:“孩子,你醒啦!”就在那一刹那,萧玦从地上爬起来,直直跪在杨向晚跟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哽咽道,“爷爷,烧火砍材端茶递水,什么活,我都能做,爷爷……您行行好……留下我吧……”萧玦虽是一身粗布衣,但周身的贵气却遮不住,再加上那五官精致的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子来历不简单。杨向晚把萧玦扶起来,用袖子给他擦干眼泪,轻声问他:“孩子,你父母呢?”萧玦咬了咬唇,抽泣道,“死了,都死了”看着哭的满脸通红的萧玦,杨向晚叹了口气,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孩儿单名玦,无姓,虚岁十二”问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