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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来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的。白郎看着那男的有点面熟,便没进电梯,眼瞅着那男的走到徐洛闻家门口,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讲电话:“我已经到了,拿上东西就过去,做着我的饭啊,我想吃辣子鸡丁。行,那先这样。”想起来了,这个男的是当初把徐洛闻带走的那些人中的一个。跟着他一定能找到徐洛闻。白郎先下了楼,然后在楼门口转悠,等那男的拿着东西下来,他悄悄尾随,到了小区门口,男人上了车,他随即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紧男人的车。这一跟就是一个多小时。远远地瞧见男人的车停在了一栋房子前,白郎叫停出租,付了双倍的钱下车。他视力极好,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就看到了徐洛闻,自然也看到了他高高隆起的腹部。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徐洛闻怀了他的孩子,白郎又惊又喜,淡定下来之后又觉得不能妄下定论,兴许徐洛闻只是吃胖了呢。他看见了跟在徐洛闻身后的黄狗,决定先按兵不动,找机会向那条黄狗问问情况。白郎绕到山上,找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既隐蔽又能眺望到山下的房子。一等就等到了日落时分。徐洛闻带着那条黄狗沿着山脚下的小径散步,白郎悄然尾随,趁徐洛闻不注意,把黄狗抓进山林里,一问,徐洛闻果然是怀孕了,怀的是一个叫白狼的狼人的孩子。白郎高兴得直想仰天长啸三声,但他控制住了自己,担心会吓到徐洛闻。冷静片刻之后,白郎再次改了主意,现在不是出现在徐洛闻面前的好时机,他怕自己在异变日会伤到徐洛闻和孩子,所以他决定等孩子出生之后再与徐洛闻见面。在此之前,他就在这座山上默默守护着他的伴侣和孩子,用人类的话说,是老婆孩子。从那之后,白郎便骑着白成礼收破烂的三轮车,在城市和远郊日日来回往返,夜夜住在山上,遥遥望着山下的灯火,看着徐洛闻入睡,再看着他醒来,然后离开。他偶尔也会带上六耳,让它回归一下自然,省得在城里憋坏了。就这样过了两个月。这天晚上,白郎依旧住在山上。他面前摆着一个小木桌,桌上放着一盏小夜灯,他籍着昏黄灯光,右手握一根铅笔,正在米字格练习本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白郎不甘做文盲,就问白成礼哪里能教认字。白成礼一拍大腿笑了:“我这儿就能教认字。你爸我以前是一所民办小学的语文老师,临退休的时候被辞退了,没有退休金,我又一身的病,积蓄花光之后就只能靠捡破烂、拿低保过日子。要不是你呀,我早陪阎王爷喝茶去了。”于是白成礼又当爹又当老师,日子倒也过得充实,得闲的时候还能带着六耳去公园里表演耍猴,怎么着也能挣顿饭钱出来。白郎写一会儿就抬头看一眼,见房子里灯还亮着,不由有些奇怪,以往这个时候徐洛闻早睡下了。又写了一页,见灯还亮着,便打算下去看看,扭头找六耳,早不知野到哪儿去了。刚下到山脚,就见阿黄狂奔过来,冲他一顿汪汪。白郎一听,朝不远处的房子拔腿狂奔,撞门进去,时隔285天,终于出现在魂牵梦萦的人面前。第25章“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害怕。”白郎嗓音低沉,“现在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我依旧觉得不寒而栗。”徐洛闻略有些惊讶,白郎连“不寒而栗”这样的成语都会用了,学得可真够快的。静了片刻,他问:“你为什么会昏迷在山上?你不是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吗?”白郎说:“因为你失血太多,我把我的血喂给你,导致我失血过多,超过了身体的承受极限,所以就没办法自愈了。”原来自愈的关键是血,徐洛闻心想,既然他也有自愈能力,是不是说明他的血也变成了狼血,不再是人血了?突然又想起,肖想的弟弟肖润就在市局上班,而且是刑警队的队长,白郎说的那个肖队长,该不会就是肖润吧?“你刚才说的那个肖队长叫什么名字啊?”徐洛闻问。“肖润。”白郎答,“就是他教的我开车。”我靠,还真是肖润。徐洛闻曾在书上看过一个“六度空间”理论,说是一个人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认识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人与人的际遇,当真是奇诡。话说完了,也到地方了。日薄西山,彤云万里,万物都蒙上一层血色,壮丽中又透着几分诡谲。徐洛闻抱着咩咩下车,打开后门放阿黄下来。刚离开半天,他又回来了。进了门,放下咩咩,去厨房烧水冲奶粉。看了看冰箱,里面还有两捆挂面和半打鸡蛋,应该能对付两顿。冲好奶粉,回到客厅。咩咩正趴在白郎腿上打瞌睡,他朝徐洛闻伸手:“我喂吧。”徐洛闻把奶瓶放他手里,坐到对面,一脸担忧:“今晚你打算怎么过?”白郎把奶嘴塞进咩咩嘴里,说:“我带咩咩去山里,你安心睡觉。”“不行,”徐洛闻说,“我得在旁边看着,学着怎么应对,毕竟……毕竟以后每个月的这一天我都要面对同样的情况,我不能总依靠你。”白郎抬头看他:“如果我失控发狂,强迫你和我交配,你不要怪我。”徐洛闻心下一凛,真的被他吓住。白郎勾唇一笑:“逗你的。我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狼了,我现在是人,我知道,人和人交配是要征求对方同意才行的,否则就叫强jian。”他顿了顿,收了笑意,“对不起,我以前强jian了你,还囚禁了你。”他只是道歉,却没有试图求得原谅,因为他将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来偿还,来呵护。对不起,我强jian了你。这句话听起来,竟有几分淡淡的滑稽,因为没有人会这样说话。徐洛闻心里一时百感交集,不想面对白郎,转身进了厨房。清水煮面,打两个鸡蛋,放油盐酱醋,再加一勺老干妈,也挺勾人食欲。盛了一大碗一小碗,大的给白郎,小的留给自己。默默地吃完面,天已黑透,一轮满月悬在天边。咩咩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不停地嗥嗥叫着。“时间到了,”白郎说,“我要带咩咩到山上去。”“呆在这儿吧,”徐洛闻说,“我想帮忙。”白郎看着他:“你不怕?”徐洛闻摇头。白郎沉默片刻,说:“好,你把我和咩咩反锁在房间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