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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就是他想说的。 “不过,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如何发现的?” 张九承很困惑。 周毓白当然不能说是从去年遇到傅念君,治理太湖水患那件事开始。 他咳了一声,“只是心中不定,却又说不出头绪,连先生也未曾开口,想着再静待一段时日看看。” 张九承摸着胡子感慨: “郎君年纪如此轻,却能这般沉得住气,这可比对方棋高一筹了。” 这老儿说着又高兴起来,哈哈笑了几声,举杯就饮,又发现是茶,忙放下咳了几声。 周毓白见他这样也颇觉无奈,张九承行事作风乃是秉承前朝名士风格,好饮酒,好高歌,大喜大悲,大嗟大叹,此般作为虽畅快,却对人的身体不好。 “先生也克制些吧,您如今的身体……” “郎君无需多言。”张九承抬手打断他,“老朽晓得分寸,如今却见这暗中还藏匿了这么一位高手与我们过招,老朽这心里,是畅快!我定要多活几年,待郎君成事,将那人揪出来,瞧瞧是怎生人物,唔,痛快痛快!” 周毓白知道他这是被人在计谋上胜了一截,心里就起了一股子斗气,这老儿,年纪大了,却一副小孩心性。 “郎君,如此咱们想把这事甩到六郎身上也……” 正文 第章 牢中之酒一 张九承咳了一声,看见周毓白似笑非笑的神情,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老朽是说,六郎正好想把这件事接手过去的话,也好办了。” 周毓白悠悠道:“不用我们怎么做,六哥早已派着人盯着了。” 传国玉玺,和吴越钱氏,都是肥rou,没有人会放弃的。 周毓琛也不例外。 “吴越钱氏……郎君不觉得可惜吗?” 张九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不死心。 一计能成,一计必然不成。 以他们了解的周毓琛的秉性,他自然找到了那何氏会做个顺水人情给吴越钱氏,完璧归赵。 这自然是得罪了肃王,可确实又极好地拉拢了钱家。 张九承还是依然非常看重钱家的金山银山。 “听说钱家的小娘子生得十分灵动秀美,聪慧剔透,郎君你……” 在他心里,不是那几位朝廷大员,就是吴越钱氏,周毓白母族不显,必得妻族得力才行。 周毓白看了他一眼,淡淡否决:“先生,联姻并不是唯一的法子。” 把他自己送出去,他可不觉得很值得。 张九承被他这话噎了一下,难道是主家心里有人了? 不可能啊,他时时跟在周毓白身边,知道他一向对于女色上很淡,断断不可能有什么意中人出现。 张九承自觉以过来人的身份该指点他几句:“功成名就,和美满姻缘,也不是不可兼得,若那钱家小娘子真是个可意人,郎君何必将她拒于门外?” 若对方的容貌性情确属上乘,又知情识趣,与周毓白琴瑟和鸣,此乃一桩大好事,这叫做两全其美,而非刻意算计。 周毓白侧头想了想,说道:“先生大约还是不太清楚我的性子的。” 与他琴瑟和鸣,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张九承确实是不够了解他的。 周毓白也不说这个了,只道:“眼下那何氏之事,便交给先生吧,幕后那躲躲藏藏之人,暂且不急。” 张九承听他这么说,也只好放弃了再一次说服他的打算。 ****** 齐昭若的案子在京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长公主几番寻衅闹腾,找了纠察在京刑狱司和大理寺几位大人麻烦的传言,在京里甚嚣尘上。 人人都说这回齐大郎犯的事,足够长公主再疯一个月的了。 相比较而言,在牢狱里的齐昭若倒是安之若素,长公主特地买通了几个胥吏和狱卒,以免他吃苦头,可是他们发现,他竟一点儿都不像传言中的齐昭若,就是叫句冤都没有的,根本不用额外照顾。 这事会怎么解决呢? 齐昭若也知道私煤之事有多严重,他的记忆里似乎无关于三十年前这个原主的事,难道说,他就要死在这里吗? 他的眸光暗了暗,放在膝头的手握紧成拳。 他回来,可不是为了替人家死的。 死,一次就够了。他不会再死第二次。 可他确实身陷囹圄,如何脱身呢? 他抬头望着高高的一扇透气窗,若从那里脱身,有几成胜算? 此时牢门开了,狱卒端来了精心准备的饭食。 那人待他甚为恭敬,他瞧着齐昭若盘膝而坐,似打坐般的姿势,似乎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这是要干嘛? 他想到了已经揣到了怀里的银子,咳了一声,亲自把碗盏摆出来,恭敬道:“齐郎君,快用吧,今儿长公主让小的给您带个口信,就说一切有她呢,她已经找到线索为您洗脱罪名了,您再受两日苦。” 他说着说着就觉得眼前这人的眼神似狼般可怕,盯得他一阵汗毛倒竖的! 齐昭若定定地望着狱卒的脖子。 要拧断这根脖子,对他来说,十分容易。 瞧这人手脚,应当也不会什么武艺。 他接过碗,目测这里离牢门的距离。 狱卒觉得他实在太奇怪了,也不敢指望他回自己一句话,赶紧撂下东西先出去了。 齐昭若垂下眸子吃饭,心里思索着。 若真是死刑,他必然要换囚笼,那里肯定没有这里守备松懈。 在这儿,杀几个人,他有把握逃出去,只是从此以后,他便是流落江湖,孑然一身了吧…… 他冷笑了一下。 万不得已,谁会愿意走到那一步。 他的仇人高居庙堂,他却要在江湖落草,他可是十六岁就勇战三军,独自挑了三衙各指挥使手中兵器的淮王长子。 齐昭若闭了闭眼,罢了,现在的他,连手里的剑都没有了。 他望着眼前的饭菜,突然想到了宫里的一贯招数,或许他连死在刑场上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攥紧了手里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