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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秋在车内坐不住,爬到外面去,与东子一块儿赶车。坐在马上的袁锦誉不住用扇子敲身后的薛元书,“把你的手拿开!”“不放在这儿,你倒告诉爷爷,手要放在哪儿?”薛元书怒道,使劲掐了袁锦誉一把,低声在他耳边威胁道,“你最好老实点,要从后面割喉最简单不过。”袁锦誉喉中冷哼两声,提缰走马,一鞭子抽到薛元书腿上。薛元书也不恼,环着袁锦誉的腰,手捉住马缰,低声道,“其实仔细看,你同你弟,还是有三分相似。”话音未落,马儿前蹄高高扬起。被甩下马屁股的薛元书一手拍地,两腿在空中踢蹬,反坐到马前去了,把袁锦誉挤到后面,一把拽过马鞭,口中叱道,“驾!”第23章王?越往北走,朝廷越是鞭长莫及。东子回来了,苻秋睡觉也安生许多。大楚北境与北狄接壤,他还有个叔叔,镇守关外。“我没见过这人,你见过?”东子在整理行囊,苻秋趴在他肩上,由得他把自己拖得扭过去转过来。等收拾完了,东子坐上床,把苻秋从肩上扒下来,一只手掌梳理他的头发。“我也没见过。”苻秋“哦”了声。“不用担心。”“不担心。”苻秋笑了笑,一条腿屈起,穿着条雪白的丝裤,轻薄松垮地贴着他的腿,大病之后,他的脸瘦得抽出几分英气来,原本有点圆的两腮凹陷下去。东子摸了摸他的下巴,粗糙的指腹摩挲他的腮帮。“想什么?”苻秋的手在东子身上摸来摸去,东子搭在身上没系的外袍没一会儿就被扯得不成样子,他浑不在意地抱着苻秋缩在被子里。二人体温相偎,苻秋冷冰冰的腿肚子贴着东子大腿,渐渐温暖起来的身体带得呼吸都热了。苻秋有意无意拿脚在东子身上撩拨,听见他呼吸急促,蓦然停下动作,一只手在被窝里捣蛋。“他是你四叔。”苻秋的脚停在某个部位,激得东子一皱眉。“战死的那个四叔?”苻秋听说过,他父皇有个英勇善战的四哥,不过在与北狄野人的激战中早已被战马踏得四分五裂,英魂随尸体留在了塞北。“掩人耳目罢了。他现今姓卫,单名一个琨字。”苻秋有点倦,打了个哈欠,把玩东子的头发。他身上男子气味浓烈,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苻秋又有点蠢蠢欲动。被东子一把按着,听见低沉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先帝生前对此人十分忌惮,见了面,少说话,让我同他交涉。”“若遇不测,薛元书此人可信,他能带你逃出生天。”“皇上,一定要令这天下太平,各归各位。”苻秋被说得心头燃起一团火,他的头抵在东子怀里点了点,心里却想,若遇事,他绝不丢下这人。之后再无人说话,二更鼓声在窗外长街响过。苻秋猛覆上东子的身,东子也没睡着,他抬起脖子,回应苻秋的亲吻。他们吻得投入,窗户没关,冷风被喘息煨热。事毕,苻秋汗津津的身靠着东子,缩在他臂中,拉住想起身的东子。“不洗了,让我抱一会儿。”被子上方稍微敞开,冷风很快驱除汗水的粘黏,苻秋平静地贴着他的心口,听他的心跳声。手环着东子窄瘦有力的腰,他低声问,“疼不疼?”东子失笑。几乎每来上一回,苻秋总要这么问。他的手指宠溺地拨弄苻秋的头发,指尖暧昧的温度缠绵在苻秋的耳廓,他垂目,亲了亲他的耳朵,在他发上蹭蹭。“等你再长大点。”“……”惩罚性地掐了掐东子的腰rou,苻秋不满地埋头在他胸口,咬上他的心口,又改而拿脸去蹭。“上面很辛苦。”苻秋小声抱怨。“嗯?那……”东子曼声道。“所以朕不能让你辛苦。”“……”东子的手沿着苻秋的背抚摸而下,于弧度曲折处停下,喉头发紧,又改了路径,缓慢抚摸他的背。这一身的好皮rou,光滑而舒适,光是抚摸,就生出难以言喻的亲昵感。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对东子而言,却仿佛一场恩赐。他没再说话,亲了亲苻秋的额头,对方发出呢喃的音节,已渐渐入睡。边城。黄沙与白雪夹杂在一起,正午之前,最近的一波沙尘沾满马毛。车外风声停住,袁锦誉与薛元书下去牵马,东子下车,将马车上的尘简单拍去。城门守卫见到东子出示的手令,放他们入城。马车从城门下过,苻秋感受到上方巍峨城墙的重量,入城后两侧尽是“卫”字旗。这座边城不像大楚的边防,像是一个国中国。城内聚集着各种肤色的人,他们穿着色彩斑驳差异极大的各族服饰。有袖手在街边冷眼打量这辆陌生马车的黑衣胖子,停下舞步纤纤玉手停在眉前颈下的舞娘,更多若无其事继续买办生意的商贩。一辆板车或是一卷兽毯,就足够在这座城里成为合乎规则的商人。城门守卫中的统领,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引路。东子只在接近城门时探头进来说了句,“不要说话。”当统领的马靠近车头,他们就说几句话,但车里完全听不清。边城守卫的口音不同于大楚官话,生硬难懂,有点像在骂人。这让紫云有点不安,紫烟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苻秋则不知在思索什么,一直没说话。到军营范围时,众人被要求下车,袁锦誉与薛元书骑的马也被士兵牵走。两柄长矛拦住他们的去路,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抬起手。”士兵说话声像没头没脑的冰雹声。大家都被东子叮嘱过,对搜身不置一词,到紫云和紫烟,紫云眼眶有点发红,但紧咬着嘴唇,任由士兵的手在身上毫无章法乱摸一气。放行之后,紫烟再次紧紧握着紫云的手,紫云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却并未哭出来。熊沐从后面缓慢走来,一只大掌抵在她的肩后。紫云心里好受了些,嘴角勉强牵扯出一丝笑。“没事,例行检查,不要怕。”东子低沉可靠的声音让众人稍减去惊慌。最大的一座主帐足有一间宫殿大小,苻秋揣着手,脸一直低着,一副沉默寡言精神不振的模样,实际上却默默观察营地,脑中记下他们来时的路。此时一阵放浪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