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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坚定地说,他想出去,他想走! 是,胜山书院是好,教书育人,可他需要的是考秀才吗?他需要的是当大儒吗?他的梦想,是做皇帝!在这里,他就连和老师的书信都得偷偷摸摸,还是花钱买了别人的收信名额才能保持密切联系的,逢年过节,他想借机回去,却哪料山长收到了来自太子的关怀信件,太子说,裴庭安需要照料,回到京都也是玩乐,不如就好好地待在书院为老师帮忙就可。 然后,他就这么留下来了,全年无休,至今就没有回去过。 如果裴庭安知道,太子的这份殷殷关切,还被作为大儒的山长写了折子回去表扬,又让几个弟子帮着夸奖太子的话,他一定会立刻吐血,不过他并不知道。 所幸,这一年又是一年,五年的功夫,一眨眼也就过了,裴庭安只要再取得三次月考前十,就能从书院顺利毕业了!希望就在眼前,等到他离开了,就能和老师继续好好谋划了,只是老师丁季简去年被从江南外调到边疆小城做长官,那时开始,收到的信息便很是迟滞,就连发来的信件也少了不少。 不过不打紧他出去了可以慢慢运作,到时候找个吏部官员活动,将老师调回京都就好。 很快,裴庭安便到了山长房间门口,这儿门总是大开的,他走进去恭敬的行礼,对了说到这个,还有一桩惨剧,起先,刚进书院的他,是想要继续扮演纨绔的,可很快他便明白,如若自己不尽快改变,估计在书院里再呆十年他都不能出去,不得已改了纨绔作风,认真进学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充分证明了太子举措的正确,于是在一番沟通后,他原本三年的就学生涯,被直接延长到了五年,那时无力回天的他,只能沉默地接受,回到房间里砸砸被子,还得自己捡起来收好。 “庭安,你坐。”山长一向挺客气,不过管理起人来也很严格。 裴庭安恭敬地坐在对面,等着山长交代,对方从来没把他的亲王身份当一回事,还因为太子的交代,对他更加严厉。 “是这样的,你还有三次月考,可以回京都是吧?” “是的。”裴庭安心里一动,有点紧张,难不成狗太子又说了什么?他得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他就知道,对方阴险、狡诈…… “太子给我来了信件,希望你提前结束课程,尽早返回京都,这样,你今日收拾一下,和同学老师告别,这两天就可以离开了。”山长只是通知消息的,也挺随意,对他而言,礼亲王和其他学生没什么区别。 狗太子转性了? 裴庭安刚想开心,却又觉得不对,下意识地追问了一下:“京都那,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忽然如此着急。”这一定是阴谋!莫非太子要叫他回京都,来一场鸿门宴? 山长忽然笑了,满面红光,一看就很是喜悦:“当今圣上已经祭天,告知天地,即将在下月十五举行禅让大典,届时太子等级,你这样的皇亲国戚,都是要回城观礼的!” 哦,原来是这样。 不对,什么情况?他还没来得及回京都运作,狗太子就要做狗皇帝了? 裴庭安回头看着山长,面容僵硬,扯出了一个标准假笑。 作者有话要说: 裴庭安:狗太子要登基了?狗太子是不是想要和我示威? 裴祐之:仁政,仁政,礼亲王出席,最能展示我的仁政。 ——裴庭安版,我好不容易出山,你告诉我,太子要登基了? ——远在边疆丁季简:边疆太苦了,太苦了,我睡醒就给亲王写信。 =v=就是这样 明天家里小盆友出成绩,我继续去紧张了,今天紧张一天了,搓手手。 == ☆、长寿皇帝和他的太子(十三)~(完) 什么叫杀人诛心?莫过如此了吧? 裴庭安身穿的, 是为了此类大典特地准备的庆礼服,上头按照品级绣着各式代表吉祥含义的纹路, 这套衣服, 还是这回裴庭安回到了京都后,绣娘特地赶制的,毕竟已经久未回到京都, 他这个年纪长得又快, 之前留下的尺码,早就不合身了。 说来, 裴庭安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已经没有穿过这么精致小心准备的服装了, 在胜山书院内,讲究的是一视同仁,甭管在外头是什么身份,到那领的全都是书院专门找绣坊定制的衣服, 由于量大和成本的原因,所用材料也可想而知了, 起先裴庭安很不习惯, 试图反抗过几次,不过久了, 也就从了。 他和书院的其他被送入的权贵子弟一样,都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从书院里出来,要吃香的喝辣的, 穿华服、品美酒,当然裴庭安又想的比其他的同学要多上一些,可他从来没想过,他从出院出来,穿上这么一身衣服,为的是出席这个场合。 直到此刻,裴庭安都恍若在梦中,他多希望这一觉醒来,一切都是一场梦,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在这微微出着神,可也阻挡不了上头典礼的进行,这样的禅让大典,对于大夏朝的礼部而言,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们查阅古籍,询问大儒,又再三修改,才排出了这么个样子,这和普通的登基大典还不一样,圣上和太子将会一同站在台上,而后圣上为太子加冠,递送玉玺,圣上退坐后位,太子则正式登基为帝。 台下是紧张和肃穆齐飞,对于朝臣而言,只要不是迟钝到极点,便会对今天发生的一切多少有些预感,只是预感成真的那一刻,依旧要他们有几分愕然,谁能想到,大夏朝头一个主动禅让的皇帝,就是他们圣上呢? 臣子们私下自是会议论朝政的,讨论了几回,就算是他们,要将政治资源转交给家族子弟的时候,依旧会心有不甘,甚至有所保留;现在还在朝堂屹立不倒那几位老臣,比今上还要大上十来岁,也从未听过他们打算告老还乡的说法,甚至三不五时地,还听他们念叨着什么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今上之豁达,禅让之迅捷,皆远超于他们的预想之外,他们胆大妄为地想过,若是换做他们,会愿意割舍权力,退让在后,做个无权的太上皇吗?沉默许久,他们给出的答案都是否定,权力如美酒,品过的人,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他们做不到放弃。 越是如是想,朝臣看往台上的眼神便越是错综复杂,今上禅让后,会后悔吗?太子殿下登基后,能担好皇帝之位吗?现在没有人有答案,只能用眼睛,见证着一切的发生。 宫廷的礼乐队人数众多,表情严肃地列在两侧,各自使用着手头的编钟、檀板等乐器奏着肃穆之乐,要这周围的气氛,也跟着显得有三两分凝重,乐声袅袅,众人跪拜,等待着新帝王的加冕。 李德忠是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