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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 养真抬眸,瞬间有泪滴从她的眼睛里滚落。 赵芳敬叹了口气,终于按捺不住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怕了?” 城上城下都是喊杀之声。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激烈交锋。 但于他怀中,却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安然。 养真慢慢探手也将赵芳敬的腰身揽住:“十三叔……”心中有许许多多想说的话,想说的事,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只变成了一句:“我很想你。” 赵芳敬也没料到养真此刻会跟自己说这么一句话:“你……说什么?” 养真把脸埋在他的怀中,心中有一种类似劫后余生的感慰,她喜极而泣:“我、我很想念十三叔,能见到你真的、真的太好了。” 她紧紧地揽着他的腰,似乎永远也不会放开。 *** 西朝人群龙无首,加上玉城守军跟赵芳敬带来的援军们正是士气最旺的时候,一路绞杀,竟把跟随胡烈小王的这一行五千的西朝士兵尽数歼灭。 而溃逃的西朝士兵一路逃回了凉城,凉城内的西朝守军慌忙开城门,却不料西朝士兵跟玉城守军已经难舍难分,竟随之攻了入内! 这才是风水轮流转,先前西朝小王本也是想借赵曦知跟薛典杀入玉城的,谁知如今这么快一报还一报。 一番厮杀之后,入了夜,尘埃落定。 凉城肃清的消息在子时之前传到玉城。 当时赵芳敬在外同一干将领主持大局,处理善后事宜,因为有一些西朝俘虏,有将领询问如何处置。 对此赵芳敬说道:“侵入凉城的这些士兵们,哪一个的手上没有沾过血腥。对付西朝之人,就要用他们惯用的手段,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一句话,底下的众将士已经明白了。当下不用赵芳敬再吩咐,便叫士兵押着那些擒获或者受伤了的西朝人,尽数杀了了事! 同时也有一件事情很快水落石出了,那就是跟西朝人里应外合的细作到底是谁。 可是真相揭露之后,却叫人又是痛恨,又是唏嘘。 原来那开城门放了西朝人进凉城的,竟然是凉城的一员城门小吏。 本来这小官向来也算是安分守己,只不过在钦差一行人来到之后,发生了一件小事。 这跟随赵曦知前来的钦差里,自然是良莠不齐的,甚至有一大半儿自诩是朝廷特使,大有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之态。 那天钦差使团里有一名兵部官员,因想出城查看城外地貌,正是这小吏当值,便劝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最近的西朝人行为猖獗,怕他们出其不意,侵扰了使团。 这本是好话,怕使团出事而已,没想到这官员正愁没处摆放官威,给人拦阻了几句,不由分说便甩了几个耳光,又骂:“你们无能,才这么多年也没有灭了西朝人的威风,反而叫他们坐大,如今却来跟本官说这种话,你以为本官是跟你们一样胆小如鼠只知道缩头自保的?” 那小吏无故给打,虽然不忿,但毕竟是钦差,只能忍气吞声,不便跟他们相争,只能放他们去了。 谁知这钦差官员一意孤行出城之后,果然遇到了小股的西朝人,差点丢了性命,随从也给射杀了几个。 这厮狼狈回来后,不思悔改,反而诬告是小吏故意要害自己,必然是跟西朝人勾结之类,便将他痛打一顿,又关入了大牢。 谁知这小吏家中有六十老父亲,因为听说此事,一时急怒攻心,竟一命呜呼了。 这小吏是个孝子,听说后大哭一场。 正好西朝人有细作在城中,见这是个机会,便从中挑唆,小吏正是悲怒交集的时候,当夜索性听了那人的话将城门大开。 而在开城门后,这小吏因为害怕且后悔,也已经自尽身亡了。 这也是养真想不通为何无端端会生出这种灾劫的原因,毕竟在她梦境之中赵曦知带钦差不曾来过西疆,自然也不曾有钦差狗仗人势胡作非为,那小吏的命运……也不至于阴差阳错如此了。 这其中的因果造化,细想却实在惊心。 薛典受伤极重,虽然救了回城,却一直昏迷不醒。 养真一直都伺候在侧。 赵曦知也受伤不轻,程晋臣在旁边的房间里照看着。 子时过后,赵芳敬跟众将士议事完毕回到守备内宅,先去看了会儿赵曦知,才又来到薛典房中。 正好看到养真靠在床边上,似睡非睡。 他走到养真身后,一言不发,只轻轻地在她肩头搭了搭手。 养真惊醒,抬头见是他,才要呼唤,赵芳敬轻声道:“跟我来。”说着转身负手出门去了。 赵芳敬带了养真出门,缓步往前而行,所到之处,路遇的诸位将领均都避让一边,低头行礼。 养真忐忑地跟在身后,趁着没有人的时候,低低地叫了两声十三叔。 赵芳敬均都不理会她,养真的心七上八下,本能地不想跟着他往前走,可是又没有再中途跑掉的勇气。 如是,不知不觉地到了一间偏僻的院落里,养真不认得此处,才要进门,又觉着这地方太安静了,便转头四处打量。 不料才止步,一只手从门内伸出来,是赵芳敬将她拉住,一把拽了进去。 养真踉踉跄跄地,脚步还没有停下,就给赵芳敬顺势往门口的墙边上一摁。 养真大吃一惊,几乎以为赵芳敬是要打自己的,且又心虚,忙缩着头叫道:“十三叔,我知道错了!” 赵芳敬摁着她的肩头:“你怎么知道错了?” 养真迟疑了会儿,半是捂着脸说道:“我、我不该瞒着十三叔偷偷跑出来。” 赵芳敬道:“只有这个?” 养真眨了眨眼:“我、我……”任凭她心思细密,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 赵芳敬看着她无措的神情:“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出逃?” 养真胆怯地看他一眼:“我、我不想嫁给十三叔。” 赵芳敬眼神一沉:“为什么?” “我怕害了十三叔,另外……”养真咬了咬唇,“我、我只当十三叔是长……” 那个“长辈”还没有说出口,赵芳敬已经忍无可忍,他也不想再忍了,当下把养真的下颌轻轻一抬,低头在她的唇上吻落。 唇瓣相接,养真魂飞魄散。 恍若隔世,两人第一次这样亲密,一瞬间,却让养真迷惑起来,几乎不知道现在是真的,亦或者是她梦境中的臆想。 但是很快,唇齿上传来的热切而潮润的鲜明感觉,让她清醒过来。 养真抬手推向赵芳敬,想要将他推开,但是自己的力气跟他相比,不过是蚍蜉撼大树而已。 良久,赵芳敬放开了她,哑声问道:“真的当我是长辈吗?” 养真才张口,他却已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