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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的人。偏偏不知多少个日月,在那高高的城楼上,学着古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凤连心里有恨,更有对天下的责任和报复。“曾经的天下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凤连披着披风,独依在城楼上,对月酣饮。“成帝二十六年,均王占洛州,自立为帝。国号为宁。自此,凤家的天下一分为二。沈潘,若不是当年成帝一时冲动,这天下百年的战争都不会有。”美美说到这段百年前的往事凤连都心里不虞,哀叹不止。可是想有什么用呢?该来的还是会来。凤连呕心沥血,除世家,收失地。连着那宁国的天下,都差点替他老祖宗给收回来。可他还是撑不住那命运的践踏。受不了那沥心的毒。第57章赏月那一日他随着明琼慷慨赴死的时候,何曾不悔不恨?可悔如何?恨如何?他们终究不能善终。他终究要在命运齿轮的碾压下粉身碎骨。他做不到忠义两全。他也做不到,对明琼视若无睹。既然明琼替他选择了路。那他唯有一死。在他面对垂死的凤连和物是人非之前,先闭眼。可他知道,明琼做了古,凤连终逃不过那凄惘的命运。他所谓的以死保节,不过是不愿看着最后并不圆满的结局。他死了,一了百了。只不过是让那悲剧色彩浓厚的结果更加落魄。可他从未想过,他能够重生再来。再来到戎马倥偬的光景流年。他能够帮着凤连回家,他能够搂着明琼入怀。甚至能够畅想,他前世里连望都不可望的美好。像这样,在落仙台上看那姣姣圆月。“落仙台上的月亮。以前不是这样的。”倚在石柱上的沈潘喃喃。伸出手来,伸向那与黑暗化为一体的浑茫天上。“不是这样的是什么样的?”清凉夜风下,明琼穿着沈潘的一身宽大黑袍。缩在沈潘脚下的台阶上一双眼睛在星子微弱的光下乌光粲然,小孩饿坏了,手里抱着刚从天香楼买来的香酥鸡,吃得满手是油。本想着买了晚饭就匆匆回去的。却被沈潘带来了这里。他倒是乖巧,沈潘看着那天边的月亮,他就看着沈潘,吃着香酥鸡。这香酥鸡真是好吃呀。他还从未吃过天香楼的东西,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这样的吃食了。孤空。冷寂。沈潘轻笑着,心里回了他。却是皱着眉不说话。那时候与凤连来这儿,每每都是深愁苦绪萦在心头。便是勉强赏月喝酒,又哪里看得出月亮的清晖雅致?“我以前没来过,并不知道。”沈潘喃喃道。。垂头回首,看着地上单纯乖巧的明琼莞尔一笑。“果然赏月也是要看和谁一起的。”“你以前和谁一起!”小孩哽了一下。片刻间泪花晶莹,坠在眼角,比那晨间的露珠还要生动。“一个人。”沈潘看得痴了。蹲下身子,为他温柔地拭泪。粗糙的指腹刮在他脸上,引得明琼一阵小声嘟囔。“一个人看月亮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拉着你来看。”沈潘笑了。拉起明琼,用袖子擦了擦他油腻的嘴脸。忽然幽幽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不想。”明琼从善如流让他擦了嘴。想也不想干脆回答。“可你吃了我的鸡。”沈潘骤然变了脸。粗声粗气道。“那我赔给你?”明琼眨眨眼睛。睫毛忽闪。显得认真又可怜。“不用。”沈潘沉吟道。噗嗤笑了一声。“你只要听我是谁。”“好吧。那你是谁。”明琼就着沈潘的袖子顺便也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是沈潘。明琼。你记好了。”沈潘目光沉沉。轻声喃道。温柔得不像九尺粗壮汉子。落仙台上灯火煜煜,照得明琼那张清瘦的脸影影绰绰。“我知道了。你叫沈潘。”明琼软糯应道。抬起头来,看那同样不平静的天空。今夜,星河烂漫。皎洁的月光在星河里,泠然散着清辉。渺渺的白气上浮,为那明净的夜空浮上一层纱。没人知道,那仰头望天的人,眼里雾气缭绕,潋滟的眸子里斡旋着从未流泻出的漆黑。明琼半夜回到清寒宫时吐了一地。凉风习习,粗壮的汉子急匆匆打了水。为他擦洗的时候脸还被吓得苍白。“可惜了。那么好吃的鸡。”明琼身姿纤弱,躺在床上显得更加瘦小。望着那一摊自己吐出来的秽物,好不心疼。多好的东西,他却全吐出来了。“可惜什么?”沈潘敛着眉,抿着嘴。坐在床边为他端茶漱口,又为他擦了嘴角。看着这小破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偏生只一味地不抬头可惜吐出来的鸡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心里更是郁气难平。深吸口气,耐着性子告诉自己,这位是祖宗,祖宗,祖宗。动作轻柔,为他擦了擦脸。“天香楼会跑不成?你若是喜欢,我日日买来与你吃。”“可我吃了会吐。”明琼无辜眨眨眼。抬起头来。讨好笑笑。“是我疏忽了。”沈潘叹口气。拍了拍他顺滑乌黑的头发。烛光摇曳,连着粗眉大眼的沈潘都显得有些柔软来。“你多日没吃过什么荤腥。哪里能由着你吃?循序渐进,你才受得住。”他怎么就没想到。明琼吃了那么多年的粥。哪里能受得了猛的一顿荤腥?这人。他便是想要千方百计地对着他好。把所有的东西堆在他面前,也要有个过程。这边沈潘又气又自责,床上的孩子却笑得弯了眉。精秀巧致的脸上掩不住的开心。“你对我真好。”明琼扶住了他为自己擦脸的手。嘴角上扬。眼神有着片刻的迷蒙,不知想着什么。“不用去再给我买了。我方才是与你说笑的。天香楼不会跑却在宫里,你哪里能日日偷跑出去?”“无妨。”沈潘狠狠地拨了拨明琼的头发。咧着嘴憨厚笑笑。他的明琼是个投桃报李的。你对他好,他便会死心塌地地对你好。多么乖巧又懂事的孩子。奈何那么多年,却不曾遇到过,真心对他的人。他的明琼也是可怜的。沈潘脸色一黯。心里泛着涩意。眼神一闪。话就出了口。“大不了,咱们出宫去。天高任鸟飞,这皇宫里多逼仄?”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寂静。像是时间停止。唯有淡淡的忧伤在在那无声的寂静里蜿蜒,流转。仿佛要蜿蜒至心头,流转到肺腑之间。“这,哪里能随意出宫去?”先醒过神来的是明琼。明琼猛地松了沈潘的手,一阵惊慌道。垂了眼睛,卷翘的眼睫毛扑朔着,起起落落。沈潘垂眸不语。看着这般惊慌害怕的明琼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