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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黜卫玠太子冼马的官职而观望。渐渐地, 卫玠不再被世家邀请,而同样渐渐地, 他成了空有虚名,不再有宴席的人。 正因为没了太子冼马的职位,凡是他参加的宴会,总会不欢而散,就算是他被邀请的宴会, 总是戛然而止。 慢慢的,他成为了人们口中那徒有其表的人,而他也成了只会清谈的人。 这漫天的嘲讽让他的心痛到了极致,他本想着会失败,却不曾直面失败,如今失败之后,衣带诏的盟友聚散流沙,仿若不曾存在一般。 而他本人,更是被人以蔑视的眼神所审视。 踉跄回到卫府,他重重的关上房门,大力的将桌上的竹简扫掉,手紧紧的握起,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下巴动了动,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终是在发泄后,卫玠坐在了地上,一腿蜷缩,一腿伸直,望着前方,一如呓语的说道:“这人心,得了如何?孤家寡人尽空,却,丢了奈何,终是成王败寇,我不认输,却不得不退步,谁让我算中了开头,算中了结局,却错算了内心,受不住。这人心,有了如何?满目疮痍尽伤,却,没了若何,终是覆手成雨,我不认错,却不得不收敛,谁让我漏算了起源,误算了根源,却算准了本心,输不起。这人心,占了如何?指间流沙尽消,却,没了安何,终是跌跌撞撞,我不认栽,却不得不隐忍,谁让我算浅了年龄,算深了阅历,却算毁了时光,败彻底。但,即便如此,算无遗策也好,巨算无遗也罢,即便山雨欲来,也愿雷击雨锤,千锤百炼,死而复生。故而,我何须在意?而我,又岂会败给自己?” 卫玠骄傲的抬高下巴,他不是这般轻易被打倒的人,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此时正是腊月十五,卫玠正在烤着炭火,思考着该如何跟世家重塑关系,正在思索间,七堡匆匆跑了进来,“公子,太子府出事了。” 卫玠只是盯着碳炉,烤着手,并未有太多颜色变化,语气依旧平淡,“何事。” “太子长子,司马虨重病不治……而太子痛苦难挡……已然醉倒在了太子府。”七堡的话语让卫玠转过脸来,只是却不见卫玠的片刻担心和着急。 “是吗?”卫玠波澜不兴的眼眸,让七堡垂下头去,看来公子是真的恼怒了当日太子羞辱于太子府门前的事情。 “公子,我们该如何?”七堡还想问下去,却比卫玠止住。 “若是有是士大夫上门来件,再告诉我。”卫玠打了哈欠,并不放在心上,仅仅是烤着火。 翌日,卫玠正在吃早餐,米粥才入口,却又见到七堡快步跑来,满脸惊恐,“公子,昨夜太子进宫了,一宿未归。” 卫玠顿下吃饭的动作,看向七堡,眉眼沉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个几度。“是吗?” “公子,怕是太子要惹出哪般祸事,不如……”七堡还想着劝说。 卫玠抬起头,转向一边,似是不在意,可语气已经透露了心情不佳,“我没有宣召,如何进宫?” 七堡抿了抿嘴,只能退下。 这七堡才褪下,卫玠放下手里的碗筷,眉毛皱起。一夜未归……又是进了宫?这太子抢亲失败,贾后和贾谧已经会伺机而动,如此期间,竟然去了皇宫? 当真是愚蠢至极!可……若是一个克制不住,生了哪般是非……怕是……会后患不及。但不知,若是出了变故,到底是谁,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思及此,卫玠眼珠轻转,喃喃自语道:“司马家的皇族,怕也只有成都王司马颖和琅琊王司马睿肯帮忙了吧?” 腊月十七,阴雨绵绵,卫玠正在临窗描绘青竹,却见到七堡失魂落魄的跑了进来,“公子不好了……太子出事了!这贾大人来了!” 卫玠急忙放下细笔,才抬头,却见到贾模匆匆而来,“叔宝,赶紧跟老夫走。” 卫玠还没明白过来,就被贾模拽着朝马车快走而去。 “贾大人……这是……”才坐到马车上,卫玠终是问出了口。 “叔宝,太子昨日吃了些许的酒枣,因着酩酊大醉,写下了大逆不道的话语,如今被贾后幽禁在皇宫,能救太子的唯有你了。”贾模的话语让卫玠心下咯噔。 “贾大人,可是发生了哪般?”卫玠忐忑起来,可脸上确实波澜不惊的模样。 “唉……昨夜太子吃酒枣醉了,不知不觉,不知是哪位歹人竟让太子殿下写下……写下……”贾模实在说不出,终是将袖口的绢布递给卫玠,“你还是自己看吧。” 卫玠打开绢布,上面写着: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并与谢妃共要,克期两发,勿疑犹豫,以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 卫玠立刻合上绢布,眉头紧皱,“这般话,太子酒醉又怎能写出?” “就是不能写出,故而……才找叔宝商议对策。”贾谧拉着卫玠,朝着幽禁太子的宫殿而去。 这一路上没有人阻拦,更没有人前来阻挠,如此的顺遂,倒是让卫玠感觉到了危机。 “贾大人……可是椒房也是出了哪般事?”这不像是贾南风在宫中的模样。 “这广城君病危,贾后与裴頠同车,前往贾府了。”贾谧的话语让卫玠眉头皱起。 也就是说这广城君病危,而太子也是生命岌岌可危? 莫不是,这天要发生哪般大事?卫玠心中不免加快了几分,而他已然在浑浑噩噩间来到太子幽禁的宫殿。 “叔宝,你倒是快些跟太子说。”贾模低声跟卫玠说道。 “好。”卫玠点着头,尽管隔着一扇有锁链的门,可终究门推开几分,看得见彼此的目光。 这一刻太子红肿如桃子的眼睛,在看到卫玠的身影之时,泪水再次涌出,司马遹哆嗦着,“叔宝……孤……” 终是两人无话可说,可时间不容许司马遹浪费丝毫,故而他要做的是先保住自己,不管多难开口,也不管叔宝多么的记恨于心,这一刻,司马遹只想自己活着。 “孤……当初错怪了你。直到今日方知,你以命赌命,压上大半势力助孤。可孤不知这王衍早就生了疏离的心,也不知潘岳与王衍合力,设计孤。是孤……有眼无珠,中了他人计谋。可孤,终究与你一般,母族无力,戚族不帮,一如无根浮萍,若是不扎根地下,便是任风凌虐。叔宝……你我都是可怜人,也同样……都害怕着背叛。” 司马遹的眼泪越来越多,而卫玠则是不发一语的望着司马遹。 “叔宝,孤不求你原谅,只愿你能相信,若是孤不死,初见之诺,不负君子。”说罢,司马遹左手覆盖在右手之上,长袖作揖,将卫玠当做名士而拜,“卫先生,请您救沙门。” 这司马遹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