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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色渐晚,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邹鹏没有吭声,直接整装待发。临走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拎起了那袋水蜜桃,跟着登上了舰艇。 船一出海,众人就感受到台风的威力。 狂风暴浪,舰艇只能开足马力在风浪中劈出一条路来。 邹鹏被队长点名,他们要趁着抵达营救海域之前的这点儿时间,制定好周详的营救计划。 队长的话音刚落,陈亮就喊出声:“海面有橙色的点,有人落水了。” 几乎是伴随着他的声音,一艘失控倾斜的渔船已经顺着大浪重重的朝舰艇砸来。 如果是平常,这种体积的渔船自然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然而今天有台风加持,巨浪裹挟,小小的渔船也跟炮.弹似的,发出超乎想象的威力。 队长当机立断,舰艇堪堪一转身,几乎跟渔船擦肩而过。 可是他们的危险还没有结束,因为那漂浮的橙色点正在拼命的吹响口哨,这意味着还有生命。 风浪实在太大了,救生圈根本抛不过去。 风雨交加下,那吹响的口哨声越来越轻,似乎已经到了体力极限。 邹鹏跟陈亮的眼睛同样睁不开,雨实在太大了,就像冰雹一样重重地打在脸上。 他们甚至怀疑只要一睁开眼皮,那雨水都能砸瞎眼睛。 舰艇又一次试图靠近,加上最重铅块的救生圈终于抛了出去。在狂风巨浪面前,人类渺小又微弱,能不能活下来,很多时候都是靠运气。 幸亏那两位渔□□气不错,居然抓住了救生圈。 力竭的让人完全没有力气自己再游动,全靠着海军战士将他们拖到舰艇上。 他们浑身湿透了,被拉上船之后,直接瘫倒在甲板上,连根手指头都没有力气动弹。 还是海军战士直接将人抬了进去。 其实邹鹏跟陈亮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们同样浑身透湿,筋疲力尽。 两人互相搀扶着准备进舱休整的时候,邹鹏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声响,那是有气无力的口哨,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 他招呼陈亮,两人又搜寻一圈,没有发现求救的人。 风雨交加,巨大的海浪几乎要吞噬掉整艘舰艇。 陈亮疑惑他是听岔了,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人的耳朵会出现幻听。 “帮个忙。”邹鹏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自己刚才的确听到了呼救声。 他绑上安全绳,试图再往船舷边去。 然而飓风裹挟着雨水跟海水,强劲拍击而来,形成一道幕墙拦在面前,他居然根本就没有办法前进一步。 邹鹏的眼睛完全睁不开,他咬咬牙,突然间发力跑起来,愣是顺着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凭借本能摸索过去。 有人,虽然手心上摸到的胳膊没有一点温度,但是他感觉到了音量摩擦自己掌心的触觉。 邹鹏没办法张嘴,海水与雨水,无所不用其极,就连他闭上眼睛,都没办法阻挡雨水顺着他耳朵跟鼻孔往里头冲。 这时一阵巨浪拍过来,几乎正面砸到了邹鹏的身上,他一个踉跄,摔倒在甲板上。 雨势太大,能见度极低,即使近在咫尺,陈亮也看不清船舷上发生的事。 他听到声响,焦急地呼喊邹鹏的名字,生怕人没救到,战友的命先搭进去。 邹鹏摔倒的瞬间,清晰地听到了两个字:“救命。” 尽管那声音微弱,在风雨声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对于此时的邹鹏而言,无异于一针强心剂。 还活着,求救的人还活着。 他立刻挣扎着扶住船舷,伸手继续够那胳膊。 这一回也许是求生的本能,那个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的溺水者居然抓住了邹鹏的手。 一阵巨浪袭来,这人刚好往上用力,居然被巨浪歇着,直接从船舷外头翻到里头,撞到邹鹏身上,两人重重地摔倒在舱门口。 陈亮吓得心惊胆战,甚至连两人的身份都来不及分辨,直接跟战友们一道,把他俩拖进船舱。 等到一扇门隔绝了风雨,众人才来得及看清求救的是个年轻姑娘。 她浑身发抖,一张脸青白相间,嘴唇没有丁点儿血色,瘫在地上就动不了了。 陈亮赶紧动手,帮忙把人再往里头抬,调笑了一句邹鹏:“难怪你小子这么拼命,原来是个好看的姑娘。” 邹鹏没有理会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踩着台阶往上面的指挥台走。 陈亮在后面喊他的名字:“干什么你?你给我老实躺着。” 好歹也要喘口气吧。 邹鹏身形摇摇晃晃,步伐却坚定:“营救方案还没商定好呢。” 陈亮恨不得伸手把他拖回头,他们这艘艇上有30来号兄弟,不缺他一个人的脑袋瓜子。 可惜队长同样冷酷无情,一点也不怜惜自己手下刚从鬼门关里头滚一遭。 像他们这种人,常年跟阎王判官打交道,抵死不肯喝孟婆汤,心肠实在柔软不下来。 队长只看了他一眼,丢给他干毛巾,示意他擦擦头脸。 因为途中营救渔民耽误了时间,所以他们必须得加快速度。 如果不能赶在风暴更大之前将人接回头的话,说不定他们自己也要交代在这片海上。 军舰算什么呀,强烈的飓风可以直接腰斩了航母,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不可一世的人类往往羸弱不堪。 邹鹏喘着粗气,开始计算流速与潮水方向。 两人谁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就这么彼此核对数据,然后调整舰艇的方向。 惊涛骇浪利用的好,对于航海人而言也是助力。 雷达传来信息,渔排近在咫尺。 舰艇准备靠近营救渔民的时候,邹鹏突然间喊了一声:“左转。” 一艘失控的渔船,就这么擦着船舷过去了,带起的震荡让整个舰艇都上下晃荡起来。 队长骂了一声艹:“我儿子去游乐场,最喜欢玩海盗船。其实我每次都想告诉那小兔崽子,他爸我坐的海盗船,比那些刺激多了。” 他伸手拍了下邹鹏的肩膀,夸奖了一句:“不愧是孙工带出来的人,有点儿他的意思。” 刚才渔船动作太快,又刚好处在雷达的盲区,要不是邹鹏反应快,说不定就正面撞上来了。 邹鹏局促地嗯了一声,其实他很想告诉队长,跟着孙工的那段时间,他学习最多的就是如何种菜。 孙工本身就是陆军出身,自己的海军知识都是半桶水晃荡。 队长笑容微妙:“增援太平岛的那回,与其说是我指挥打胜的,不如说是孙工算出来的结果。” 那一分一毫的角度,他卡得极准。 等到打完了再回顾战场状况,就连舰队基地领导都心惊胆战。 只要差了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