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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几百万。 林建明搞机械出身,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有什么问题,反正把债要回来不就有钱还人家了嘛。 还是周会计跟他解释,他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惊险与危机。 大家都已经绞在了一起,只要其中一个链接断了,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即使大家都撑着不断,但资金停止流动就意味着企业没办法继续开工。 因为只要开工就意味着必须得有资金投入。 可没有生产,利润从何谈起,没有利润又从何处产生富余资金还债? 没有蛋,哪儿来的鸡? 没有鸡,又哪儿来的蛋? 这会成为一个循环的死结。 当经济形势宽松的时候,因为有银行不断当外援,这个问题并不引人注目,甚至被掩盖在飞速转动的机器下。 但是现在经济政策紧缩,银行想方设法吸纳储户,又哪里会往外放贷。 郑大夫安慰地拍拍丈夫的肩膀,她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药来医治三角债这顽疾。 与夫妻俩的沉闷烦忧相反,留在小洋楼里头的四个孩子却是欢天喜地。 小洋楼哎,先前人多挪不开步子还显不出来。 现在大门一关,屋里头宽敞敞亮堂堂的,立刻就大不一样。 就连一向少年老成的林鑫也忍不住喜形于色。 更别提终于看到小康社会曙光的林蕊。 她高兴地在楼下翻跟斗,被她姐追着一顿捶。 林鑫好不容易压住了meimei,扭头看到拿扶梯当滑滑梯,从三楼直接刺溜下来的小和尚,差点儿没当场晕倒。 林蕊看她姐要动怒,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立刻瞪眼:“苏木!傻站着干嘛?还不管管你师弟,不像话,都成什么样子了?” 林鑫毫不客气地揪着meimei的耳朵,拖人上楼洗漱,皮笑rou不笑:“你可得了吧,最不像话的人就是你!” 林蕊委屈不已,立刻讨好卖乖:“姐,你冤枉我,明明我最乖最听话了。” 林蕊抓着花洒给meimei冲澡,瞧她疯的,这一身的油汗。 因为害怕现在市面上常见的燃气热水器会煤气泄露,三楼的卫生间装的是刚上市不久的电热水器。 温热的水冲刷在林蕊身上时,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哎哟姐,我总算能正经洗回热水澡了。” 林鑫瞪眼:“你少给我讲怪话。上礼拜你不是才洗过澡啊。” 林蕊哼哼唧唧:“那不一样,那在澡堂子里头,大家都盯着我,好害羞的。” 人家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林鑫看着怪模怪样的meimei,差点儿没笑喷:“行了吧你,怪相!你也不想想这电热水器多贵,洗一趟澡又得花多少电费。” 林蕊振振有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好好挣钱就行。” 她挨挨蹭蹭到jiejie身边,眨巴着眼睛:“姐,咱们的纸巾跟纸手帕增添了多少客户了啊?” 林鑫看meimei的财迷模样就头疼:“哎哟,这要年底了,爸爸都快忙死了。哪有时间跑那么多地方。” 国营商店朝九晚五,到点儿就下班。 林工总不能老是翘班出去搞推销。 林蕊急得要跺脚:“我爸也真是老实,就不能请两天假吗?” 钢铁厂里头常年休假不露面,钱不少拿一分的人多了去。 她爸就是再忙再累,厂里头也不会说他一句好。 也许是上辈子就清楚钢铁厂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事实,林蕊对钢铁厂的发展并不太关心。 再糟糕的事情,只要情感认知上接受了,也就没那么可怕。 十几二十年后,国内倒掉的大型国企又岂止江州钢铁厂一家。 摸着良心说,只要改制过程中别出一堆蛀虫中饱私囊,单凭卖地这一项,也不会饿死厂里的职工。 可惜的是,“聪明”的人太多,被贱卖的国有资产也太多。 林蕊本能地不愿意想太过复杂的事,她只想好好挣钱。 “姐,我还有个更省事的办法,保准能够全方位无死角地推销。” 她双眼闪闪发亮,激动地盯着她姐,“去江州饭店开一间房,然后用房里的电话按照电话簿黄页上一家家的打过去,就说在报纸上看到了纸巾跟纸手帕,想问问他们那边有没有的卖。” 现在江州饭店可不是一般人拿钱就能够住的地方。 能在那儿订到房,非富即贵,身份必定是特殊的,因为人家的主业可是接待外宾。 林鑫哪里听不出meimei的言外之意。 她狠狠拍了一下这丫头的脑袋,冷笑道:“真不好意思,你姐我就是个平头老百姓,没资格住江州饭店的房间。” 林蕊立刻委屈起来,哼哼唧唧:“姐,咱们在商言商嘛,你就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嘛。” 林鑫同志,现在是考试月对不对?你没有时间一家家地跑去各大商场问。 电话的发明就是为了让人们更方便的生活。 “这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学校自习教室肯定紧张,你还能在饭店里头好好看书复习。” 林鑫作势要揍她:“我捶不死你!你也不想想江州饭店住一晚要多少钱。你这推销出去的提成都不够付房费。” jiejie话一出口就发觉自己被绕到坑里头去了,立刻瞪眼:“洗好澡赶紧给我滚出去。” 林蕊笑嘻嘻的:“姐,江州饭店太贵的话,换一家也行啊。全看你自由发挥。” 她见jiejie扬起了手,吓得立刻刺溜出浴室,哆哆嗦嗦往房间跑。 少女在楼梯口看到老实蹲着的无苦,惊讶地冲苏木抬抬眉毛:“哎,你怎么说的,他肯停下来了。” 常规的“摔到了怎么办”之类的,对小和尚不管用。 这就是猴子跟猫结合生下来的妖精,摔倒也能空中一个跟头翻过来。 苏木默默地看了眼少女:“蛋.蛋疼,我告诉他这么滑下去,蛋.蛋会很痛。” 林蕊目瞪口呆,旋即跳起来拍他的脑袋,羞愤难当:“你不要脸!” 竟然跟一个小姑娘说什么蛋.蛋,简直就是公然耍流氓! 苏木猝不及防,实实在在挨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少年委屈地控诉,蕊蕊不讲理,明明是她坚持要问的,还不许他撒谎。他照实说了,她还是要打人。 怎么都是他的错啊? 明明就很痛,他没说谎,他以前滑下来过。 林蕊瞪眼,还说,再说她捶死他。 林鑫捧着洗衣盆出来,听得眼皮子直跳,赶紧终止这个话题:“林蕊,给我回去睡觉!苏木,赶紧跟无苦洗澡换衣服,我放洗衣机洗。” 林蕊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眼苏木,扭过脑袋。 哼!臭小子,不要脸! 林鑫看meimei站在洗衣机前头,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