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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旁边的艳姐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来医院干嘛?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发现艳姐脸色也很不好,眼睛同样是红肿的,只不过她化了点妆,没有小丫头看着明显。 吴烟看了眼艳姐,对沈清越说道:“就是有个朋友出了点事。”吴姐出事的遭遇不是很好听,所以吴烟就没对沈清越多说。 沈清越打量了她们一下,扯了扯嘴角,“在等车?我送你们过去,我开了车来的。” 吴烟正要拒绝,艳姐拉住了她,“好,那谢谢沈哥了。” 沈清越去开车的时候,艳姐解释道:“吴秀琴她家里人来了,既然这么快火化的话,那肯定也会很快离开海城,坐公交车过去得耽误不少时间,开车过去要快一些。” 吴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给沈清越说了地址之后,很快就开到了吴秀琴住的地方。她住的房子,是一个环境比较好的小区,可能是那个男人给吴秀琴买的房子。 下了车之后,沈清越也跟上了,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他从艳姐的嘴里也打听清楚了。 是小丫头以前工作的发廊老板被杀了,跟艳姐也是朋友关系。联想到艳姐是在大世界工作的,沈清越也猜到了是什么人。 昨天他哥也跟他说过了,这次他是碰到了大世界的一个高层闹出了人命,上头来查人的时候他借着机会趁松懈,带着最后的一点证据跑出来。据说死的是那个高层包养的情人,他还让郑浩渺去查了下,这个被包养的情人名下确实有一家发廊店,不过这个情人的死挺蹊跷的。从郑浩渺打探的消息来看,这个情人名下不止这一家发廊,还有什么溜冰场啊之类的,也不是很干净。这个情人可能是被故意杀害的,不一定是玩的时候失手被杀的。 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小丫头和艳姐神色是真的关心对方。 艳姐猜得很准,吴姐的家人确实已经收拾完了她的东西,准备带着骨灰回去了。 来的人是吴姐的爸妈还有一位堂哥,不过这三个人并没有太欢迎吴烟和艳姐,并且很警惕。 吴烟很难受,因为她没有在吴姐的爸妈身上看到什么难过的情绪,而她爸在听说她们是来送送吴姐的时候,还颇为不耐烦的说,烂丫头做了不光彩的事,死了也不可惜。 而吴姐的妈,则只是抹了两把眼泪,便佝偻着身体抱着吴姐的骨灰盒子。 至于吴姐的堂哥,在看到吴烟和艳姐之后,黏腻的眼神就搭在了她们身上,还是沈清越冷着脸站在她们身后,对方才收敛了一些。 吴烟真的难受极了,她跟吴姐的接触要说多,也真不算多,但吴姐在她心里,真的是很好的人,或者说,吴姐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碰到的第一个对她很好的人。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吴姐家里人居然是这样的。 她的家里人居然形容她是烂丫头,做了不光彩的事,死了也不可惜?她觉得很悲哀,这明明是一家人,他们花着吴姐寄回去的钱,却在她死了之后,还要这样说她。 吴烟把那把梳篦交给了吴姐的mama,对她说道:“吴姐之前对我说,她想回家,给你们养老。” 吴姐的mama手一顿,将骨灰盒放下,把这个梳篦接过去。 “这是我给吴姐做的,她跟我说,你们那边女孩子出嫁,头发上要戴一个红色的梳篦。本来我是想她出嫁的时候,能戴着我做的梳篦出嫁。”吴烟接着说道,她的声音哽咽,眼泪不由自主的又落了下来。 吴姐的爸爸在旁边小声嘀咕,“还想出嫁,谁会要她?” 吴烟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看得他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才重新看向吴姐的mama,她拿出五百块钱,塞到她手里,“这是我之前做生意时,吴姐借我的钱,大娘,我把这个给你。我别的都不求,只求你们给吴姐找个好点地方下葬,她不脏的,她是最好的人。” 说完这些,她擦了把眼泪,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骨灰盒,转过身拉着艳姐往外走。 跟在后面的沈清越回头看了这一家人一眼,然后缓步离开。 回去的时候很沉默,沈清越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面的两个女人,脸都苦巴巴的,一人对着一个车窗,看着外面没有动静。 他轻咳一声,“是回家吗?小烟,你要不要去摆摊?我回公司带你过去。” 吴烟勉强打起精神,转过头看向艳姐,“艳姐,你回去吗?” 艳姐点了点头,“我回去,累得慌,想睡一觉。” 吴烟也累,但她需要钱,所以下午还是想去摆摊的,于是她对沈清越说道:“那麻烦沈哥了,待会还要坐你的车。” 沈清越摇头,“没什么的,大家都是朋友。” 到了地方,沈清越坚持和吴烟一块去拿东西,顺着狭窄的都不方便转身的楼梯上去,沈清越看着前面吴烟瘦瘦的背影。 想到了她今天对那个吴秀琴家里人说的话,那句她不脏的,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止如此,而是感同身受一般。 可是,这小丫头哪来的体验感同身受? 吴烟的感同身受,只是想到了上辈子的经历,院里的姑娘,都是被买来的,有的是被拐了卖出来,也有的是被家里人卖出来的,更多是被家里人卖给牙婆。 她还算好一些,她是继母卖的,所以她只能恨毫无血缘关系的继母。但其他人呢?在自己其实已经有记忆的时候,被自己父母亲手送到院里来,当着你的面讨论你值五两还是四两。 这样的经历,会一辈子都记着的。有多少刚进来的小姑娘,哭着喊着说,爹娘最疼她了,怎么会把她卖到这种地方,可偏偏就是这种最亲近的人,才这么狠心。 吴姐的家里人,是嫌弃她是个女孩?还是嫌弃她做的事不体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应该花着吴姐寄回去的钱,还要嫌弃这个钱脏。 她不脏的,她们都不脏的,如果有选择,她们不愿意,可她们没有选择啊,谁不希望自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呢?外面的男人可以用那种看货物的眼神看着她们,仿佛要将她们扒光了一般。外面的女人说她们是贱货、是sao货。但没有人知道,她们心里有多痛苦。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回来的路上,吴烟就想通了,她重活一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她应该好好把握,不能再被过去影响到自己。 此时她除了要赚钱之外,还有了一个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和周如甄,正面对抗。 她不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