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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窗外出神:“七年前那个做圣女、历宫变、拐先帝、后归隐,搅得泱泱北秦风云大乱的薄梓馨呀。” 尤长风的记忆打开了一扇门,有几许光芒投射到地面上,那个薄姑娘就站在门后,她笑起来两颊泛起浅浅的梨涡,鹅黄的裙子称出她窈窕的身影,笑靥如花的问他:“公子有何贵干?”他那时年纪轻,想起桓毅常常跟他提起的传奇女子就是她,便讶然先问:“是你?” 薄姑娘盈盈浅笑:“是我是我,公子认识奴家啊。” 尤长风这才知乱了礼数,躬身拱手:“小生不才,洛阳尤长风。” 七年前的薄姑娘清澈美好,亦如当年澄澈的洛阳小生。 如今薄梓馨归隐多年,踪迹隐匿,他加冠入朝,一别两宽。 桓毅不早不晚的将尤长风从回忆中带回来,落下白子:“我知薄梓馨身在何处。” 洛阳的驿馆里早翻了天。 亦唐王子一把扯住灵活的长鞭,绿色的眸子里大火纷飞:“三妹,你发什么疯!” 倔强的眼神,菱角分明的眉目透着英气,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亦唐的模样:“我要去找尤长风,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见他!” 几个猛汉又扑上来,亦岚手上一抽,鞭子又灵活的甩动起来,几下将大汉潦倒。 亦岚自来到北秦开始便吵着闹着要见尤长风,一刻也没有消停过。 说起来也怪那老不死的,前两年也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在东陵设个神坛,欲招揽北秦最好的国师,托人带了张尤长风的画像,不知怎的就让亦岚瞧见了,当日便踢飞了内定许久的驸马,苦练舞艺,待来了洛阳哪里还忍得住。 亦唐将大英王腹诽了几千遍手上三两下将亦岚的鞭子争来,反捆住她,吩咐几个刚刚站起来的大汉:“将公主带回去。” …… 亦岚极不情愿的往寝室走,被二哥捆好的鞭子怎么也挣脱不开,记得她满头冒汗,此刻正路过内院,眼见着便要进屋了。 前头三两个猛汉呼哧呼哧喘着气儿,绑着人儿还服软:“公主,咱们斗智斗勇都半个月了,您也可怜可怜我们吧,别再折腾了吧,那个尤长风一双桃花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汉人常说天涯何处无肥牛,专拣一只羊薅毛多伤手……” 另外几个也在附和,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金色的眸子咕噜咕噜直转,亦岚鼓着腮帮子一边生闷气一边想法子,背在身后的两手还不老实,这些话左耳不进右耳不出。 哎呀真是烦! 一阵轻风掠过,高高的围墙上稳稳的驻着一双脚,纯黑的斗篷罩住全身,连帽宽大,戴在那人头上,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不知哪儿来的风,吹的这一团黑色猎猎,头上是烈日苍穹,脚下是离离青草,青天白日的黑影自然突兀至极。 亦岚金色的眸子一闪,中途截断所有的规划,顿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墙头凭空出现的黑影。 猛汉们继续向目的地出发,嘴里说个不停。 “你是什么人!”驿馆守卫森严,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这儿必然有大本事,她亦岚有几招三脚猫的功夫,遇到大家却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前头几个大汉终于意识到事态的突变,几个人呼呼啦啦的冲过来,表情和当年南殷北秦大战三日的士兵一样,随时随地就要舍身就义杀身成仁了。 哐当当,还没跑过来一个个都不知怎的脚软起来,又不知怎的目眩起来。 亦岚瞧着连翻倒地的大汉,惊得后退几步,身上的绳子怎么挣脱也毫无作用,这黑影此刻不动她,她便不能呼救逃跑,否则难保他不知何时就让她魂归西天。 她再开口,望了倾身倒下的几个大汉一眼,哆哆嗦嗦:“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又要干什么?” 黑影依旧背着身,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亦岚等他的回话等的心急如焚,又害怕又无奈,身后两只手越挣脱鞭子缠得越紧,生生在她白暂的皮肤上勒出几道痕子。 “你嫁不成尤长风,他一定会拒婚,想尽一切办法,就像你背后不安分的两只手。”这个声音终于传来,不是洪亮,不是低沉,更不摄人,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悦耳至极。 一提到尤长风亦岚便方寸大乱,也尤不得其他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我就要嫁他,谁来说也没用!” 那团有着悦耳声线的黑影不再装作一尊不会说话的雕像,很自然的告诉她:“尤长风有心仪的人,那人自然也不是你。” 不是我? 那是谁? 亦岚金色的眸子光华一敛,不安分的手停止挣脱:“他心仪谁?” 黑影轻轻一笑,用阐述故事的语调:“她叫桓无霜,当今崇兴皇帝的亲meimei,封号治颖。” 治颖公主,一个亦岚从未听说过的公主。 她倏尔转身从内院往大门走。 什么治颖公主纸鸢公主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影接着方才的语调,声音便从亦岚耳后传来:“十岁离宫,前往沧州普慈观,得高人指教舞艺,尚未回宫。” 话音才落,亦岚只觉两手一松,身上怎么也挣脱不掉的鞭子不知何时脱落在地上,再回头时,天地一片清明,那团黑影轻风不带的消失了。 亦岚愣在原处,金色的眸子闪烁过几帧光泽,小袖一甩,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吹,远处一匹良驹便飞驰而来,她灵活的倾身上马,就着内院冲出门外,朝着沧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桓无霜是吗? 本公主可要来会会你。 ☆、第二章 明晃晃的烈太阳晒的人喘不过气,普慈观外一排红衣小兵挺立,圆领蓝袍的沧州太守额上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与他对视的的金眸女子手持长鞭,眸中尽是凌厉。 亦岚的良驹产自大英牧河一带,那儿的马儿皆是血液纯正的汗血宝马,亦岚这一只更是最中之最,她驾马自京师前往沧州只用了一日一夜,第二日清晨便直逼普慈观。 沧州太守最命苦,本来在家醉卧美人膝,瓜子磕到一半,外头小兵冲进来禀报,说是外邦的公主闯到普慈观放火,叫板治颖长公主,他一下子磕到了舌头。 普慈观的治颖长公主! 那个人、那个地方是崇兴皇帝隔几个月便加个兵保护的,更是崇兴皇帝隔三差五拨款治理的主要原因,要是出了差错,别说这头顶乌纱,连他一家老小都保不住。 普慈观要保护,可这位东陵来的尊贵公主有岂是他可以动的? 所以他只好腆着脸两头赔笑。 左右周旋好言相劝了半日,头顶的大太阳都要将他晒成一滩泥了,这个死心眼的公主还是揪着普慈观不放。 太守大人无奈回头望一眼刚刚被烧黑的墙角,无奈道:“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