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
忱挤在一起的人,默默和他隔开了十公分。 车内空间仿佛无中生有,傅忱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挤。空气有些许流通,傅忱头晕眼涨,不知该松口气还是难堪。 他心里默默把这笔帐记在了陆浅衫头上。 等他抓到她的…… …… 再一小时后,大巴在村口停下。 傅忱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西装外套扔了。铮亮的皮鞋上面至少印着至少五种布鞋的纹路,傅忱盯着它三秒,极力压制把鞋一块儿扔的念头。 这里大多是自建小楼,傅忱拿着陆浅衫的照片一家一家问过去,最后有个大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道:“这不是衫衫吗?读书老厉害了……” 她仰头看了一眼傅忱,道:“都不像我们这山里的,你也是城里来的吧?” 傅忱一听有戏,心跳不可抑制地快了起来。他的女朋友, 不过,接下来一句话,把傅忱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们全家都搬走了,陆单找到了一家店接手,北边做生意去了……” 大姐乡音严重,傅忱重复一遍:“浅衫也跟着走了吗?” “对啊,说不回来了。”大姐低头编草笼子,过了一会儿见傅忱愣愣地回不过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见傅忱是个外乡人,没有多嘴。 不回来了…… 不回…… 傅忱那是从小锦衣玉食,天价书墨堆起来的贵公子,一路颠簸狼狈,依然怀着一腔希望而来,此刻被几句话击得溃不成军。 他走出院门,如行尸走rou一般,拐弯的时候,身上的肌rou突然绷紧,汗湿的衬衫被山风一吹显露出分明的纹理。 “嘭!”傅忱一拳砸在裸露的砖墙上,暗红的血渍渗入泥粉,他却感觉不到疼一般,只悄悄红了眼角。 陆浅衫,你狠。 这边的动静引得一个小孩出门来看,头一伸看见一个人顺着墙壁颓废地滑下,吓得立马缩了回去。 “尉迟,找辆车过来,看定位。”傅忱拳头留着血,给尉迟发短信。 那边静了片刻,大呼小叫起来:“你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停止你的联想,快点。” “好咧,你等着。” 傅忱挠了把墙,自己觉得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引起小孩围观了。小孩子对陌生人的存在都很敏感,傅忱怕自己被误以为人贩子,干脆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傅忱完全走进山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迎面一伙人骑着摩托车擦肩而过。 傅忱愣了一下,手机没了。 “……” 刚才尉迟说来接他的车牌号是啥来着? 记性再高,抵不住心情不佳没认真看。 关系再好,电话存手机里一个没背。 傅忱无语地拍了拍手,幸好他脸皮厚,路上看见一辆拦一辆,可惜他拳头上全是血,总共没遇见几辆车,更没人愿意停。 最后有个仗义大兄弟愿意借他手机打个电话。 傅忱唯一记得就是家里的电话,但是干了这么丢人的事,家里的电话是不能打的,免得她们着急。 那就……110吧。 傅忱在山道上坐了两小时,思考人生。 人民警察办事比尉迟靠谱,警车比专车来得快。 最后那伙游手好闲、见傅忱手机贵临时起意的小伙是被警察抓到了。傅忱懒得在留在伤心地处理事,一撒手没管就坐飞机回去了。 …… 傅忱忽略他吐了这一段没说,堂堂傅老师,怎么能因为一碗泡面吐了呢? 陆浅衫想象了一下,荒山野林的,傅忱手机被抢一个人站路边拦车的情景,她家傅老师怎么吃了这么多苦。 “对不起。” 傅忱:“我来这一路想了很多,是我不好,我没关心过你的家庭。两年前我对婚姻的本质的认识还不够,光想着怎么哄你领证,没考虑别的阻挠因素。” “不是……你很好。” “最可笑的是,跟你结婚了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直到最近这些事发生……”傅忱拿了块黄土把血迹抹了,“过去一笔勾销,陆浅衫要做我最美的新娘。” 陆浅衫声音闷闷地:“最高级?” “那当然——”傅忱及时醒悟,“口误,你要做我唯一的新娘。” “不新了吧……”他们结婚也几个月了。 怎么就不新了,洞房都还没呢。傅忱意见很大:“回去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陆浅衫心动了下,脑补到傅忱从陆单手里接过她的手的一幕,突然觉得这婚礼还是不办的好。 “我没有父母到场。” 傅忱考虑周到:“到时候请李叔牵着你的手,放进我掌心。” “李叔?可以吗?”陆浅衫心一动,李叔给她医疗费,让她双腿行走如常,他是真正意义上“牵着”陆浅衫的人。 “当然可以。” 傅忱捉着陆浅衫的手,一手拉着行李箱,把行李安置好。 “先收拾收拾,明儿我也去见见家长,问爷爷奶奶肯不肯把他们孙女交给我照顾。” 他没见过陆单夫妻,祭拜一下祖父辈也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一章两章就结局了吧。开心,篇幅不够,番外来凑,写写没文化还装傻的沈玉。 ☆、第 37 章 陆浅衫昨晚联系了村里的水泥工, 今天一大早便有好几个人在门口集合。 祖坟在山上, 不高不低,人上去简单,运石板水泥砖块要费一番功夫。 一半人挑,一半人清理泥石, 大约用了两小时,陆浅衫看见黄泥堆积下, 砌砖被冲得七零八落, 墓碑断成几块。 傅忱让陆麟搬来一把椅子, 把陆浅衫摁在树荫下坐着。 他和陆麟和工人一起干, 汗流浃背, 替陆浅衫尽孝。 一般而言,后辈重修墓地都会扩大占地面积, 用大理石和花岗岩将祖坟修得气势宏伟, 保佑风水顺利。 陆单为人小气,父母合葬墓让他修得像荒郊野坟。 但陆浅衫也不准备占用更多林地,她只让人在原地立起一座朴素的墓碑, 近一人高, 底座修得很牢固, 上面的铭文是傅忱昨晚亲自书写,送去连夜赶工原样雕刻。 末了, 他们在周围种上了一圈松柏,免去烈日酷暑。 现在并非的种树好时机,陆浅衫除了花钱请人照顾之外, 打算明年清明回来再种一次。 从天刚亮到日头西沉,傅忱和陆麟皆是满身的汗水和泥土。 傅忱笑着朝陆浅衫伸出手:“我现在身上脏,就不抱你了,自己走过来——” 陆浅衫一过来就先抱住了傅忱:“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