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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对于这个问题,她思考过很久,也许是不会。 以前她的手指哪怕疼得彻夜睡不着,自己熬了半个多月,也不曾跟任何人求助过。 如果她没有上他的车,那么后来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有了。他的车不会抛锚,不会步行送她上山,他不会睡在东山酒店里,不会看日出时遇见她,更不会有那些流言蜚语,刘主任也不会硬要她去请他吃饭,后来便不会撞坏他的车。 以至于她都不清楚自己这么依恋他,是因为于易,还是只是因为他是艾景初。 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她仰头太久,脖子有些酸,最后干脆屈膝面朝星空躺在了椅子上。行政楼的一角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从下往上数了数那栋楼的房间,可惜自己方向感不太好,找不出艾景初住过的那间套房的阳台。 这时,有人从这里走过,狐疑地看了看姿势不雅的曾鲤。曾鲤急忙起身整理下头发衣衫,去医务室跟医生说了说,给开了些止痛消炎药。 回去找伍颖的路上,曾鲤接到宁峰的好消息。他说他打通那个孩子大伯的电话了,他大伯说弟弟和弟媳带着孩子就在A市打工。而且宁峰还问到了他们在本市的住址。 曾鲤连声道谢,有些欣慰地收线。她想到了艾景初,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曾鲤按开手机的通讯录,看到排在最上头的那三个字,迟疑着按了拨打,按出去之后又有些后悔,想要匆忙掐掉,却发现已经通了。 “喂——”艾景初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 “我是曾鲤。”她说。“你去外地了?没打扰你吧?” “嗯。” “我有事情跟你说。”曾鲤说。 “周纹跟我说了,你要换医生。”他平静地接过她的话。 “啊?什么时候说的?”周纹不是没说么,还叫她给他打电话。 他并未回答她只是淡淡劝告:“中途换医生不怎么好,既耽误你的治疗时间,也损伤治疗效果。如果是因为对我的治疗方案不满意,我们可以沟通一下。如果你是觉得我的医术和医德欠缺……” “不是的!”曾鲤急忙否定。 她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他没有再继续说,而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处的地方安静极了,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而她的这边,有夏虫在夜间畅快的欢叫,还有远处露天温泉的大池子里,泡夜场的人们的嘻哈大笑。 曾鲤想起上回她说自己怕冷场,艾景初却不屑,“想说的时候就说,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不说。” 所以,他大概已经心理不高兴,而不想和她说话了吧。 正当曾鲤以为会由自己来打破这个僵局的时候,却听见艾景初的嗓音再次透过听筒传到她的耳畔。 他说:“曾鲤,你心还在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曾鲤茫然了,“什么?” 她没懂什么意思。 但是,他没有重复,没有解释,没有追问,只是又静了一下,然后掐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艾老师,你居然敢挂小鱼电话,反了你~~~~~~~~~~~~~ 雨过天晴的日子其实不远了。 ☆、10——4 第二天刚从东山下来,就接到继父的电话。 “小鲤啊?”继父说。 “叔叔。” “你mama今天去乡下买了只鸡,炖了锅汤了,你晚上过来吃饭啊。” “好啊。” 晚饭时间,到了小区外面,曾鲤去买了些水果才进去,继父看见她急忙迎进门,“你妈在厨房里做饭。我去叫她。” “不用了,不用了。” “你俩最近吵架了?”继父问。 “没有……” “那天晚上她从你那儿回来很生气,我问她,她又不说。这一个多月她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不像往常往你那儿送,我就觉得肯定有问题。”继父以前在单位就是专门做下属思想政治工作的,劝人功夫一等一,“儿女跟做父母的哪有隔夜仇,你看,今天她托人从农村买了鸡回来说炖汤,我想加海带进去,她非说你喜欢吃纯的,除了盐什么也不放那种,然后就叫我打电话给你,我叫她自己打,她还跟我怄气。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火气一上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火气一消转眼对人又好得跟活菩萨似的。” 曾鲤被这个比喻逗得不禁一笑。 她瞥了一眼关着的厨房门,拉回视线的时候看到了过道里挂着mama和继父几年前的结婚照。 mama和第二任邓刚离婚后,不到半年嫁给了现在继父。继父在A城省委上班,多年前因为性格不合而和原配妻子离婚,后来女儿去了国外念书,一个人清闲下来便经人介绍撮合后,再婚了。 如果说对于母亲带给他的第一任继父,曾鲤先排斥然后是用心接纳的话,对于第二任继父,她几乎麻木了。 只是没次回老家,mama总要叫她开着继父的车,在县城里兜来兜去,然后听别人奉承道:“德芳嫁得一个比一个好,步步高升啊,下一次怕要嫁个总统哟。” 谁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曾鲤羞愧得要死,而曾mama却无所谓,“吃不着葡萄当然要说葡萄酸咯。” 曾鲤记得曾mama告诉她要和邓刚离婚那天,曾鲤哭着说:“mama,你不爱邓叔叔了吗?你和他结婚之前,你不是告诉我是因为你爱他,觉得他比爸爸好才,所以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大人的事,小孩管那么多做什么。” 她作为继女多么痛苦,多么挣扎最终才让自己接纳了邓刚,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母亲却说她不爱他了,要离婚。 过了一年,曾mama又开始筹备的自己第二次再婚。 领证的头一天晚上,曾鲤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曾mama喜洋洋地搭配着第二天要穿的鞋子裙子和耳环,嘴里还哼着歌。 她问:“你们酒席请了多少人?” 曾mama好心情地答:“没多少,就是四五桌。” “有必要吗?” “有啊,老彭说应该请些朋友热闹热闹,只要我高兴。”老彭便是明天的新郎官。 曾mama又说,“我以前跟你爸结婚就是把自己铺盖卷抱到他家里去就算凑合了。哪有你们现在年轻人还穿婚纱,旅行,收红包这些。当时在厂里,我年龄还没到,硬是不给我们签字,还亏了你奶奶去闹腾了下,说计划生意要搞,晚婚晚育也要搞,是不是等着老曾家断子绝孙厂领导才甘心。” 这事,曾鲤以前听其他人说过。 当时外婆反对的要死,一来曾mama年龄小,二来曾mama那个时候漂亮得跟一朵花似的,多少小伙子跟着屁股后面追,其中还有厂长的小儿子。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