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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想念了,嫌大学里无趣,偷偷跑回上海快活。每一次,邵良生都跟在这位大舅爷身边,陪吃陪玩,认得颂尧包养的舞女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张颂婷却不一样,这位锦枫里大小姐可不是那种放任丈夫出入风月场所的“开明”太太。这个细节,叫他觉得有些奇怪。 “这几天张颂尧去找过她吗?”唐竞又问。 “大少爷贵人事忙,一趟都没去过,”谢力摇头,“只有几个女人叫她出去打牌,看着也像是那一路生意浪上的。” “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唐竞继续。 谢力才要回答,他却又似灵光一现,问:“是不是蒲石路?” 谢力一听也是奇了,说的确就是蒲石路一座石库门房子。那几个女人也是能玩儿的,叫他在弄堂口守了大半夜,还以为人跟丢了,最后问了上门送点心的伙计才知道里面牌局还没散呢。若是唐竞能掐会算,早该省了他通宵达旦的麻烦。 唐竞一听,很是会意地拿出钞票补偿。谢力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笑纳了。唐竞倒也觉得没什么,料到他跟会乐里那女人没断,开销大着呢。 两人说完话从楼上下来,恰在底楼咖啡馆遇到张颂尧。只见张公子正金刀大马坐在那里,与店经理还有中西两位大司务商量菜色,秘书乔士京也在边上。 张颂尧远远看见了唐竞,招手唤他。唐竞只得带着谢力过去,打了招呼又坐下顺耳听几句。 寿宴上的中餐自然是燕菜翅子席,可按着张颂尧的意思,西餐那边也得上燕窝和鱼翅。店经理是个英国人,但好在也是个会讲中国话,又在此地混迹多年的老上海,态度不卑不亢,处变不惊,说这要求虽是少见,但当然能够满足。言下之意,只要钞票到位即可。 菜色之外,还有午夜的焰火。华懋的位置寸土寸金,前后左右都没有大花园,也是这店经理绞尽脑汁想到办法,一半在楼顶上放,另一半租条船开到江上去,客人们可以在天台观赏,总之也是钞票可以解决的问题。 于是,寿宴的花费又重新核过,几项加总起来,超支了不少。其实不管花多花少,张颂尧都不心疼,只是这样子总要做一做,免得被人家当他是都不懂的冤大头。 “怎么又加订了这么些客房?”太子爷蹙眉看着账目,好不容易挑出个错处来。 “这不是请了周氏宗族几位叔伯么……”唐竞开口解释。 “周家那几个亲戚住周公馆不就得了?”张颂尧打断,“那天晚上安排在此留宿的都是政商两届的贵客,他们老家乡下那些人未免也太煞风景了。” 要的就是与那些贵客为邻,唐竞心道,嘴上却只能说:“这是周小姐的意思,不要他们住在周公馆。” “只她一个女孩子在家,招待那些远开八只脚的男亲眷也的确是不方便。”旁边的乔秘书附和了一句。 “也是,那就这么着吧,”张颂尧本就是没话找话讲,作势考虑了一下便点头恩准了,“把他们挪到北边去,别跟南京来的人挨着。” 唐竞点头,在南在北倒是无所谓,只要是在华懋饭店里就行。此地是洋人的地方,各色名流充斥,就算是锦枫里也不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一切既定,几个人起身走出去。 来到前厅,张颂尧又出花头,开口问店经理:“寿宴那天晚上,可还有什么好房间空着?” 经理对这财神十分殷情,赶紧去茶房那里看客簿,转回来答曰:“真是巧,大使套间过几天空出来了,我们这里就是这一间最好了。” 张颂尧挑不出什么毛病,道:“那就给我留着吧,那天必定闹到很晚,又要吃酒,我就宿在这里。” 刚说完寿宴超支,此时却又不提了。乔士京看了唐竞一眼,几分滑稽,几分心照不宣。唐竞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却又想起方才的对话来。乔秘书这人一向乖觉,这回办寿宴,但凡是张颂尧出的主意,全都顺着来,从来没有二话,今天核账也是坐在那里点头陪笑,唯一的一次例外便是附和他的说法。唐竞知道乔士京对自己一向是客气的,但如今似乎又比以往更多了点攀交情意思。究竟是为什么,他一时辨不分明,也没有闲心去想。毕竟,此时要紧的是另一些事。 出了饭店大门,唐竞看着张颂尧与乔秘书坐进汽车离开。 谢力在一旁察言观色,等那车驶远,才用手中一卷报纸拍了拍唐竞的臂膀。 唐竞转头瞟了一眼,正看见报纸上“张府宴客”的红字,知道是在问他的意思,开口却不置可否,只是道:“务必不能查到你我身上。” “这倒好办,”谢力回答,“只要一张请帖,根本不用露面。” 这场寿宴的请帖都在乔秘书手中,唐竞思忖,他这头全是周氏乡下的亲戚,多一张少一张倒也不是不能解释。此举虽说难免落下线索,却也是一探乔士京虚实的机会,一举两得。 “你可想好了,做还是不做?”谢力又问了一句。 虽然明知这事如果做了,自己在张帅那里请辞便成了不可能,唐竞还是点了点头,试想着那天晚上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境,只希望结果能够如他所愿。 孤岛余生 11.2 转眼就到了寿宴的正日子,傍晚时分,唐竞去接周子兮。如以往一样,车子驶进周公馆的花园,绕过喷水池在正宅门前停下,他没有下车,只等着娘姨打开大门,把她送出来。 周子兮坐进车里,身上是一件白裙,手里拿着个白缎子小包,除去素了些,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唐竞望着后视镜里那个身影,只觉这沉沉暮色之下,唯那一处才是亮的。 车子驶出花园,周子兮回头望了一眼,看着铁门缓缓合上,忽然开口问:“我可不可以坐到你旁边去?” 这要求她已有许久不曾提过,乍一听唐竞心中便是一颤。他什么都没说,只将车靠路边停下,等着她坐到前面来。 一路却还是无话。天气已是初夏,车窗摇下一半,薄暮的清风拂面吹来,唐竞又闻到隐约熟悉的幽香,有些苦,又有一丝甜。他很想问,那究竟是什么味道,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似乎一转眼,夜幕已全然落下,华懋饭店的金色尖顶映射着霓虹斑斓的光在目力所及的前方出现。他心想,以后大约也不会有机会问了。 这寿宴场面太大,饭店门口下客的汽车早早排起长队来。唐竞在后面小路上找了一处停下,下了车又转到另一边来开车门。 周子兮正俯身系着脚上玛丽珍皮鞋的搭襻,忽见他拉开车门,倒有一些慌乱。他于是背身过去,耐心等着她系好鞋子下来。 若是这时他牵她的手,便会发现她正瑟瑟发抖,比那一次在恩派亚戏院更甚。所幸,他没有。 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