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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啸枫抽泣着说:“我真是个蠢货、白痴、手脚没轻没重, 要不是我你不会受伤……”她看了一眼苟君侯的的伤口, “还伤得这么重,呜……” “别哭了。”苟君侯双眼无神,有气无力的说,这些话谭啸枫已经车轱辘转着说了一上午,苟君侯耳朵都听得要起茧子了。 “不,”谭啸枫一抹眼泪,“你让我说吧,苟君侯我……我对不起你!” 谭啸枫每说一句对不起就是往苟君侯心里扎一把刀子, 谁能想得到他在战场出生入死多年, 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别说了……” “苟君侯……不,师父……”谭啸枫一把抓住苟君侯的手, 擦干了眼泪信誓旦旦的说,“我错了,你罚我吧,打我骂我,我绝无二话。” 苟君侯气息奄奄兴致缺缺, 说:“我既不想打你也不想骂你,我只要你闭嘴。” “呜,师父……”谭啸枫一声悲鸣,怆然涕下,“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你……你别这样,我认罚……认罚还不行吗,你别不和我说话。” 自己喜欢的女人,哭哭啼啼的跪在自己床前,紧握着自己的手,苦苦哀求着惩罚她。 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即使此刻苟君侯重伤在床,他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你说真的?”苟君侯转过头,看着床边的谭啸枫。 谭啸枫得到苟君侯的回应,立刻激动的点点头。 “你认罚?”苟君侯又问。 “嗯,”谭啸枫用力点头,“随便你罚什么,我都认!” “什么都可以?” “可以!” 苟君侯虽然身心健康……好吧,现在身也不是那么健康了,但是他的眼神一定不太健康。 谭啸枫哭起来的模样可绝不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非要说大概是洪流决堤黄河泛滥,一张脸哭得脏兮兮的,眼睛都肿得快睁不开了,一个字丑。 可是对着这么个丑丫头,苟君侯竟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许sao动。 “那你……你上来。” “上……上来,”谭啸枫愣住了,“上哪儿去?” 苟君侯拍拍自己的床,在谭啸枫勃然变色之前说:“你自己说的啊,什么都可以。” 谭啸枫沉默了,她冷幽幽的盯着苟君侯:“我上来你想干什么?” 苟君侯咽了下口水,说:“上来陪我说说话。” “我这么陪着你说不了话吗?” “我不喜欢,”苟君侯说,又开始任性起来,“我又不能对你干什么,你上来,我们躺着聊聊天。” 男人真是无耻,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这和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你在想什么?”苟君侯盯着谭啸枫红白变换的脸问。 “没什么,”毕竟苟君侯差点丧命她的刀下,即使他提出这么欠揍的要求,谭啸枫也实在没底气对他发脾气,只好勉强的扯扯嘴角,说:“师父,你伤得这么重,我去给你弄点血旺吃怎么样?缺什么补什么,多喝点血有好处!” 说罢,谭啸枫起身就走,可是苟君侯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喂,臭丫头……” “怎……怎么了?” 谭啸枫回过身去,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觉得气氛突然有点尴尬。她握着苟君侯的手,那是愧疚,可是苟君侯这牵法就十分暧昧了。 “我不喝血。” “不是给你喝的,挺好吃的,你等着啊。” 谭啸枫尴尬的笑笑,想不着痕迹的把手从苟君侯手中抽出来。可是苟君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目光坚定。 “我不想吃。” 两人四目相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苟君侯终于觉得这么拉着谭啸枫不放实在有失体统,他放开了谭啸枫,咳嗽一声说。 “我不想吃,你陪我说说话。” 既然苟君侯没有不要脸的再提上床陪他的事,谭啸枫就到厅房里拎了个小板凳回来,她挤开了几只狗,乖巧安静的坐在苟君侯床边。 “真的很对不起。”谭啸枫低着头,十分难受。虽然不择手段是苟君侯教她的,可是真的差点把苟君侯送去见阎王还是让谭啸枫一整天都很难过。 “成王败寇,你赢了,不必说对不起,”苟君侯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教你功夫就是要让你有自保之力,难道你以后杀一个人就要说一次对不起?” “我为什么要杀人?”谭啸枫说,“况且……我们都这么熟了,我……你又和别人不一样。” 苟君侯忍不住把脸转到一边,悄悄露出个笑容。笑完之后他又把头转回来,说:“我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我……”谭啸枫结巴了一下,看着认真盯着她的苟君侯有些慌张,“你……你是和别人不一样啊,你……你是我师父……而且……而且我们相依为命这么久,感情肯定不一般……” 苟君侯皱眉:“就这样?” 谭啸枫:“就这样!” 苟君侯深吸一口气,他死死盯着谭啸枫,拍拍自己的床,生气的说:“我觉得我们感情很一般,你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是你欠我的,现在你的债主要你到床上来陪我说说话!” “你……” “怎么了,你欠我一条命,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办不到,”苟君侯眯起眼睛,“你砍我那一刀不是故意的吧,要是换成铁匕首,我可就真活不了了。” 谭啸枫气得不行,她当然知道苟君侯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她添堵。 谭啸枫问:“你让我上去?” 苟君侯冷厉的挑挑眉。 “好。” 谭啸枫一撩衣摆,鞋也不脱,两步跳上苟君侯的火炕,跨过躺在外面的苟君侯,抱着手就躺下了。 这一番雷厉风行让床下的三犬十分兴奋,汪汪叫着就要跟着跳上来。结局自然是每狗都挨了苟君侯的一巴掌,呜呜咽咽的夹着尾巴继续缩在床下。 “咳……” 谭啸枫这么大方的就爬上了床,反倒让苟君侯十分不自在。他咳嗽两声,想说点什么,却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苟君侯不说话,谭啸枫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干巴巴的躺在床上,一个气鼓鼓的抱着双手,一个尴尬的瞪着天花板。 两个人的脾气都倔,苟君侯是高傲,谭啸枫是死倔,这样不声不响的一起躺了小半个时辰后,最终还是苟君侯先开口了。 “你下去吧……” 谭啸枫一骨碌爬起来,撑着上半身俯视苟君侯,说:“你让我上来就上来,让我下去就下去啊,我偏不!” 说完,谭啸枫又‘咚’的一声躺了回去。 “臭丫头,你不是吧?” 谭啸枫双眼一瞪,“苟公子不是要我陪睡陪聊吗,如你所愿,聊什么,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