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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一边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妈腿疼的?” “早上下楼的时候,听见她在喊,我就去看了一下,她说腿疼。”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她看向他。 陆焉识笑笑,“你妈那性格,你认为她会让我告诉你?” 吴知枝无言以对,片刻后,说了句,“谢了。” “非得跟我分那么清楚?”他看她一眼,有些不高兴,“我看你,每天都要跟我说这句话。” “……没有啦。” “那就不要老说,听着腻味。” “……”她愣了一下,跟着忍不住笑了,“知道了!不过真不用去医院吗?” 指吴mama腿疼的事情。 陆焉识沉吟片刻,“看看吧,最近天气确实在转热,要是真疼,她肯定也忍不了的吧?” 也是,要是真疼,肯定会说要上医院看看的。 “那我先出去洗碗了。”外头水池里的碗堆得跟山一样,吴知枝喊常叔下班,然后自己就去洗碗了。 三十几分钟后,她搬着一盆碗筷进来,陆焉识拿着一本吴知枝没见过的书籍,在跟吴桐讲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是孔子他老人家的名言,几千年来被人们视为真理,对这句话,你是怎么看的?”他问吴桐。 吴桐没说话。 陆焉识也不催促他,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你若是真对辩论有兴趣,也可以尝试发表一下自己的言论,眼下我们这个辩题,就叫近朱者赤,是否一定赤?” 吴知枝听了,想上前打断,又怕打扰到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学习气氛,便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想法,搬着碗,到旁边的桌上把碗一个个擦干净水珠,在摆进消毒碗柜里。 吴桐依然不说话。 陆焉识便放了一段辩论给他听。 吴桐的目光微微向下,盯着收录机里转动的磁带。 他确实很喜欢辩论,一听磁带,神情就完全沉淀下去了,安安静静地在那听着,偶尔眨一下眼睛。 吴知枝轻手轻脚坐过去,问陆焉识,“什么情况?你在教他辩论?” “嗯。”他翻着手中的书,在查找资料。 “学习不训了吗?” “对他来说,那并不是最好的出路。”陆焉识语气淡淡。 吴知枝一愣,“什么意思?” “不可否认,你之前对他的训练是有用的,能帮助他积极的运转大脑,训练说话,但那毕竟不是他的兴趣之处。”陆焉识似乎是怕吴桐听到这些话,刻意压低了音量,在她耳边说:“他这样的孩子,唯一的出路,其实就在他的兴趣上,否则他就算考上全国状元,将来也是没什么用的,不说话,不合群。” 吴知枝静静听着,没说话,其实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以她现在的智慧和经历,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她也曾向那些有自闭儿童做过康复训练的mama们取过经,那些mama说吴桐这样轻微自闭倾向的,还是很有机会变回正常人的,只是需要不断的训练,并且,不要轻易的放弃他。 所以吴知枝每天都训练他,希望他有一天可以回到正常轨道。 陆焉识说:“既然他的兴趣是辩论,那就从辩论下手,如果真有天赋,这就是他未来的出路。” “他确实很喜欢辩论。”吴知枝说。吴桐的偶像就是陆霖,但是以她现在的经济水平,她没能力送吴桐出国留学,所以到现在她都还没给陆霖写过信,她只是有这方面的计划,说不定到时候陆霖根本不会理会他们,可是人总要心怀希望才行。 “那就从现在开始训练。”陆焉识开口,眼神严肃,“练好了,将来有机会了,就能把握得住。” “可是他这样……”真的会开口说话吗? “试试看。”陆焉识说完,按掉了录音机里的辩论,低眸问他,“吴桐,你听完了吗?” 吴桐抬眸望他,瞳孔很幽深,点了下头。 “这段话里,说近朱者一定赤,因为环境跟习惯可以潜移默化一个人,假如你跟一群朋友在一起,如果大家都很优秀,那么你也会渐渐变得优秀,假如这些人行为粗鄙,那你也渐渐会变得粗鄙,又假如,每抓到一个贪官落马,就会带出一连串和他一样腐败的官,所以近朱者就是会赤,对吗?” 吴桐沉默了好一会,摇摇头。 “你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表达出来,让我听听你的观点。”这一刻,陆焉识就像一个严肃的学者,让人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连平时酷爱开玩笑的吴知枝此刻也不敢开玩笑了,她双目期待地望着吴桐,希望他能开口说话。 吴桐嘴巴张了张,没声音。 两人看着他,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等待着,吴知枝神情里带了一丝紧张。 陆焉识脸色轻描淡写,好像觉得他说不说都可以。 最终,还是他这副不急不躁的样子鼓励了吴桐,他抿了下唇,尝试着慢慢开口,“不,一定。” 虽然这一刻,他只说了这么三个字,但吴知枝还是很激动的,激动得差点要去扯旁边陆焉的衣服,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想抓住点什么。 多年以后,在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吴知枝真的很感激陆焉识,若不是他在吴桐充满迷雾的前程里点上了一盏明灯,后来的吴桐,又怎么可能走向人生巅峰? “是不,还是一定?”陆焉识问他。 吴桐缓了缓情绪,回答,“不,近朱者,赤,这话,有问题。” 吴知枝一证。 陆焉识平静地问:“有什么问题?你的观点是什么?” 吴桐思考了片刻,“病句。假如,一个坏人,一个好人,天天一起,那么,是好人,变成坏人?还是,坏人,变好人?如前者,那全天下,就都变,好人了。如后者,那,岂不是,全天下,都是,坏人?” 其实他的声音并不大,还断断续续的。 可这声音听进吴知枝耳里,就宛如天籁之音,她从来没听过吴桐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是一边思考一边说的,他竟然真的能参与辩论,而且还不是书本中固有的知识,是他自己的思维衍生出来的新逻辑产物。 吴知枝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这感觉,就好像看见了自己残疾多年的孩子忽然站起来了一样激奋人心。 宛如‘老母亲’的心情,被这一刻安慰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真的!真的!真的!太爱陆焉识了! 神一样的少年,为这个残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