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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心些,不要让他靠近。” 他道:“说起来你们同族,又都在凉州生活过,彼此应该认识。那人姓霍,名起,不是什么好人。” 霍宁应道:“的确认识。我会留意的,请侯爷放心。” * 洛阳到江都将近八百公里,即使选了良种马,每日赶路六个时辰,也要堪堪五日才能到。 十二卫围着宁兰的马车,另跟了弘安侯府的侍卫侍从和霍宁的扈从,将近一百人的队伍,速度愈发慢了。 宁兰隔着帷帘对车夫道:“劳烦让马车再快一些吧,我不怕颠簸。” 若不是和霍宁不熟,宁兰其实更倾向于自己骑马去江都。但是父亲似乎和霍宁的父亲哥哥感情很好,走之前特意嘱咐自己在他面前不得失礼,要像个女孩子的样子,不要动不动就纵马狂奔。 所幸霍宁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对她一路急着赶路的行为也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 事实上,认真想来,除非必要,这人基本和她不怎么说话。 到了休憩的地方,人马整顿,十二骑谨慎地在他们二人边将各个方向围着。霍宁将宁兰的鹿皮小水袋递给她,自己喝了点酒暖身子。 秋气几乎散尽了,山里面草木都冷,骑在马上腿和脸都挨冻。宁兰急着赶路,大家一天大半时间都在马上,一到休息时纷纷喝酒取暖。 宁兰坐马车也够颠簸,要是寻常贵女早被折腾散架了。她倒是咬着牙,一句也没说苦,其他男人自然也不能让人看扁。 宁兰握着水囊拧开了盖子,乖乖低头在水袋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想着快要见到霍起了,又是快乐又是担忧。 哎,她好想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江都顺不顺利。那个大名鼎鼎的薛韫才女好看吗?他喜欢同她下棋吗?会不会越过喜欢看她?她棋术差,武将的姑娘,就喜欢骑马。但是武术想来也平平,她觉得好挫败。 霍宁看她喝完水,接过水囊掂了掂,道:“我去给你加点水。你在这里不要动。” 宁兰点头道谢。 霍宁走了一会,宁兰还在想霍起。十二骑忽然开始交换位置,男人们胯|下的马匹躁动了起来。地面升腾起白色的雾气,太阳被遮蔽在雾后。 有人忽然喊了一声:“是瘴气!快遮住口鼻!” 与瘴气同时开始弥漫的是漫天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羽。十二骑久已不上战场,处理洛阳那些不长眼的无赖绰绰有余,对于这种瞬息万变的暗杀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幸好有霍宁带来的侍卫。 从越来越浓的瘴气外忽然飞射进一枝漏网的箭矢,宁兰折腰一避,抽出薄如蝉翼的腰剑,将箭身分为两段。 然后瘴气越来越浓,她呼吸有些不畅,箭也愈来愈多。她的腰剑又软,挥开箭羽时极其费力,手背被箭头擦伤也来不及处理。 行竹护着她要往马车上去,不料正招架艰难间,不知哪里又架起了弩,十二骑中有两人接连哀叫栽下马去。马车此时在瘴气里成了唯一判断的标识,响箭、弓弩一簇簇往马车上射,若不是她起先在外面,现下已被射成刺猬。 马车的马中了箭,拖着车辕哀鸣着往外撞,她亦被乱窜的马车带得连连后退。不多时车裂成两半,马披着车绳发足狂奔,原先被马车挡住的那一面箭矢得了空隙,瞬间携风雷之势密密飞来。 宁兰连忙按倒行竹,回身就地一滚,回手振剑,本能间使出了一招那日在明质阁霍起早上起来教她的剑法。 可是弩|箭的力道实在太猛,她刚借力打出第一支,第二支又横空飞来,如此两次,腰剑根本来不及折回,东面和西面配合良好,同时射出两箭。一箭直取行竹,一箭正对她,而她的腰剑还在前一枝弩|箭上缠着! 怎么办? 恐怕父兄和霍起要伤心了…… 这一只锐利的弩|箭射到她面前时,仿佛死亡前的回放,那丝死亡与熟铁的冰凉刺在她的面上,四肢五骸都在极端紧张中缩紧。 她的剑还在身后缠住,只能身受一弩之力。 一瞬间,一枝轻巧的羽箭横破寒空,熟悉地使着巧劲,将她和行竹面前的弩|箭一字串开,钉在了树干上,入木三分!箭羽犹在发颤。 宁兰只感觉腰间一轻,面前景象旋转,下一刻已经被男人放到马背上。 她轻唤了一声:“行竹……” “会有人带她赶上。”男人手中剑光闪动,手腕一紧,力如水流,将射向他们的厚重弩箭尽数格回,空中不住传来“铮铮”声。 接着剑花一挽,从背弓拉弦,指尖轻拈,三箭齐发。每一箭处,尽是远处人头仰倒,弩|箭四散。 这等四两拨千斤的力道与准头!宁兰蓦然想起了霍起。 男人剑与箭都用得十分熟练,切换游刃有余,是武学高手。 他高头阔马,面不改色在这血腥修罗场中穿梭。他带来的西海队伍在他的指挥下亦重拾秩序,开始将战场往外推,蓄机反攻。 * 宁兰没了马车,亦没了马,虽然吸入瘴气脑子发疼,浑身也没有力气,但在陌生男人的马背上,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 霍宁低头看了她兀自苦撑的样子一眼,没有说话。 宁兰捂着胸口,皱眉寻回些精神,艰难道:“谢谢你……若不是你……” 霍宁无谓道:“无妨,我只是受阿起之托。” 夜里修整的队伍还没有赶上来。霍宁的武艺宁兰刚刚见过,倒不担心安全有问题,只是…… 霍宁虽然一路表现得对她毫无兴趣,但是毕竟孤男寡女,她现在又没有马车,夜里怎么休憩? 霍宁道:“我去抓只兔子给你吃。吃完了就休息,我睡在洞口。” 宁兰垂着眼睛,因为瘴气的原因,头疼,也打不起精神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慢慢道:“不吃也行。我实在是头……”话未说完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霍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在地上,注视了片刻,走过去蹲下身子。 她额头很烫,估计是中了瘴毒。此地林树蓊翳,气滞难通,按理应该将她衣服剥了,找个通风的地方施针。 霍宁看着她宛如瓷器一般细致嫩白的脸,小巧的鼻梁,嫩红有些干燥的嘴唇,脸颊因为瘴毒发热带来的红晕。 一副祸国妖姬样,治什么治,死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发现这一章都是元国公的侄子口口了口口,一道口口射来,霍宁口口了口口。 这还能看个啥,赶紧改了。 第43章 宁兰自己求生意志倒是很强,一直发热到夜里,自己挣扎着醒过来觉得气闷,拽着霍宁的衣角小声提醒他应该把自己放到洞口透气。 霍宁露出狼类特有的小尖牙震慑她,一副她再烦人就撕了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