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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您再这样,下次我不来了。” 闻擎刀削斧凿般的面庞没什么表情,冷冰冰的,生硬道:“不是要跟我习武?就当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 虞华绮失笑,“王爷,平白无故的,您就涨了一辈啊?” 闻擎面色不改,隐约有几分尴尬。 虞华绮最爱做怪的,故意端了盏茶,有模有样地奉上,“弟子虞华绮,见过师父。”未来皇帝的弟子呢,说出去多有面子! 闻擎原是随口说说,被她这么一闹,倒像是真的了,“走了,先去练功。” 虽未入夏,正午的太阳却也晒人得很。 特意领虞华绮站到树荫下,闻擎问:“会扎马步吗?” 虞华绮点头,“会。” “那先扎两个时辰马步。” 虞华绮屏住呼吸,桃花眸睁得滚圆,“两个时辰!” 闻擎面容舒缓,露出几分清冷笑意,“练不练?” 虞华绮被养得娇嫩,却也不是全然吃不得苦,她老实地扎了个马步,“练。” 昔日卫敏不甚严格,她马步扎得本就不标准,如今多年未练,更是扎得乱七八糟。 闻擎慢慢教着,给她调整了好久的姿势。 好不容易才蹲好了。 虞华绮的腰实在细,微凉春风袭过,裹挟着轻软的藕荷色衣裙,直往一个方向飞舞,勾勒出惊人的纤细曲线。 只蹲了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摇摇晃晃起来,风再这样一吹,仿佛随时都要把她吹得随风飘飞。 起初,虞华绮还和闻擎零碎说几句话,后面蹲得没了力气,她就几乎没怎么开口。 等她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要摔下去,立时落到一个温暖宽厚的怀里。 虞华绮咬着下唇,直喘气:习武也太辛苦了。 下一刻,她的手心被握住,一股热流沿着脉络,源源不断地往体内送。 她没正经学过内功,经脉乱糟糟一团,闻擎梳理了好一阵,才给她梳理完,并送了些内力进去。 如此一来,虞华绮顿觉浑身轻盈许多,甚至恍惚觉得,自己能用那点三脚猫的轻功,飞上皇城最高的塔尖。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闻擎把她放在屋内的软垫上,睁着眼睛说瞎话,“以你如今的年岁和资质,扎再多马步也无用。不若隔三差五,让我帮着疏通经脉,还能涨些功力。” 虞华绮蹲马步蹲得辛苦,蹲完了,也没感到身体有何变化。倒是闻擎给她疏通了经脉,她觉得自己突飞猛进了许多。 可她却没有轻易答应,“这样太麻烦您了。” 闻擎输送给虞华绮的功力,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总要尽到指导之责,让你有所受益。” 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虞华绮没想到闻擎这般认真,还要对自己负责。 她认认真真地向闻擎行了个大礼,“那便多谢师父了。” 闻擎无奈,扶她起来。 他一早就派了暗卫,随身保护虞华绮。今日这遭,无论是送袖箭,还是疏通内力,都只是为了哄虞华绮高兴。他哪会真让虞华绮处于险境? 虞华绮行完礼,一抬头,恰好看见闻擎破了的衣袖。 大约是她方才摔倒,闻擎急着护住她,蹭到树干,把衣袖磨破了。 她如今胆子肥了,敢扯闻擎的衣袖,还敢笑话他,“王爷,您的袖子破了!” 闻擎被她扯开袖子的瞬间,脸色突变,快速扯回衣袖,遮住了手臂。 虞华绮不料他的反应这样大,以为是自己太唐突,连忙道歉。 闻擎稍微平复神色,把左手臂往后藏了藏,“无事。你先坐会儿,我去换件衣裳。” 怕虞华绮枯坐无聊,秦宅的下人呈上许多甜点糕食,其中有味雪荔蜜饯,清甜极了。虞华绮尝了好几颗。 闻擎回来时,她正拿着匙子,一颗颗地舀蜜饯吃。 “王爷,您要不要尝尝 ?”她见到闻擎,笑着问道。 虞华绮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眸琉璃般光彩闪烁,鲜活得令人口干舌燥。 天上的云仿佛都静止了。 闻擎脚步滞住,好一会,才回答道:“荔枝性热,少吃些。” 两人坐着,安安静静说了会话。 今日闻擎得知虞华绮来访,是匆匆赶回来的,之后还有事要处理。而虞华绮得了信,也想去卫家一趟。两人便同行,出了秦宅。 坐在马车里,虞华绮无聊地打络子玩。 她很快编好个扇坠络子,车里没扇子,她瞄了一会,只看到闻擎的宝剑。 虞华绮来了兴致,“王爷,您的剑首缺红穗,我给您编一个吧?” 红缨剑穗这样累赘的东西,闻擎向来不要的。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感谢,“劳烦你了。” 很快,马车到了卫府门口。虞华绮下车,许诺闻擎,下次去见他的时候,会给他带个剑穗。 卫府内,向来活泼的卫敏有些寡言。 虞华绮看着卫敏,没有说什么,把信递到她手上。 看完信,卫敏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虞华绮陪着她,轻声慢语地哄。 卫敏生来有着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她虽说被贺昭搅昏了头,却还未完全失去理智,“阿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虞华绮叹了口气,承认道:“是,我早就知道,所以一再提醒你。” “是啊,你一再提醒,我为何总是听不进去。”卫敏自嘲地笑笑,“阿娇,你说,贺昭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明明初见时,他是那样温润和善,彬彬有礼。之后每次相会,他亦是诚恳而真挚。即便在百花楼见到他,自己再吃醋,再嗔怒,也还是存了一丝侥幸,没有完全死心。 毕竟他的身旁,没有美人相陪。 可如今证据确凿,条条桩桩,都指证着贺昭并非良人。 虞华绮见卫敏哭得伤心,哄劝了一会。 她惦记着信中的漏洞,怕卫敏日后会因此心软,特意指出,“敏敏,信里写着,贺昭一年前,在琅琊已经把那些花娘断得干干净净了。” 卫敏抹去眼泪,冷笑,“那又如何,来了皇城,还不是照样没忍住。” 虞华绮赶紧应和,“是。贺昭那样的人,哪里配得上我们敏敏?” 其实虞华绮心里很奇怪,前世贺昭在琅琊,明明不曾和秦楼楚馆断绝关系,来了皇城,也不曾对敏敏苦苦追求。反倒是敏敏更主动。上次在百花楼,贺昭神色冷静,亦不像是真心去寻乐子的。 但无论贺昭到底在耍什么幺蛾子,只要敏敏下了决心,要和他断干净,他就翻不出花。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虞华绮回了掌珠苑,正翻箱倒柜找丝线,小梨满脸愤愤地从外间进来。 帮着虞华绮挑丝线的巧杏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