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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过了去,他要让他连带着上一世的债,一起偿还。 - 江琬槐身上的力气还未尽数恢复,见陆昭谨要离开,连忙踉跄着跟了上去。 与方才游花灯展时,陆昭谨刻意地放慢了脚步等她不同,此时对方没有等待她的意思,她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 不过一会儿,她就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夜色漆黑如墨,只河畔处的点点灯火,勉强照亮这一方小巷。望着缓缓远去的男人背影,身形挺拔高大,衣袂被风带起,墨发丝丝缕缕,孤零零的有几分落寞。 夏季的夜算不上清凉,偶尔吹来的风都掺杂着燥热的气息,江琬槐却觉得自己如坠冰窖,通体发寒。 她的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了去,本就昏暗的路,变得更加难以看清。她脚步匆忙慌张,完全没有注意到路上的情形,一时不慎,踩到了什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动静在此时的寂静中,被放得格外的大。陆昭谨听见后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没法再往前迈去。 江琬槐今日穿的是薄纱襦裙,这么一摔,不只是掌心,就连手肘也擦破了皮。一直便压抑着的委屈夹杂着痛楚一起袭来,让她控制不住的抽泣出了声,眼泪自顾自地就流了下来。 她哽咽地开口喊前方的男人:“陆昭谨!” 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哭腔难掩。 陆昭谨身形彻底僵住,心疼丝丝缕缕的涌了上来,面上的决绝一下子坍塌殆尽,再也维持不住。 好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了身,朝江琬槐走了回去。 江琬槐见他回来,眼里溢出几分欣喜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意,瞧着可怜又无助。她哑着声音轻轻喊他:“殿下……” 陆昭谨没有应答,沉着脸在她身侧蹲了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开始查看起了她的伤口。 她的伤势其实并不重,只微微蹭破了皮,甚至连伤口都称不上。陆昭谨瞧着,却比自己受了重伤时还觉得疼。 他避开了她的伤口,将手从她的膝下环过,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江琬槐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突然腾空了起来,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了陆昭谨的脖子。 少女的身体娇小柔软,此时几乎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了他身上,夹着甜淡的香气,让他不由得呼吸一窒,身体微僵。 只是一瞬,便很快恢复,回到了那副淡漠的样子,他抱着她迈开步子接着向前走去。 江琬槐窝在陆昭谨的怀中,环着他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她眨了眨眼,试探着又喊了声他的名字:“殿下?” 陆昭谨低眼看她,目光深邃幽暗,乌沉沉的如同暗夜里化不开的雪霜。他从适才起,就未发一语,此时也只是看着她,没有应话,等着她开口说下文。 “我……”她顿了下,又立马改口,“臣妾方才是被人迷晕了带来的,臣妾是真的不知,不知是贺吟清派人干的……” 她说着,还不住地观察着陆昭谨的神色。他身上的寒意未减丝毫,显然是并不信。 江琬槐有些急了,语气难免也带上了焦急:“是真的,我要是知道他会这么干,怎么也不会同意跟你一起来这边的。” 陆昭谨闻言,终于开口说了见面起的第一句话,他喉结滚动,问道:“你当真不知,贺吟清今夜会在这?” 江琬槐听到他的问题后愣了住,她又想起了几日前的那张纸条来,她其实是知道贺吟清今晚也会在这边的不是吗? 只是仍旧心存侥幸,贪念能与陆昭谨相处的时光,才会沦落到这个现境中来。 与陆昭谨的黑眸对视着,江琬槐不知为何,还是点了点头,肯定道:“不知。” 陆昭谨自嘲的轻笑一声,移开了视线,看着前方的路,心里酸涩肿胀,泛上些许苦意来,他道:“江琬槐,你还在骗孤。” 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全名。明明该是愤懑的话,他的语气却轻松平淡,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好似真的不怎么在意一般。 江琬槐心一跳,湿意未褪的水眸蓦地睁大,双手十指绞得死紧,还想开口再辩解一句什么:“我……” 话刚出口,就被陆昭谨的下一句打断了,他道:“孤知晓的,贺吟清派人送给过你纸条。” 江琬槐听罢,脑子一下就懵住了,她张了张口,脱口而出:“怎么会,我不是……” “你不是让人替你处理掉了吗,”陆昭谨替她说完了接下来未说完的话,心尖泛上来的疼压也压不住,他的话语却依然是淡然,“纪焕正巧瞧见了,便告诉了孤香囊中的内容。” 在他大肆派人找寻江琬槐时,听闻到动静的纪焕才告诉他,他偷偷跟着采春瞧见过那张纸条,贺吟清早已约了她要在今晚相见。 只有他,什么都不知晓,全程像个傻子一般,因她的欢喜而欢喜,因她不经意对他的亲近而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会解释清的,你们信我,马上就会解释清的TvT(顶锅盖 第17章 “不是这样的……” 江琬槐摇头喃喃道,话说出口却连自己都觉得荒谬不可信。她的泪水一颗颗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眼睛哭得红肿。 前方的路逐渐清明,隐隐绰绰的灯火人影都明晰了起来,陆昭谨的走得很快,却也极稳,江琬槐在他怀中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颠簸和不适。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太子府的马车前,陆昭谨低头看了眼江琬槐,便要将她放下来,去下令撤回人手。 江琬槐的手随之滑落至陆昭谨的前襟,她下意识地攥紧。不愿让陆昭谨离开,她抬头来,却因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她开口唤他道:“陆昭谨……” 声音又哑又低,已泣不成声,脸上泪痕遍布,鼻尖红彤彤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滑落,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 见她这幅模样,陆昭谨面上的淡漠冰冷哪还能维持得住。 似乎不管他的心再如何冷硬,在瞧见她眼泪的一瞬,也还是都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他抬起手来,将她眼眶下欲出的泪水轻轻拭去,顺着泪痕一路往下,低低地叹息一声道:“别哭了。” 他从未安慰过人,话说出口还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