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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步伐……她转头看着坐在客厅上的中年女人,保养得益,她看上去也就像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哪怕是穿着睡衣也优雅精致的样子。 哪怕同年龄的明星来了,气质也不一定比得过,她像白领,像电影明星,像大学里的教授…… 就是不太像个合格的母亲。 她停顿了下:“你想说什么?” “让你和顾西决订婚是我提议的,”白女士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反对,我一直以为你是可以接受他的,现在看来,你至少愿意让他进你的家门,陪你吃顿饭。” “你是来跟我说你的决策英明的吗?”姜鹤想了想,“那大可不必。”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试图给过你你想要的东西,想过讨好你,想过让这个家变得和平。是你不要,明明就是你想要的,但是只要我主动递出来给你,你就会拒绝。”白女士站起来,走近了姜鹤,她看着那双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却泛着陌生疏远目光的深褐色眼睛。 “你知道你多难讨好吗?”她问。 姜鹤陷入沉默,她心想,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任何人讨好她。光这件事来分析,可能她也有错。 “因为上次在警察局的事,你爸爸对我也很生气,他认为我们应该谈一谈,消除误会。”白女士终于说了出来她的目的,“我们不要把这个家搞到鸡飞狗跳。” “姜枭也是期末考试回家,”姜鹤突然开口,“你问他的第一句话,是问他今晚吃了什么。” 白女士闻言,微微停顿了下,看着有些疑惑地皱眉:“你们不是一起吃的吗,问他就等于问你了,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种下意识认为,你认为的,所谓没有区别。 姜鹤默默地想。 “更何况他才小学,而你是要高考的人。”白女士补充。 “‘他才小学‘,我小学时候,因为停电没写作业得到的是什么?”姜鹤后退了一步,“你把我关进房间里,不许我吃晚饭,让我以后都不要再去读书的时候……你想过当时我也只是小学吗?” 有些话题就不能提。 一旦提起,气氛就立刻变得奇怪而紧绷。 “姜鹤,我承认那个时候对你的关心不够,也有些做的过分,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如果你为这种事一直记恨着……” “那个时候,我病了!”她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白女士的“但是”。 “我跟你说了,我听不了课,我看不下书,同学讲话我根本听不懂,哪怕我很认真的在听他们说话,我睡不着觉!我头发掉的像得了癌症!我说,我病了!”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只有八岁,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病叫‘感觉性失语症‘,也不知道这种病为什么来怎么样才能好,但我想自救,我向你求救,可是那时候唯一能够救我的人……” 她缓缓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才带着近乎于麻木空洞的情绪继续说:“你对我说,‘姜鹤,你要懂事,不要矫情’。” 她说完,转身踏上了楼梯,木头楼梯在她脚下发出“吱呀”的声音,就像是她一脚踩碎了什么。 “白女士,之前有个人告诉我,有的人可能终其一生都在学习如何做合格的父母,而事实上他们可能永远也学不会。”她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点沙哑,好像不是失望,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过的话也就根本谈不上什么“失望”。 她猜是这样的。 否则科学都不能解释现在她瞬间冷静下来的气魄究竟从何而来。 “道歉就免了吧,”她嗓音有些低沉,垂眼看着站在楼梯边的白女士,“既然你根本都不知道你需要为什么道歉。” 她逐级踏上楼梯,在转弯的地方消失踪影。头也不回,可能是在跟某种纠结的情绪或者某样事物做出彻底的决裂。 是平和的决裂,没有争吵的,从此再见时可以点头微笑的。 厌倦了无休止无意义的争吵,仅此而已。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没有开灯。 她住了八年的房间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而熟悉的那部分,却偏偏是带着惶恐的记忆呼啸而来。 窗外的雪一直没有停过。 偶尔有大块的雪团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姜鹤爬上床,躺在床上,外套都没脱掀开被窝钻了进去,床就像是一个可以阻挡怪物的最牢固结界。她深深地把头埋进被子里,眼前陷入一片漆黑,听觉变得突然敏锐。 姜鹤乐观地猜想,或许是小时候那些如同噩梦一样的破事如今终于要跟她正式道别,所以今夜它们才会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撕碎的作业。 漆黑的房间。 打翻的蜡烛。 被摊开的语文书,这篇课文配图上每一个彩色印刷的墨点。 如同被锁住的房门终于被一把拉开,所有的记忆前所未有生动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呈井喷状争先恐后。 外面的风还在吹着窗楞,挟着雪团“咔啦”“咔啦”孜孜不倦地在震着她的窗户…… 躲在被窝里的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翻了个身,心想:烦死了。 那震窗户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她的抱怨而停止,反而越响越烈,带着暴躁,如同上帝派了雪团战士专门驻守在她的窗户跟前,今晚不把窗户砸碎他绝对不走。 等下。 他? 思绪“啪”地一下断掉,被子里的人迷茫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她猛地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转头看向窗户边,差点被蹲在她窗台上正低头跟她的窗户锁奋斗的黑影吓到昏过去! 一声尖叫堵在喉咙里,什么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都伴随着三魂七魄飞了个一干二净,她满脑子都是:这个小区房价号称江市第一,还不是尼玛大半夜有变态入侵? 外面太黑了,她又有点近视,完全看不清楚外面暴风雪里蹲着的人影是谁。 倒是可能她翻身下床的动静被外面的人听见了,他低头捣鼓窗锁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 他不弄窗锁了,而是屈指,冷静地敲了敲窗。 姜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