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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的光线里,黑发披到腰,白裙子变成灰色。 “你,干嘛?”南栀小声提醒。 许措从这摄人的干净美貌里稍微回神,“不干嘛。”顿了下,“你还不睡?” “今天复习得有点晚。” “...哦。” 许措低眼,想了什么,又重新看南栀。不可控制地被她长发白裙子的样子吸引。 穿透力极强的一双眼睛,在半明半暗里,南栀缩了缩肩膀。 什么都不说的对视,气氛有点说不出的怪,心跳也明显。 “我回去睡了。”她一扭头。 “你等等!” 南栀一停。 其实并没想好说什么,许措张口空了下,目光才笃定了。说:“我要去你房间!” ☆、风铃 ——去她房间。 南栀呆了下。“...不可以。” 许措逼近一步:“为什么?” “太、太晚了。” 他皱眉:“这跟晚不晚什么关系?” “不方便。” “白天就方便?”他上下看她,明显不满,“之前补习也是晚上。” “……” “你不想我进去!”冰冷的眼神透过来。 “…………” 南栀张了半天的嘴,最后没有办法,小声 “唉”了下,埋头往房间走:“小声点,别吵醒爸妈他们~~” 光影交错。许措下巴几不可见地上扬一点点,唇角也是。 他懒懒地后一步跟上。“我当然知道。” 台灯开着,数学书翻在第57页,夹着本子和笔。作业写了一半打断的样子。 许措左手懒懒插在兜里,居高临下地用两根指头随意翻了翻桌上的卷子——上面标明了高三用。 南栀把本子拿出来,书合上。 “怎么不看了。”他问。 南栀看一眼闹钟:“十二点半,太晚了,再学会影响明天上课。” 点点头表示明了之后,许措拿起闹钟,“这么早就休息,看来尖子班也不是很累嘛。” 南栀:“……?” 他抬头:“我们打游戏都不止这个时间睡觉。” “……” 南栀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低眼收拾笔袋时,手指把耳边垂落的发丝往后拨了拨,“那你们还挺辛苦的。” 南栀把挂衣柜上许措的衣服拿下来叠,听见风铃响,抬起眼。 许措坐在她的椅子上,小臂支着扶手,微仰着脸在看窗上随风摇晃的风铃。 冷冰冰的唇微微上翘,狭窄细长的扇形双眼皮因为微笑而放松,很温柔,说—— “嗯哼,差生也不好做的,我当时也适应了好久。” 南栀些许失神。 一是因为他的眼神,二是,因为他的话...... 她低下头。 心情有些复杂。 她没有做过太多坏事,但所有的坏,都加在了一个人身上。 她想,许措早晚会恨她的。 事实上,这些日子他越来越频繁的不满也证明了确实他开始越来越恨她了。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他觉醒过来,发现她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许措从南栀书桌上的小镜子,看着她爹衣服。长长的头发,洁白的裙子......他眼睛钝了钝。 “你一件衣服要叠多久?” 南栀诧异地回头:“你...在等我?” 许措蹙眉,“我等半天了。” “……” 他站起来,懒洋洋靠着窗,灰色头发碰到了风铃底部。下巴一点他让出的位置,示意她坐那。 “你不喜欢毛绒娃娃。” 南栀刚坐下,就听他这么一说。“什么?” 许措:“从没在你房间见过。” 南栀才明白过来,他坐着这会儿并没有闲,只是没想到他眼睛这么细。 小时候很喜欢,但是父母双亡后没人给她买了。渐渐就不再奢望,也不再注意这些美丽但脆弱的东西。 “我都十八岁了,在法律上是成年人。”南栀温和地笑了下,平静摇头,“我不需要这些。” 听提到年龄,许措看了南栀一眼。 然后想起白天在树林,她缩在他臂弯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嘴角压着笑,低声:“嘴硬……” 风铃轻轻在他头顶响。 两个人都同时仰望去,然后同时低头时眼神就不小心触到一起。 “……” “……” 前阵子那么严重的摩擦,到今天许措才回家,就算故意忽略不提,难免还是有些怪怪的。 许措眼神有些细微波动。 南栀低下眼,经过今天,对少年的情绪心里多少明了。 毕竟她要大两岁。 凭着这点年龄优势总能占一些上风。 “姐。” 低沉的嗓音,喉结沙粒子滚过般的哑。 南栀正想着,忽然听到这一声,整个脊髓都颤动了一下,她目光小心地抬起。 喉结上下滚动,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许措烦躁地低头,搔了下后脑勺,低哑地说:“我走了!” “哦...” 过了几秒,南栀不自禁回头,许措刚好走到门口停下。 这么冷的天,少年还是只穿着件薄薄的黑卫衣,又瘦又高,侧脸回眸时的鼻梁直而凌冽—— “明晚,别锁门。” 几个字,像薄冰滑过耳心。 南栀缩缩脖子。 直到许措消失在门外黑漆漆的走廊,她才松了紧握的手心。 她想起,于玲玲说。 ——许措这种男生,就是越冷越性感啊。身上都是男人的味道。 - 花洒的水珠,像密密麻麻的透明水晶不断冲刷。 把头发往后一拨,许措粗粗地喘了口气。 人才从燥热里静下来。 他将手背举到鼻子下,立刻嗅到栀子花与牛奶混合的香。 就是这味道。 今天抱她,为她涂药,还有刚才房间,都是。 她换新的了。 之前,明明是茉莉... -- 第一节课本来是化学,结果因为上周调课变成了数学,而二三节本来也是数学,所以上午连上三堂。到第三节下课时,整个高三17班,都像被吸干了阳气的一群赶考书生。 安安静静的,或趴或瘫。 南栀是为数不多还直着背,在争分夺秒写作业的。 由于上星期汤立莎跟老师主动申请,现在换座位到了南栀左边,隔着一条走道。 她虽然是尖子班,但上了高二就突然不学了,整天就玩手机、听歌、看电影,心思根本不在读书上。 不过她家庭好,大概是不担心未来。 汤立莎坐不住,转头对南栀说话时声音文静了很多:“南栀南栀,我们出去走走透透气吧,我快憋死了!” 南栀抬起头,来不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