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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去牵她的手,“怎么了,咱们不是约好要一起去赏春的吗?” 沈未凉下意识抽回手,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我,我头有些痛。”说着,人便推门往府里跑去。 “哎……”许怀衣不解地望着她可以算得上仓皇逃走的背影,高声叮嘱道,“阿凉,那你好好休息!” 沈未凉胡乱的挥挥手,直到听见少年毫无留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转过头来,盯着门口一阵出神。 原来她是真的不爱了,就连同许怀衣度过的每个瞬间都想抹去。而许怀衣走的这般干脆,想来是自己还未向他表露心迹。 沈未凉一屁股坐在树荫底下,撑着下巴倚在石桌上打哈欠。昨夜同萧霸王在岸边蹲了一宿,迷迷糊糊间,困意翻江倒海而来,不一会儿就将她淹没。 她做了个悠长的梦,梦里久违地见到了过世多年的娘亲。女人抚摸着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凉儿,你长大了,很多事情,要学会作出个取舍来。” 沈未凉不明所以,听见娘亲又道,“凉儿是个重情义的人,你可以选择留在这儿,一切都重新开始。但若舍不下过往,那可就要想清楚,何去何从。” 沈未凉启唇,疑问的话到嘴边,尚未说出口,女人缥缈虚无的影像便消失殆尽。 “凉儿?凉儿醒醒。”沈宓抬手推了推趴在石桌上睡的正沉的小姑娘,出声戏弄道,“花朝节都已经开始了,你怎的不去向许家哥哥表白,反倒躲在这儿睡着了?” 沈未凉猛然惊醒,懵着脸“啊”了一声,听见阿姐又在提起这事儿,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难道是想把喜欢许怀衣这件事昭告天下吗? 沈未凉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刚要回答不去了,便被沈宓拉着手腕往外走去。天色明朗,想来她也只睡了一会儿功夫,娘亲梦里没头没尾地托给她的那番话还未想明白,沈未凉着实没那心思再去逛花朝节。 可沈宓自是不知道,兴致盎然地拉着自家meimei东逛西瞧,口中还在碎碎叨叨,“凉儿,你看这赤色面具怎么样?” 后者想事儿想得出神,随口敷衍道,“嗯……好看……”话没说完,就被阿姐扣上了赤色面具,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儿在外边。 沈宓捂嘴“咯咯”笑道,“凉儿,很适合你。” 沈未凉不甘示弱,也揪下个碧色面具戴在阿姐脸上,二人嘻嘻闹闹了一阵子,很快就到了入夜前的迎花神仪式。 长街燃起千百盏火把,蜿蜒排成一条长龙。花神娘娘的铜像塑在花坛上,接受着万人祭拜。 黑夜一点点蔓延开来,整个帝都也一点点热闹起来。随处可见手持花枝的男男女女们迎面擦肩,从那遮遮掩掩的面具下微微得以窥见几分姿容,若是彼此都合了心意,男子便将花枝簪在女子发上,女子则伸手摘下男子的面具,以表爱慕。 沈未凉正瞧着一幕幕示爱的场景瞧得出神,冷不防被阿姐戳了戳肩膀。沈宓手指着远处的少年,同她笑得暧昧道,“凉儿,快看那是谁!这都能遇上,可真真是缘分了。” 沈未凉摘下面具,顺着阿姐所指,看见许怀衣立在不远处的人潮当中。身旁虽有同行的几位公子,却仍是玉树临风,占据了周遭年轻女子们的全部视线。 见小姑娘傻愣愣站在原地,沈宓有意撮合他们,遂伸手突兀地将她向前推去。 沈未凉毫无防备,一个趔趄便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少年。 二人撞了个满怀,她的双臂紧紧被那人捏住,鼻尖更是与他的下巴相碰,险些撞掉了少年的面具,痛得沈未凉一阵龇牙咧嘴。 “又是你?” 熟悉而又陌生的低沉嗓音传入耳中,沈未凉揉着鼻子猛然抬起头。发现萧燃仍戴着昨儿夜里那个银白的面具,此刻正满眼厌烦地打量着自己。 没等她回答,隔了些距离的许怀衣也瞧见了她,遂走过来打招呼,“阿凉,你也来了!” 萧燃一把松开女人的肩膀,将她推出去数步远,显然不欲再搭理她。而许怀衣则负手站在一旁,面上笑意温和。 沈未凉攥紧拳头,倏然想起娘亲在梦里的那番话。她可以重新开始,在知道一切的前提下,定能做的比之前更好。 当然她若是舍不下经历过的种种,也可以做个截然不同的选择。毕竟这是上天赐给她选择的权利。 是顺着前世的轨迹和许怀衣重新开始,弥补遗憾;还是在一遍遍重生中等待着萧燃的出现,期待明天? 耳边突然炸开满堂彩般绚丽夺目的烟花,流连着人们的耳目。沈未凉像是突然有了答案般,长吁一口气,抬脚走到萧燃跟前,笑眯眯地伸手揭了他的面具。 “喜欢别人这件事儿,我从前做的不好,不如往后,你来教教我?” ☆、尾声 亏得小皇帝连夜下了诏书, 派东赫前去边关迎国舅爷回西景,萧燃这才带着奄奄一息的女人离开了东燕。 冬日过去了大半, 万物隐隐有复苏的迹象。可床榻上沉沉昏睡的女人却是没半点要苏醒的态势。 吴茵秋那一箭擦着心脏而过, 险些要了她的命,可命是保住了, 但沈未凉却迟迟没有醒来, 叫萧燃本就暴躁的脾气更是与日俱增地添上几把火气。 “不是说没事儿了吗?人到现在还不醒,怎么就没事儿了?”男人抬脚将床边的药箱子踢出去老远,怒意丛生地高喝着。 老太医吓得哆嗦个不停, 忙不迭解释道,“国舅爷息怒, 夫人这, 这性命确实无忧, 只是,只是心事郁结, 非外人可解……” “说到底还是你没本事救醒她。”萧燃竭力遏制住怒火, 烦躁地摆摆手赶人走, “滚, 快滚吧。” 老太医连滚带爬地抱着药箱离开了屋子。 萧燃拧着眉头盯住床榻上闭目不醒的女人,默了半晌,低低道,“从前我怕心事晦暗隐秘,怕那些无端胆怯和斤斤计较被你知道。而现在我只怕言过清醒,言不及我心。” 他抬手掖了掖被角, “等你醒来,咱们还有许多事儿要做。” 男人顿了片刻,语气罕见的有些无措,“沈未凉,你会醒来的吧……” - 一场雨后,雪消风软,梅合柳新。 西景帝都一处热闹的茶馆中,人潮为患,挤得水泄不通。靠窗而坐的两男两女均是锦衣华服,瞧上去身份不凡的模样。 可惜茶馆里鼎沸的人声一重盖过一重,根本无人注意到这些。 桌前圆脸俏容的小姑娘往嘴里丢了一块芸豆卷,含糊不清道,“夫人,方才奴婢听见邻桌的人在议论,说是燕帝,燕帝要飞方凤……” 女人偏头,撑着下巴笑道,“你吃完了再说,燕帝要如何?” 翠浅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