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将军夫人心狠手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穿云拨雾渐渐消散。

    ‘谢欢一举三得。’

    魏央的话忽然在脑中重复回响起。

    双目猛然睁开,视线阴沉。

    瞬间清醒。

    在她的心中,不管是为贺同章求旨重查,还是压旨不宣。谢欢的一切言行,皆是为了拉拢白慕石与借机铲除林广的这个遗女。

    她知晓贺氏与谢欢有所接触时,便明了以贺氏这样的愚钝,加上谢欢的聪明才智,他定然已经推测出贺同章的这个‘傻妻’,应是当年被处死的骠骑大将军林广之女。

    长在林府,妻子姓林,大小不差几年。除却林广的长女,还有谁这样符合身份?

    本身一举两得。

    哪儿来的三得?

    难道?

    心中一紧,睡意全无。

    从魏央膝上忽起身,白问月皱着眉头:“你方才所说的谢欢一举三得,是哪三得?”

    动作毫无预兆,问话也来的突然,

    魏央一怔。

    随即明晓她话中的别意。

    他顿了一下,不答反问道:“你真的觉得,贺大人的案件,谢欢能够孑然一身?”

    眉头紧锁,满面沉冷,白问月微抿双唇,心中隐有难以置信的猜测。

    魏央未曾在意她反常般的严肃,只继续问:

    “贺同章的案子是何人举发?”

    “谢欢何以自信他绝对清白?”

    “不惜赌上圣名也要救他?难道只因‘心腹’二字?”

    饶有兴趣的勾唇,话中有一丝戏谑:“你既了解谢欢,他是何样的人,你该清楚才是。”

    谨小慎微,十拿十稳,事事必要万无一失。

    这是谢欢。

    寒毛卓竖,瞠目结舌。白问月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先入为主,将上一世的记忆奉为一切真相。

    谢欢从未同她说过,贺同章的这件案子他曾暗下cao纵。

    是他唆使人举发了贺同章,

    也是他借她的势,让白慕石取了太后的信任,

    如愿去查了案。

    作为曾是谢欢手中最好的一把刀,他虽不曾给过她真心,但她以为,至少在筹谋算计上,他是与她推心置腹,全盘尽托的。

    谁竟想。

    原是从未信过她!

    魏央一语点破,她才迟迟将一切串联起。

    这贺氏定然将知晓的一切尽数泄露给了谢欢,谢欢这才演一场自断其臂,到白慕石面前求乞的戏码。

    他既掌握所有,等白慕石有心向之以后,再将贺同章捞出来,不过是轻而易举。

    耍的一手好花枪。

    魏央淡淡出声:“这一举三得,

    一是为拉拢白慕石,

    二是为杀贺夫人,

    贺氏既同他接触过,想必林双玉的身份也早已暴露了干净。”

    “至于这第三嘛,”他不解地望了一眼白问月,似是自问,“他处心积虑地做这一切,难道只为拉拢一个白慕石?”

    “若无后续的详细,他定然不会冒然出手。

    他是如何说服白太尉为他所用,又准备做些什么。”

    “无处得知。”

    白问月轻笑一声,似是自嘲:“果然是谢欢。”

    做了多年的夫妻,竟还是对他知无可知。

    她又想起前世魏太后临终前的一番嗤笑。

    “你以为你了解谢欢?”

    “你以为你拥有一切。”

    “其实你一无所有。”

    夜凉如水,心口覆上了一层寒气,她想的入神,

    忽而呢喃出声,似是答于当年的魏太后。

    “我的确从未了解过他,也不曾拥有任何。”

    闻言。魏央一愣。

    不明就里。

    她缓缓回神,秋瞳重新染上亮色,笑靥如花,歇斯底里。

    “好一个谢欢。”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倒真是天生的帝王命。”

    兽心冷血,狠绝至此。

    她不惜赔付上了性命,为他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竟从未捂热过他一丝一毫。

    可笑至极。

    魏央心中莫名结成一团,微微不适。不知晓她情忽因何而起,

    她总是这样在意谢欢。

    或经意、不经意,谢欢的事总能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易撩拨起她的情绪。

    略显刺目。

    伸手把她揽进怀中,按在难以喘息的胸前。魏央佯作满不在乎地同她解释:“我当日同你说,

    ‘皇帝并非谁都能坐,那高位之上看似光耀,可得必有失。要施舍的那一部分,并非谁都能做到无关痛痒地弃之不需。’”

    比如七情六欲,比如家和事兴。

    既是皇帝,家是国,国便是家。万事皆要以国重,万事皆要以国先,

    看似凌驾万人之上,却也身不由己。

    魏央自认是做不到谢欢如此,他一如他的父亲,有太多的割舍不掉。

    如魏家,如太后,如白问月。

    若是让他在白问月与权利之间做一个选择。

    毋庸置疑。

    他定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这也正是他与谢欢最大的不同。

    无情无义,与情义至重。

    夜渐渐深了,一路稳行返身将军府。俯在魏央的胸前,白问月没由来的心安,久而久之不知何时竟昏睡了过去。

    她浑浑噩噩地将魏央的话听在心里,呢喃出声:

    “下一个,是段升。”

    青瓦高墙,红漆朱门。

    镇国将军府。

    宋书将车停稳,一纵而跃,还未出声便见帘帐轻动。将军抱着夫人侧身而出。

    佳人轻靠胸前,眼睫微润,似是有泪。魏央淡漠地撇了他一眼。

    自觉噤声,不敢惊扰。

    拦腰横抱,步伐稳健,魏央一路把白问月抱回了不闻居。

    月色朦胧不清,心中悲喜不明。

    一夜无话。

    第二日,

    白问月醒了个大早。

    她独睡了多日,从开始的百感交集到习以为常,这其中只过渡了两日。

    所以,当她这日醒来看到魏央这张英俊非凡的脸时,除却惊吓,

    还有狐疑。

    嗯?不是分房睡吗?

    不置气了?

    那就是认输了?

    还未想到缘由,她忽想起自己昨日似是在去贺府的路上,主动‘投怀送抱’。

    哦,

    原是我先认的输。

    二人的关系又回到了探视贺同章之前的模样,皆都闭口不提曾分房而睡之事。

    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身为一个主动示好的人,白问月自是希望此事能不着痕迹的翻篇最好。

    而魏央,他不过是觉得已经同白问月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了去,她也给了他最想要的心稳。

    再无遮掩与避讳的必要了。

    不过见白问月一副往事莫提的模样,他心中忍不住嘴角轻扬,自是知趣,

    佯装无事发生。

    如常梳洗用罢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