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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顾不上殿下的生辰。所以殿下直到去了无尽天,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天,后来还是老门主推算出来的。无尽天想给殿下做生辰,殿下不愿。后来回了宫,殿下就更不愿意做生辰了。”德高望重微微叹息一声,道,“之前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我们一直以为殿下对这件事也是不在意的。但是从前不久开始,殿下便命我们安排寿宴,从菜色到布置到人员到他自己和你的衣裳,早早就准备着……殿下期盼了很久了。” 文臻汗颜,日子过得太惊险跌宕,她其实没忘记做蛋糕的事,却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但燕绥的生日这种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因为她自己也不过生日。 因为她也是,母亲跑了,父亲顾不上她,她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生日是哪天,只隐约记得好像是冬天。 没想到燕绥竟然也是个没有生辰的人。 生日说到底,也不过是普通的日子,之所以美好,是因为被人记住。 有人记得你在哪一天到来,并年年为此庆祝,这是生而为人一生里,被爱被尊重被承认存在的重要标记。 没有人记住的生日,做了又怎样呢? “好,我知道了。” 德高望重高兴地回去了,他并不担心文姑娘会送出什么样的礼品,因为只要她送,那就是最好的礼物。 文臻自回到唐羡之的小院休息,现在这种时候,她还真没办法坦然去燕绥那里,好在燕绥还有点底线,也没提出这样的要求,大抵为了避免提出这要求引发冲突,干脆就没到第一进院子来。 然而文臻走到院子门口,便停住了脚步。 此时此刻,这间院子,她依旧是不愿面对啊。 看着那扇低调朴素的门,仿佛看见唐羡之微笑站在门里,对她道:“今夜月色不太好,小心看路。” 她轻轻推开门,吱呀一声,也就一阵日子没有上油,这门竟然就起了沧桑之声。 也就一段日子的离去,这院子就再也没有了主人。 多么迅速的物是人非。 门开了,以为的墙后的画并没有看见,她松了一口气。 并不想在这时候直面那张用碎鸭蛋壳拼的她的肖像画,所以曾经感动过的心意,此刻都会变成nongnong的歉疚和疑惑。 随即她发现院子里有光,抬头一看,却是那些当初用鸭蛋壳做的灯,如今竟然还在,一颗颗果实一般吊在树上,每一颗都发出莹莹的青光。满树青灯幽幽亮,妆点便如玉琢成。 文臻爬上树,采下一颗鸭蛋灯,才发现里头都是指头大小的珠子,光泽冷白,竟然是珍贵的夜明珠。 这满树的鸭蛋,得有多少明珠? 鸭蛋灯在掌心无意中转过一圈,她才发现那鸭蛋上还是有字,却不是当初的字,每颗鸭蛋上都有一个字,连贯不出意思,她想了想,下了树,往后退,然后便发现鸭蛋挂得很有规律,只需要从上往下从右往左像读书一样读便可。 而以她的眼力,隔再远也能看见字。 “阿臻。此物赠你,愿前路光明,永不迷失。” 文臻默默地看着那排字,良久抿了抿唇,上前将鸭蛋都收了,将珠子收起。 无论如何,这是心意,总不能一直挂在这树上日晒雨淋。 夜明珠小小一堆,光泽便越发明亮,耀得人眉目深深。 他惦记着给她一份光明,照亮前方崎岖道路,可如今,他又在何处的黑暗中永恒行走呢? 文臻攥紧了掌心的夜明珠,触手温凉,暖的是旧日的回忆,凉的是最后的结局,便如此刻的心情。 良久她才将夜明珠收起,身上却没什么地方放,袖袋里各种东西太多,只有腰上挂的燕绥送的刺绣珍珠兔子,是可以收纳的,然而她打开兔子,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了。 还是算了吧,燕绥送的荷包放唐羡之送的礼物,怎么想都觉得挺婊的。 再说燕绥一定会发飙。 收好夜明珠往里走,小院内早已改成了唐羡之的风格,不大的院子,也木屋树舍,竹林流水,意境清幽。 唐羡之像是能预见她迟早还会进来一样,院子里几处比较黑暗的地方,都悬着灯,里头的蜡烛还在燃烧,照亮脚下,文臻经过的时候闻见一股淡淡的鱼油气味,想起之前有听说深海有一种鱼提炼出来的油制作的蜡烛,可以燃烧一年,只是非常昂贵。 她站定,想了一下,不确定之前来的时候,小院内用的是不是这样的蜡烛,如果一直用这样的蜡烛,似乎也太浪费了些。 走过一道木质的回廊,前方是三间屋子,有宽大的露台。中间一间会客,两边各是唐羡之和唐慕之的卧室。 她并不知道这兄妹俩是怎么分配屋子的,但她不想去睡唐羡之的屋子,按照东堂以左为尊的原则,选择了右边屋子。 一进去便发现屋子里浅浅一层灰,唐慕之后期并不在天京,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她有点放心,自嘲地笑了一下。 原以为唐羡之可能连她不想住自己屋子都能猜到,会故意换屋子呢。 她简单打扫了一下,便和衣卧下来,唐慕之的床褥和她的人一样,板正冰硬,实在睡得不舒服,她便起身想要去找有没有备用的被褥,拉开柜子,看见里头一套套的大多都是黑衣。 这柜子里一览无余,除了几件衣服便是一个盒子,文臻自然不会去动唐慕之的私人东西,正要关上柜门,忽然不知道扯动了哪里,那盒子啪嗒一声,自己开了下来。 里头是一块玉佩,玉质自然是极好的,唐家人的东西嘛。 外头露台上的气死风灯灯光幽幽射进来,正好射到那玉佩上,玉佩表面隐约闪过一道蓝光,那光泽极其漂亮,引得文臻不由自主便拿起来仔细端详。 这么一拿便发觉异常,那玉佩上刻的东西好像太多了,正常人玉佩不过是刻各种花鸟瑞兽,一块图案而已。这玉佩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刻满了东西,一幅一幅的,像个连环画。 有些是山峰山谷,有些是屋舍楼台,有些像是道路,还有些像鸟兽。 文臻看了一阵,想将东西放回去,结果在盒子底下发现一张纸,纸上写:“美玉赠伊人。” 落款是唐羡之的私印。 那个私印盖得非常清晰,鲜红端正。 文臻定定地看着那张纸,这不是唐慕之的东西。 这依旧是唐羡之留给她的礼物。 她看着手中的玉佩,将玉佩正正反反,仔细看了良久,放回了盒子里。 然后她拿起那张纸,小心地卷好,在屋外找了根细竹,截了一截竹管,将纸条放进去,收进袖袋。 盒子再次盖上的声音清脆,她关上柜子们,将那个精美的盒子连同玉佩留在了柜子里。 然后她回到床上睡下,盖上先前的大氅,却了无睡意,翻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院子门口有人敲门。 她起身去开门,却是中文德语,亲自抱着被褥,道殿下命他们来帮忙。 宜王府是没有侍女的,以前他所有的事情由护卫和机关来处理,但文臻怎么好意思让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