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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表情,再顾不得自己是个摆事实讲道理的文明人,对其进行污蔑:“不要脸!花心臭流氓!” 她这点伎俩在陈司诺眼里很是不够看。陈司诺过去握住她的手压在了自己的心口,温声安抚:“好了我错了,昨晚那女人手真毒,抓得我好疼。” 张愔愔疑声:“……啊?” 他哦一声:“还有,那衣服上的口红,昨晚抱她回家的路上太兴奋,不小心蹭到的。” 她记忆混乱思路不清晰,他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 张愔愔疑问:“你说清楚,抱谁了?” 陈司诺步步逼近,“抱谁了?我想想,我能抱谁呢?昨晚在床上怎么抱你的这也忘了?” 张愔愔步步后退,“谁跟你说这个了?明明跟你说正经的每次都……”很快被逼至床沿,她推了他一下,道:“够了你。” 陈司诺顺势拽住她的手,“昨晚的账没跟你算清,一大早起来就糊弄我?” 张愔愔说:“许你寻花问柳,不许我寻欢作乐么?” “寻什么花问什么柳?”他说:“我只记得你外号张村花,什么时候改姓柳了?” “就知道花言巧语,我懒得理你。” 刚才有多言之凿凿,现在就有多胆薄心虚,但所谓理亏人不亏,理不直气也得壮。张愔愔眼神迸发凌厉的冷光,横他一眼。 他反而笑,“小模样挺招人。” 她立马破功一半,边走边义正辞严:“你这人真讨厌。” == ☆、昨日今朝 今天陈司诺要和大舅子正式会面, 拎了两罐茶叶, 既不显得浮夸隆重, 且礼数心意全到位。他有心,花时间寻思琢磨,于是山上的茶商宋老板给他推荐一款。 这里边有个讲究。 上品茶叶作礼, 既衬托身份, 且体现其云心玉质。 所以上好的茶叶在许多达官显贵那里颇受欢迎。陈司诺常年跟着他老师赵老爷子上山喝茶, 听俩老头在那“煮茶论道”, 早熏陶出一身欺世盗名的文雅情cao。 万千世界, 各方面都涉猎了一点。 张愔愔帮他整理衣领的时候,往他的脖子仔细一瞧,在下巴颌的位置发现一道浅淡的指甲痕, 看来她昨晚真是醉得不轻, 下手没个分寸,边边角角都标记上了,疆域之辽阔。 她碰了碰, 说:“要不用创可贴遮一下?” 陈司诺面向镜子看了一下,“算了,这位置不凑近谁也看不清, 拿创可贴岂不是成了提示,到时候谁都注意到,谁都往这瞟一眼。” 主要是,那浅浅淡淡的痕迹太暧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什么呢。但他浑不在意, 张愔愔也不去管他,只提醒一句:“别被我哥看到。” 陈司诺老神在在,“他没事凑过来看我脖子干什么?” 张愔愔一边戴耳环一边说:“陈律师心里有数就好。” 陈司诺整理好袖口,看见她戴完耳环又在涂口红,一时起了好奇心,过去看了一眼,“昨晚你就是拿这东西蹭了我一身。” 他似乎要翻旧账,张愔愔装作没听见,不吭声不接茬。 他哼笑,“装傻的本事一流。” 张愔愔涂完口红转过来冲他弯起嘴角一笑,陈司诺趁其不备,把人抓过来狠狠亲了一口,弄花了精致唇妆,张愔愔气得满脸通红,撂起蹄子追着他打。 两人出个门,磨叽半天。 於棠一早起来帮林姨张罗,张昀生起床下楼就看见老婆喜乐得跟过大年似的,在厨房里大费周章,可劲儿地花心思备菜。 不知是她会错了他的意,还是他没把话语传达清楚——让陈司诺过来只是为了谈话,不是请他来下聘的,这小女人还真把人当妹婿招待了。 张昀生眼不见心不烦,去了书房,图个清净。 小俩口来的时候,家里终于热热闹闹。 平时张愔愔不在家,她嫂子知书达理,她哥性子冷沉,她小侄子听话懂事,一家几口全是喜静的秉性,在家过日子跟隐居山林了一样。 客人来了,一家之主却没现身,张愔愔亲自去书房请她哥。 张昀生却说:“等吃了饭再说。” 张愔愔小声嘀咕:“是你自己要见人家,现在他来了你又推三阻四冷落人。” “我找他来谈正事,可不是来闲话。” “闲话也可以嘛,多聊聊培养感情……你可以跟他聊一些公司的法务事项,或者新兴行业的投融资问题,让他给你做行业分析嘛。” 张昀生漫不经心地说:“这些事我找他分析?那我公司里请的法务干什么吃的?形同虚设,养来凑数还是摆着气派?” 张愔愔倚了门,“所以说是闲聊嘛。” 他半天没应。 张愔愔临走前说:“你根本就无意接纳他。可这个人我喜欢,我自己的人生,得是我自己乐意了高兴了这日子才过得下去,不是我选择的人没办法对我的生活负责。” 张昀生抬头望去,只看得见门掩上的那一瞬间。 直到吃饭时间,张昀生才被老婆喊出来,大舅子和妹婿一碰见,话不投机半句多。张昀生是生意人,也有文雅闲情,古董字画详其一二,他老婆就写得一手好字。一家子简直是算盘笔墨两面开花。 而陈司诺对这些没有研究,他生活当中最文雅的一件事,就是跟着赵老爷子上山喝茶,听俩老头闲嗑,练就一身耐燥的冷静气质。 其实非要聊的话也是有的,就像张愔愔说的那样,谈谈投融资,行业分析,企业上市,IPO此类话题,但这样的话题聊得再深入,对关系的促进没什么帮助。 这两人不是一个行业领域,也不是一类人,指不定聊着聊着,对彼此的观念产生异议呢。 饭后,张昀生终于开了尊口主动招呼陈司诺,问他会不会围棋。陈司诺表示略知一二,这也是他陪赵老爷子上山喝茶时,看俩老头“煮茶论道”给看会的。 棋局三尺,黑白两子,乾坤一弈。 一阴一阳之谓道。 对弈,便是论道。 陈司诺和张昀生各执黑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子,目的并不在下棋,而在对话。 “听说前阵子去支教了?” “说是支教,其实目的不纯粹。” 张昀生说:“你能为愔愔着想,我作为她兄长理应感激你。其实我并不是看不惯你,观念不和罢了,我每天要和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打交道,逐个拿来计较怕是没完。” 陈司诺执着一子,说:“我知道,您是觉得我不靠谱。” 张昀生忽而一笑。 那天他和愔愔扯了一堆,什么“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什么“有章无法,晓理忽情”,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靠谱”三个字一言蔽之。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