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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眼下的团团乌青。 闻月这才发觉,在谢翊重伤的几日里,王妃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神情、目光皆不复从前被丈夫、儿子宠着的娇憨愉悦,取而代之的是灰暗与憔悴。 是她害得王妃焦虑,害得辰南王夜不能寐,也是她害得谢翊卧床不醒。 思及至此,她寻菱悦花救治谢翊之心愈发急切。 二人双手交握时,那木匣子再度被王妃推进了她的掌心。 “这是?”闻月不解。 王妃和蔼笑笑,说:“三日前,仆从给谢翊打扫书房时,偶然寻获了中原州牧所赠腰牌。此等要物,我本想是亲手还给他的,可未曾料到,未等到他回来,却知晓了他重伤的消息。这腰牌我也不敢轻易处置,就一直留在身边,而今听闻你要上中原寻菱悦花,心想这腰牌定会对你有所大用处。今夜思来想去,辗转难眠,总觉得你会来寻,于是,便想着来这儿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给碰上了。” 闻月打开那木匣子,果真见那腰牌正安然置于中间。 “太好了。”她不由大喜,“有了它,定能叫寻菱悦花一事事半功倍。” “若能用上,那便好。”王妃拍拍她的手。 闻月收好腰牌,打算与王妃告辞,离开辰南王府。 然而,那云纹黑袍及面具委实叫闻月奇怪。 眼下谢翊尚在昏迷,根本无从探寻真相。 此去中原穹山,路途迢迢,或许将耗去半月时间。而那半月时日,闻月定会为此事困扰。好在王妃如今在场,闻月心想,或许王妃是否知晓,关于此事一星半点的信息。 毕竟辰南王府内院之事,皆由王妃掌控。 那木匣子已陈于书房良久,王妃不该不知。 思及至此,闻月推开了暗门,将王妃带了进去。 指着那木匣子,闻月开口道:“今日寻腰牌之时,偶然见此木箱,王妃可知这木箱中所藏何物?” “自是知晓。”王妃道。 早在王妃进来之前,闻月已不动声色地关了木匣子,上了锁,还了钥匙。 而今,未知一切的王妃,竟然意外熟练地从谢翊书桌的抽屉中,抽出那把铜钥匙,走到木匣子前,弯下腰,顺利将其打开。 翻开箱盖,王妃将里头的一切陈在闻月面前。 王妃解释说:“这些都是他祖父留下来的东西。” “是同林家皇室一道开国的那位老辰南王?” “正是。”王妃说,“数十年前,老辰南王与先皇在中原相识,结为异性兄弟,后来先皇不满原皇室苛捐杂税,害得民不聊生,便与老辰南王一道揭竿起义,成立了南施国。而这木匣子,连同里头的铠甲、匕首,皆是当年老辰南王留下的。当年,老辰南王便是以这铠甲匕首上了战场,夺得了次次胜利。老辰南王认为,这些器物都是上天垂青,福祉降临的象征,故而辰南王府自来有惯例,待嫡子成年之后,便要将这木匣子里头之物传给嫡子,以示香火绵延。” 闻月怔在当场,一言不发。 王妃未察觉异样,翻开那里头衣物,一件件同闻月介绍,其中便有那云纹黑袍及面具:“这面具当年不知为老辰南王挡下了多少乱石、飞沙,上头至今还有斑斑痕迹呢。还有这件云纹黑袍,是当年老辰南王攻下定宁城时所着衣衫,若认真比对,你定能发现这云纹与这木匣子上所刻云纹乃是如出一辙的呢。” 经王妃提及,闻月才打量了一眼那木匣子上的纹路。 果不其然,如王妃所说一致。 双手不停在抖,眼前也有水光隐现。 闻月强装镇定,追问道:“是否有可能,有一日会有人将这云纹黑袍及面具盗了去,穿在自个儿身上。” “绝无可能。”王妃笃定道。 须臾后,关上那木匣子,王妃站起身来。 她走到闻月面前,正色道:“首先,若这偌大辰南王府遭窃,定会盗取金银,而非这一箱老辰南王作为留念的传世衣衫。其次,这木箱虽然瞧着破败简陋,但谢翊作为嫡子,定知道这木箱传世的重要性,绝不可能让人随意盗了去。” 闻月听完,沉默了。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她就想不明白呢。 老辰南王留下交给子孙的遗物,谢翊不会不知重要性,哪可能轻易赠与旁人,更不用说,被那居于上京东街、家中曾遭火灾的侍卫盗了去。 若江呈当真盗走了这身云纹黑袍及面具,他又怎敢往复出现在辰南王府,大摇大摆地抱着她,游走在长廊上,送她回院中…… 而今向来,前世关于江呈的一切,都蓦地叫闻月开始怀疑。 为何院中每夜巡防侍卫仅有他一人,为何他一哑巴侍卫竟能不顾旁人忌讳抱她回院,为何自来对外人极为反感的然儿竟会对他意外亲昵…… 前世之事,或许只要她多想想,她定会发现—— 江呈与谢翊从不会在同时出现。 江呈与谢翊有着令她疑惑的相似身形。 为何今世她寻找江呈之时,竟会等来查无此人的结果。 如今看来,前世江呈之事,仅指向一个方向,那便是—— 江呈便是谢翊。 那个闻月前世死前心心念念,沉默无言,极尽温柔…… 叫她爱却不敢言的男人。 ☆、死生 第二日, 闻月与罗宏便踏上了前去中原的路程。 得了中原州牧的腰牌, 闻月一行人如虎添翼, 只用了三日便抵达了中原穹山。因先前曾与江边客到访过此地, 闻月知晓菱悦花真药的踪迹。因而她只稍废了些力气, 便已寻到了一株真正的菱悦花。 可另闻月未料到的是,就在得到菱悦花后不久。 有一行黑衣人, 已从上京追至了中原。 而生死一线的发生,亦不过是瞬间须臾。 途径中原官道, 一处山崖之前。 马儿连续奔走将近三个时辰, 已见疲态。 闻月便下令, 众人稍作整顿,饲马修养, 半个时辰后再启程。 闻月束了马,闭了眼, 靠在树下准备休憩。 然而, 比困意更早来袭的,是耳边轰隆的巨响。 她警醒地立刻趴到地面,果然闻得一阵轰然的马蹄之声,正在向他们赶来。 闻月顿觉不妙, 感知到危险降临, 她第一时间解了马缰,号令众人准备启程。 可话音花落,那批黑衣人已驾马提剑追来。 那行黑衣人剑尖直指闻月,完全不将其余同行之人放在眼里, 很显然,就是针对闻月而来的。而这世上,不想让她活着的人,或许不少,但如此迫不及待要追杀她的,有且只能是皇后一人。 闻月不会武,东躲西闪,只是缓兵之计。 罗宏见状,飞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