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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不知为何, 她仅觉得委屈, 甚至鼻腔因此变得酸涩, 连带眼眶都红热起来。前世,他间接害她沉塘溺死, 而今他却要同她说夙愿、说喜欢,此事未免太过荒诞可笑。 闻月别过脸, 遥遥望向光明无限的天际。 她说:“谢翊, 前世那些在我这儿从未曾过去, 抱歉,我原谅不了你。至于江南, 除非我死,否则, 我非去不可。” 话音刚落, 闻月便头也不回地朝队伍中走去。 得闻月号令,谢翊铁骑并未阻拦,任由队伍再次启程。 闻月自知,以谢翊个性绝不容易轻易罢休, 果不其然, 在队伍行进不过半个时辰后,谢翊带着铁骑复又追了上来。 只不过这回,他没再截停队伍,反倒是安分地跟着闻月队伍一路前行。 自此, 闻月不撩车帘倒还眼不见为净。 可每当她想透口气,拉开车帘时,只消一抬眼,便能见谢翊策马与车厢并肩,一身衣衫月白,鲜衣怒马,英姿飒爽。 闻月实在忍不住,出声质问他:“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他却缓缓幽幽地笑了,说:“护国师出中原。” 谢翊回得一本正经,随从队伍亦有旁人得闻。倘若她再不明事理,强撵他离开,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了。 好在如今距离中原边界,不过两个时辰的距离。 闻月心想,忍一时海阔天空,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两个时辰后。 闻月撩开车帘,已遥遥可见边境交界线,与谢翊分道扬镳之时总算是不远了。 耳畔,铁蹄落地的声响未有断绝,想必是谢翊已与她并肩同行了一路。 她方才撂下那番狠话,已昭示她的决心,谢翊既然敢公然说仅是送她至中原边界,闻月猜测他应当不至于以蛮力阻拦。只要非蛮力阻拦,闻月便有千百种方式,逼谢翊离退。 思及至此,她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些。 彼时,暮色已沉。 草原与地平交界之处,霞光耀了半边。 边境已然不远,她即将与谢翊就此别过。 可在道别之前,闻月尚有些事儿,想从他那儿寻求答案。那是她前世求而不得的梦,即便是这一世不能实现,她亦想知晓到底去了哪儿。 车厢内,闻月将身子往侧边靠了靠。 她没撩帘,隔了层布幔,悄悄喊了他一声:“谢翊?” “怎么?”谢翊应得很快,沉然的声线离得很近,几乎就在耳畔。 “我有一事询问。” “直说。” 谢翊大大方方,可车厢内的闻月却紧张得不成样子,袖口的布料被她绞了一遍又一遍。许久后,她才支支吾吾道:“你府上可曾有一位……叫江呈的侍卫?” 草原上,谢翊策马的手,猛地一顿。 得闻此名,他不由地眯起了眼。 须臾后,他方才沉声道:“你口中的江呈,可是个毁了容的哑巴?” 谢翊话音刚落,车厢内的闻月一双眼已瞪成铜铃。 她急忙喝车夫停下,飞快从马车上跳下,不顾危险,拦在谢翊马前。 所幸,谢翊及时握了马缰,不至于让那骏马惊到闻月身上。 今世,闻月曾循着前世线索,寻过江呈多回。可上京东街姓江的人家、毁了容又哑巴的男子,倒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根本无迹可寻。两世寻找弟弟闻昊的困难,让闻月知晓在浩瀚人海中寻人,是一件多渺茫的事儿。 因此,当谢翊甫一开口,她便认为,该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闻月张开臂,挡在谢翊身前。 那双向来桀骜不屈的杏眼,此刻红红的,入目皆是哀求之色。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谢翊,问:“你可是有他的消息?” 谢翊闻言,却持着缰绳,别开了眼,“所谓江呈,是不是那个日日夜夜守在你院门前,每夜护送你偷偷摸摸从然儿寝殿回到院里,在你被人欺侮时为你撑了一夜伞的那个哑巴?” “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闻月心中警铃大作。 谢翊先是一顿,随后补充道:“你以为辰南王府中事,能瞒得过我?” “那你……可有他今世的消息?” “没有。” 他回答得极快,让闻月觉得诧异无比。 方才提及江呈时,谢翊竟能事无巨细地重复当年细节,闻月心中顿觉不妙。 她心仪于江呈一事,难道谢翊前世就已知晓,所以才能将当年细节复述至此? 既然他先前说过,他今生的夙愿是她。那像谢翊那般锱铢必较之人,是否有可能,早在重生之时,就已将江呈灭口,才会导致今世手握前世线索的闻月,根本寻不到江呈踪迹? 闻月越想,越觉得此种可能性极大! 想到这儿,她飞快走到谢翊面前,用尽力气拉着他的衣角,迫他下马。一边扯,闻月一边在喊,声线之中,满是撕心裂肺的痛感:“谢翊,你同我说真话,你是不是对江呈做了什么?!” 谢翊跨下马,追问她:“你为何如此在意他?” 她不说话,只是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攥得死死的。一双浑/圆的眸子,水光遍布,泪水摇摇欲坠。仿佛只消她一记眨眼,那泪便会随之落下似的。 当下,她眼中满是不甘与期待。 不知为何,这样的神情,让谢翊不忍心。 他兀自别开了眼,问她:“你口中前世爱过之人,可是他?” “与你无关。”闻月吸了吸鼻子,咬紧唇,“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害了他?” “若我说……”他故意停顿。 “如何?”闻月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若我说,我杀了他呢?” 他故意将语速放得很慢,一字一顿,像是恨极似的。 他回过脸,望向闻月泪水盈盈的眼。 只见他话音甫落,闻月眼中泪水已夺眶而出,自眼梢划过脸颊,最后拢成一滴,落于草坪。 两世以来,闻月在谢翊面前掉泪的次数,亦屈指可数。 因此,甫一见她哭泣,谢翊本能地伸出手,试图替她拭泪。 她却冷冷挥开了他的手,不过一瞬之间,那满眼的痛苦,已演变成了肃然的杀意。她不顾自身力量的渺小,径直将手往上挪了一寸,狠狠掐住谢翊咽喉,显然是想要谢翊的命。 一点点地,闻月收紧掌中力量。 她望向谢翊的目光,毅然决然,似有和他同归于尽的打算。 她咬牙,一字一顿道:“谢翊,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否真杀了江呈?!” 谢翊摇摇头,不怒反笑。 他一根掰开她的指,一本正经望进她眼中,“放心,我没杀他。” “真的?”闻月不信。 “真的。”谢翊点头。 得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