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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他左臂上袖口—— 左臂竟是一片青紫。 巧儿平时也会帮衬些闻月,也懂些医学皮毛。 此刻,见着谢翊的伤,她顿时有些诧异:“刚在门外,闻月说公子身上受得是兵刃之伤,照理说这淤青不该出现呀。” 谢翊说:“兴许是坠崖时的摔伤。” “不见得。”巧儿道:“这淤青是从中间往外层扩散,中间淤血深,外围浅,不像是跌落伤,倒像是砸伤,难道是那天阿月……” “阿月?”谢翊蹙眉,“你是说闻姑娘?” 巧儿语气一滞,未答。 谢翊察觉出巧儿的神色变化,追问道:“巧儿姑娘是知道些什么?” 巧儿绞着袖口,有点为难。 要被心仪公子知道,她跟闻月把她当成了死猪试探,用了石头砸他,这可怎么办才好?不过换念一想,闻月虽是医者,可也算是个未婚姑娘,要谢翊日日与她相处着,生了什么感情可如何是好。 姐妹情谊是一回事,心仪男子又是另一回事。 那日分明是闻月丢的石头,要哪日被谢翊察觉,冤枉了她可怎么办? 巧儿定了定,决定撇清干系:“阿月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那天公子落水一身黑衣,阿月以为是山林里坠崖的野猪,就拿了两块石头砸了砸试探虚实,真没想到会砸中公子。阿月真不是故意的,这事儿也跟我没关系!” 辰南王世子谢翊,打死都没想到,坠崖的自己被人当做了野猪论待。 谢翊嘴角抽了抽,“原是这样。” 院里传来窸窣的轻快响动。 巧儿竖起耳朵,一下辨别出来这是闻月的脚步声。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生怕刚与谢翊的对话被闻月听了去,她赶紧收拾了东西。 等闻月捧着药汤,从厨房里出来时,只看见巧儿匆匆忙忙的身影。 闻月正想告诉她,药煎好了,正好能由她亲自喂谢翊服下。 巧儿却连头也没回,撂下一句“绿豆酥就摆这儿了,公子不能吃的话,阿月你且先帮我吃完了吧”,转头就溜了。 留闻月在院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卧房内传来谢翊的声线:“药好了是吗?” “正是。” “那便送进来吧。” 闻月不敢耽搁这大祖宗,眼疾手快地送了药进去。 五日过去,谢翊的伤已是大好。从先前的高烧不退、药都喂不进去,到如今能清醒地自行服药,已近初愈。到底是自幼习武,谢翊的身子比常人康健许多。 唯独可惜的是,他好得这般快,可他那属下居然来得那般得满。 这是闻月独独感到痛心的一点。 碗里的药见了底,谢翊递过来,闻月收回药碗准备离开。 可还没等她跨出半步,仰躺在床上的谢翊忽然嘴角飘出一抹古怪的笑靥,慢悠悠地喊住她:“闻姑娘,我想起身,可否借力扶一把。” “殿下开口,那是自然。” 闻月飞快放下药碗,又拿抹布擦干净手。既见谢翊抬起左臂,便毫不犹豫地抓了过去。 可她刚一用力,准备将他拉起时。 他却“嘶”地一声,疼得直接收回了左臂,额头上隐约还冒出了冷汗。 闻月一惊,正要替他查看伤势,却见他自顾自地撩开了左袖,露出了整个精壮的臂膀,呈到闻月面前:“我这左臂的伤委实得疼,不知姑娘可有药能治。” 面前这条男人手臂,青紫得跟菜市里买的泥塘藕有得一比。 闻月哪会不知道这伤的来历,额头顿时有点抽筋。她扬起一抹笑,拿指将头上烟粉色的丝带蜷了几圈,又缓缓放开,做贼心虚道:“殿下这是皮外伤,不触碰应当是不会疼的,只需平常注意即可。要真是疼得慌,要不我拿点五灵脂给殿下敷敷,镇镇痛?” “也好。”他收回手臂,观察了会儿,又抬头:“只不过姑娘不觉得我这伤委实奇怪得很吗?” 闻月满脸堆着笑:“殿下高出跌落,不奇怪、不奇怪的。” “哦?是吗?” “自然、自然。” 谢翊撑着身子,从床上起身,站定到闻月面前。 谢翊从小在上京城长大,北方男子向来以高大著称,而江南女子向来以玲珑小巧为名。如今谢翊站得离她很近,竟是比她高出一个脑袋有余。 他居高临下地看向她,闻月躲在他高大的阴影里,呆呆望着。 他嘴角微勾,扬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可我今日为何听巧儿说,那日我落难漂在水上,姑娘不急着救人,反倒以为我是山林野猪,还拿石头试探了我的死活?” 闻言,闻月的第一反应就是—— 东窗事发了。 这臭巧儿,尚不知谢翊身份,竟就被美色迷了眼,将她全卖了。闻月在心里画圈圈,怪不得巧儿急不可耐地逃跑,还好意将给谢翊的绿豆酥全送了她,原是卖了她,绿豆酥是给她的贴补。 闻月对她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可此时此刻,原比这有更重要的事。 对着谢翊,闻月立马就要跪下去。 可偏就在这时,谢翊却抓住了她的肩膀,叫她动弹不得。 闻月不得不承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谢翊如今病重,但此刻,他抓着她的肩膀,却还叫她一个正常女子无法动弹。 虽是身上不能动,但嘴皮子还利索着。 闻月乖乖低了眉,哀怨道:“民女知罪,不管殿下是不是野猪,民女都该第一时间过去搭救。” 刚说完,她又发现说得不对,又改了口:“呸呸呸,殿下不是野猪,民女才是猪。” 越说越不对头了,闻月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圆过去。 却见谢翊慢慢松了手,抬起一根手指,轻悠悠地抬了闻月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对着他深邃如星辰的眸子,闻月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在此时,她听见谢翊说:“倘若不日下属前来,这左臂的伤被御医诊出怪异,追究下来,姑娘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这……” 处于紧张之中的闻月,显然没察觉到,谢翊的指已从下巴退下来,转而绕进了他的脖颈里。他微微笑着,但说出的话,却叫闻月遍体生寒:“姑娘这脑袋长在这儿,可真是好看,万万不能掉了。” “殿下说得是!” 闻月吓得额头直冒汗,谢翊倒很是淡定,甚至拿袖口替她揩了揩:“既然如此,可万万要好生伺候顺着我。毕竟,下不为例。” 闻月见好就收:“谢殿下恕罪!” 好在这事儿算是顺利糊弄过去了。 闻月端着药碗,悻悻地响,哪日要再见了巧儿,她可不得狠狠欺负她一顿。闻月也算是经历过情爱的,但美色在前,好歹也不能卖了姐妹呐! 闻月越想越委屈,正当她提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