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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御医轻易根本不敢开口,大多是含糊其词。 “你说。” 御医拱了拱手:“回禀陛下,柳美人脉象以及种种表现,臣推断,柳美人似乎是不足月出生,小时候身体该是受过寒,常年患病,用药极多。又有些旧毒沉积。且柳美人体内沉疾颇多,身子骨比起一般女子来,要弱上几分。这些表现在柳美人会比旁人更容易累,也更容易心悸心慌,身子娇气些,且在子嗣上,过于艰难。” “若是不早早调理医治,恐怕……” 褚余眼神一暗。 “恐怕什么?” 御医叩首后面露难色:“恐怕柳美人芳龄难长。” ‘咔擦’。 褚余手中的玉瓷杯碎成片,掉落一地。 他面无表情,盯着御医:“朕以为,你该知道如何做。” “是!”御医吓得立即跪直了,赌咒发誓,“臣一定竭尽全力,医治好柳美人!” “去开药,以后你天天去元晨殿请脉,她什么时候好,你什么时候不去。” “还有……” 褚余一字一顿:“不要告诉她。” 御医诚惶诚恐应了,又马上开了药,令小童去抓药回来,自己去了茶室。 柳安安还在照顾褚余的茶。 大早上的,还胃疼呢,偏要煮茶吃。 柳安安一边煮一边添水,时间差不多了,煮出来的却比之前的茶水淡了许多。 这样不至于刺激到他肠胃。 御医来时,立即给柳安安行礼。 “柳美人。” 柳安安见了他就问:“御医,你刚刚与我看诊,我可有什么不妥?” 御医僵硬着拱手:“回禀柳美人,美人身子骨只是略弱了些,稍微调理调理就好。” 柳安安点了点头。 之前那个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她端了茶去与褚余。 小半个时辰后,茶室端来两份药。 一份是褚余的,一份是柳安安的。 “昨日你答应的。” 褚余端起玉碗,一饮而尽,然后盯着柳安安。 柳安安撇了撇嘴。她真的很不喜欢喝药。小的时候,闻到这个药味都快反胃,可惜她还得喝,一喝喝了多年。 可是没办法,这是昨日她亲口答应的。 柳安安端起盛着药的小玉碗。 她看了眼褚余。 褚余正在等她喝药。 暴君好像,真的对她是特别的。 她一夜的时间想明白了。必死的情况,陛下没有杀她,只轻描淡写罚她喝药。 或许,陛下真的……不会凶她呢。 柳安安想到这里,眨了眨眼:“苦……” 这种类似撒娇的话一出口,她就羞红了脸,不等褚余有所反应,急匆匆抱起碗,小口小口喝。 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开,她闭上眼,心一横,大口吞咽。 一口气喝完,柳安安觉着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一睁眼,褚余居然用略带笑意的眼神看着她。 柳安安豪气地翻了翻碗:“喏,陪陛下喝完了。” 褚余随手一指:“你与我撒娇,我却没有糖果给你吃,自己去选个玩意儿,赏你了。” 柳安安听得赧然,捂着脸假装没听见前半句。她才不是撒娇呢。 就是想知道,想知道陛下对她到底有几分纵容。 试出来了,她却更不知所措了,只好假装没听见前半句。 至于后半句,她都多大的人了,因为乖乖喝药被奖赏…… 但是她还是去那一柜,选了一颗指头大的小玉珠子。 被夸奖了,选个礼物,柳安安兴冲冲地,好高兴。 小姑娘一本满足,因为一个小的奖励就一直笑眯眯,褚余瞥了眼,收回视线。 果然还是小丫头,孩子气。 因为一时吃得不对而导致的胃疼,用药调理三天就好。 褚余喝了三天的药,从第四天起,让御医换成一碗酸梅汤。 柳安安坐在褚余的下首,乖乖等着喝药。 这几天,她已经很好适应了自己每日陪药的身份。 托盘一送过来,褚余率先就趁着柳安安不注意,拿起玉碗一饮而尽。 柳安安只匆匆一看,觉着药汤颜色不对。 她喝了自己的药,忍不住问:“陛下今日的药,怎么色泽和气味都不同?” 褚余面不改色放下玉碗:“换了一味药。” 这汤色可比之前喝的药浓郁些,柳安安愁了:“可是陛下疼得厉害?加重了?药苦不苦?” 褚余自然忽视了前面两个问题,只回答最后一个,犹豫了下,他直接说:“苦。” “比之前的还苦?”柳安安倒吸一口气。 之前的那副药,她只问一问就觉着奇苦。这一份居然比上一份还要苦。 柳安安同情地看着褚余,然后又耷拉下了小脑袋。 都是她的错。 晚膳前,茶室里煮好了药与酸梅汤,侍人端着托盘,刚跨过门槛,让拦了下来。 “等等。” 柳安安直接把那小侍人手中的托盘拿了过来。 “我与陛下送,你回去。” 小侍人一看是柳安安,这位可是圣宠极眷,自是赔着笑同意了。 柳安安端着两份药入了殿。 褚余还在长案后坐着,批阅奏章。 他漫不经心一抬头,看见端着托盘而来的柳安安,眼神凝滞了。 柳安安走来,嘴里还说着:“我知道陛下的药苦,刚刚特意去找了些甘糖来。” 她把托盘放在长案上,取了一小罐从膳房拿来的甘糖,然后掀开了褚余的药碗盖。 褚余伸手阻止不及,只好眼睁睁看着柳安安往碗中倾斜,倒了一点甘糖。 然后她取出汤匙盛了一点,入口。 “我替陛下尝尝还苦不苦,若是还苦我就……” 药入口,柳安安未尽之言戛然消失。 褚余无奈推开手中奏章,往椅背一靠。 柳安安眨眨眼。 咦? 这个……这个药的味道,怎么完全没有药味!不但不苦,还甜滋滋的!有些酸,有些像极了梅子汤? 柳安安再仔细盯着那玉碗里的汤色,盯一眼,看一眼汤匙,吧唧吧唧嘴,回味刚刚的那股味。 然后,她怒了。 满心愤怒地抬起头:“陛下!这根本不是药,这是酸梅汤!” 他为什么要喝酸梅汤来骗她!还说是药! 可是在对上褚余冷静的视线后,柳安安愤怒也消失了。 只是小声指责了句:“陛下骗人。” 褚余一摊手,大大方方接受了这个说法。 “嗯,就骗你了,有意见?” 柳安安敢怒不敢言。 “陛下真无趣,怎么能拿这种事来骗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怎么没有意思。” 褚余好心提示:“你的反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