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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坐着,侧了过去一些。没一会儿,另一只手撑着榻边缘,上半身前倾,以此来减少手臂的酸涨。 胳膊好酸哦。 柳安安揉着揉着,悄悄中间停了那么小会儿。用眼角余光上扬打量褚余。 他闭着眼,靠在背垫上舒服地闭眼,像是没有感觉到她停了。 柳安安换了一只手。 揉到手臂酸了,再停顿一个呼吸,换另一只手。 时间一点一点,柳安安的双手都酸的疼。 揉不动了。 胳膊抬不起来了。 柳安安皱着脸,索性双手都按在了褚余的胃上。 只是按着,不动。 男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嗯?” 像是在质疑她为什么偷懒。 柳安安惭愧地低下头。 “对不起,陛下,我手上……没劲儿了。” “……罢了。” 褚余轻易的放过了她。 柳安安如释重负,赶紧起身。 起身时,她手肘按到了褚余的衣摆,身子一晃,一头直接砸了过去。 被迫接到怀中人的褚余胸腔被砸,闷哼了声。 柳安安手忙脚乱往起来爬。 褚余却单手搂紧了她的后背。 “别动。” 他脸色不太好。 小姑娘不只是一头砸到了他胸腔,一手肘,又按到了他胃。 就算是他,也要缓一缓。 柳安安羞愧难忍,这一刻什么也顾不上,保持着靠在男人锁骨处的位置,闷声道歉:“对不起,陛下……” 道歉的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这两天好像一直在给暴君道歉。再把时间线拉长一点,好像是从之前起,她就一直在道歉中。 难道她就这么差劲吗,一直在做错事? 被自己的连番道歉给打击到的柳安安失去了信心,甚至怀疑自己在干嘛。 她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已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小木偶。 连自己这一刻还在褚余的怀中都顾不上了,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怀里的小姑娘,一下子失去了动力。褚余扶着她的肩,想把她推开。 刚推了一点点,低头时,看见了她眼角的一丝光。 他松开手,单手搂着小姑娘的腰,懒洋洋往后一靠。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才吸了吸鼻子,手撑着两侧坐直了身体。 柳安安垂眸站好,瓮声瓮气道:“我去请教御医,该怎么照顾陛下。” 褚余没拦着她。 小姑娘现在像是一下子难过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他生病,还是为了什么。 柳安安出去殿外透透气。 依旧是烈日当头。 中庭里处处都被阳光笼罩,有些耀眼,不可直视。 可这些热度现在对柳安安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她垂头丧气地站在回廊靠着柱子发了会儿呆。 还是想到陛下还在殿内等她,才强打起精神,捏了自己胳膊一把。 疼得她龇牙咧嘴。 疼。 柳安安揉了揉胳膊,疼就对了。 她犯了错,固然是她的千般不对,但是现在她要打起精神来,绝对不能再出错。 陛下何其无辜。 茶室里,御医并未走。柳安安缠着他写了足足三大页需要注意的地方。 御医都急了,怎么也凑不出来那么多忌讳,只放大了字,一个字写的斗大,看上去满满当当,这才敷衍住柳安安。 柳安安将这些奉若神旨,认认真真看完,一丝不苟牢记于心。 再次回到殿中,柳安安挺起胸脯,看起来对照顾人一事,成竹在胸。 褚余身体不适,只需要好好休息,按时将药用上,就没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 柳安安在勤政殿陪了一天,从正午艳阳天,到入夜后月挂星空。 殿中没有旁的什么事需要她做。不过是褚余睡一会儿起身,她在旁边扶着他的手臂,给他借力。 再比如,让她去长案取来一些奏章,翻给他看。 一卷奏章的字迹大小相似,每一折字数基本相同,柳安安使了个绣凳,坐在美人榻的一侧,双手捏着奏章,背对着自己朝褚余展开。 她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褚余的眼睛。 他看得快时,视线会上下扫动,柳安安在心中默默数着数,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翻开下一折。 殿内的沙漏转了一圈。 褚余漫不经心打量过小姑娘。 夜深了,她明显在犯困。 素来都是有着良好早睡习惯的她,这会儿眼睛时不时就闭上,反应过来后,立即睁开,清醒那么一会儿,然后又合上。 难为她,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地,手中还能精准无误翻奏章。 ‘啪嗒’。 奏章跌落在榻上。 褚余抬眸。 小姑娘双手还保持着等间距离的举起,大拇指与其他手指微微蜷成捏着的形状。只双手指尖的奏章掉了。 她没有发现。 她睡着了。 坐在美人榻边的小姑娘,熬到深夜还是没有熬过她一直早睡的习惯,脑袋歪着,闭着眼睡得深了。 服侍在殿的大侍悄悄上前一步,然后看见褚余翻身下榻,悄悄收回脚,又退了出去。 褚余半天时间,一直是躺一会儿,起身动一动,再躺一会儿。 小姑娘就坐在他身边,时而给他打扇子,时而去关窗怕阳光刺他的眼。有时候他都闭上眼眯一会儿。这会儿反倒没有倦意,睡不着。 她脸上却是疲倦。 从巳时起,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一直围着他团团转。 像是赎罪一样,认真的惩罚自己。 褚余弯腰轻手轻脚将睡着了的小姑娘抱起来。 然后放到他身后的美人榻上。 殿外的女官被叫进来,吩咐她伺候柳安安。 而他只是伸了个懒腰,回自己的寝殿去。 柳安安一夜没睡好。 她在做噩梦,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猛地一睁眼,眼前一片漆黑。 “玲珑?” 她坐起身什么也看不见,轻轻唤着身边丫鬟的名字。 无人应答。 “郡青?” 她又唤了声身边的女官。 这次,殿外传来脚步声,并一盏烛光。 女官身着中衣,身上披着青色外衣,脚步匆匆而来,点亮了两盏落地雕花灯。 “美人醒了?” 柳安安借着几盏灯光,发觉这是勤政殿的小暖阁,诧异问:“我怎么睡在这里,陛下呢?” “回禀美人,美人两个多时辰前睡着了,陛下吩咐奴婢在此伺候美人。至于陛下,回安晨殿了。” 安晨殿才是褚余的寝殿,距离勤政殿不远。 但是大晚上的,褚余让出了勤政殿的一张美人榻,顶着病痛离开,这让柳安安愧疚极了。 “陛下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