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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这里随便挖个坑埋了,夫人会终日惴惴不安,时刻担心暴露于人前。” 好像是这个理。 “若是将尸身送到官府,夫人定然脱不了干系,纵然为夫能护你安然无恙,但避免不了从此落下污点。” 更有道理了。 “可若是叫为夫做伪证,那恕为夫万万做不到,为夫自幼以来秉承的信念,便是言不信者,行不果。” 她都要感动了,嘤嘤…… 不对,他妈的她刚杀了人啊! 宁和音看着侍卫正在搬动尸身,喉咙滚了又滚不敢置信上前,真就这么死了?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放到鼻下试探…… 果然,不见呼吸。 宁和音的心一下子揪着上不来也下不去,跟体内所有肠子都打了结,顺便把她内脏都捆得密密麻麻,这种恐怖的窒息感如出一辙。 她杀了人…… “他本就不是好人,”庄沢走到她身边,侧头望她,“你忘了吗?他想怎样对你。” 宁和音嗓子被糊着说不出话来。 庄沢继续道:“你的举动本是好意,若非有我捅他那一刀,他根本死不了。” 宁和音胸膛起伏着还是说不出话。 庄沢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望,眸子里是一望无垠的幽深。 “他因我而死,与你有何干?” 宁和音伸出双手,慢慢地环住了他。 庄沢身子一僵,怀中话语传来:“让我缓缓。” 这一缓,缓到晚上还没回过神来。 宁和音失魂落魄被牵着下了山,又浑浑噩噩回到九千岁府里,被人喂着吃了东西,被人…… 察觉到自己身子被泡在温暖的汤池中时,宁和音这才缓过神来。 有人正在抓洗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动作轻柔。 宁和音缓缓转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幽深得如沉潭,不知道静静看了她多久,眼睛里就跟有吸铁石一样,瞬间把她的目光牢牢吸住。 宁和音的视线向下,看到他身上浸湿了水贴着身体的玄色袍子,唇抿了抿,“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庄沢的手一顿。 “是怕我看你吗?” 庄沢:“……” “但是你都把我看光了。” “还有……”宁和音的手摸上他的腰带,垂眸说道,“你也早被我看光了,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我觉得……一点都不难看。” 庄沢望着她的目光有点危险。 他的双手从她的头发上离开,移至腰间,握住了她正在蠢蠢欲动的手。 宁和音抬眸再次看向他的眼睛,漂亮桃花眸里的墨色不断翻涌,视线往下,皓白如凝脂的俊秀脸庞上,微红的唇紧抿,藏满了不愿意透露的情绪。 宁和音伸手把他被浸湿的墨发拨到身后,轻轻环住了他,侧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心跳。 “谢谢你,夫君。” 她轻声说。 这个澡洗了很久,久到庄沢撇开她的手起身离开,她又自己一个人在水里咕噜咕噜泡了一会儿,泡到皮肤粉粉嫩嫩到都有一点发皱,才起来穿了衣服回房。 庄沢躺在榻上,眼睛轻轻阖着。 宁和音刚想跨过他躺到内侧,身子被一只手拦住,躺着的人微阖的眼慢慢睁开,眸底里是一片清明。 “你睡床。” “……我怕。” 庄沢目光坚定不为所动,“人死不过一捧黄土,何谈三魂七魄鬼神之说?” “好吧。”宁和音慢慢挪动脚步往床走去。 庄沢宽慰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尸身埋在后院竹林处,尚有一墙之隔,你无需担心,即便你睡着了,他也不会化作鬼魂来床头看着你,更不会入你梦中吓……” 宁和音:“!” 你妈的! 眼看着离床边只有几步了,宁和音猛地转身,不管不顾跑回去,当着震惊到停下说话的庄沢面,掀开他的被窝直接拱了进去。 被窝里很暖和,宁和音把身子使劲往里挤了挤,察觉到太黑了又往上拱了拱,只堪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恰好对上了庄沢微垂的眸子。 “能再进去点吗?有点儿挤……” 宁和音喉咙滚了滚后说。 庄沢垂眸看着她半响,忽的伸出双手,把她整个人抱起翻转了圈,两人位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宁和音被抱到了榻的内侧,而开口故意吓她的狗比,成了稍有不慎身子就要滚到塌下的人。 宁和音轻轻舒了口气,手在被窝里摸到他的腰抱住,脑袋蹭到了他下巴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气息,以及听到熟悉的不规律心跳,眼垂了垂。 “我们除了夫妻之外,是不是还是……” “什么?” 庄沢的手摸上她后脑勺,轻轻抚着。 “……共犯。” 宁和音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不知道用什么心情说出的这两个字。 谁知道头顶上的人听了,竟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宁和音诧异抬头,眼前人的脸倏然放大,额头察觉到温热的时候,他的唇已经离开了。 庄沢微上挑的凤眸望着她,唇齿间溢出了一丝笑意,声音难得微沉,有点哑哑的,却好听得紧。 “是啊,共犯。” 宁和音一瞬间觉得春心有点儿荡漾。 可现在这种时刻,怎么能乱了心神。 不想了…… 宁和音闭上了眼,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挥去,想着明天去竹林处给敌国太子立个碑吧,再给他好好上几炷香,多烧点纸…… 庄沢觉得被窝里有些太热了。 早知道他不该逗得那么过火,不该凡事亲力亲为,真正做到了寻常夫君该做的一切。 他垂眸望着怀里的人,精致的小脸上就连睡着了,眉头都不忘紧锁,粉润的唇紧抿着,俨然还被笼罩在噩梦之中。 不过死了个人罢了。 有必要那么在意么? 被窝下的手紧紧抱着他,身子的香软程度同洞房那夜别二无致。 他敛了敛眸,把腰间的手轻轻挪开,起身下榻后,回望过去,把滑落到她肩侧的被子重新盖好,再度转身。 庄沢随意拢了一件外袍,踏出屋后轻轻关上屋门,径直往屋后的竹林处走去。 更深露重,四下无人,脚步声放得再轻都能听得清楚。 来到后院埋了尸身的竹林,面对早已守候在外的几名侍卫,他望向深处沉沉开口:“挖。” 侍卫们望向寒风中仅披了件外袍的九千岁,墨发随意落至腰侧,其中额侧的几缕多少遮住了脸庞,使得私下里不再藏有虚伪笑意而是沉得心惊的眼神,看上去分外柔和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 九千岁便是脸上不带着笑,话语一